呵呵——,事情已经过去九年了,每每想到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笑。
这一夜,蔺珂浅眠。
翌日午后,些许尘埃在阳光中跳跃着晶莹的光芒,刺破树叶间隙的线缕,宛如被揉碎一般散落了一地的斑驳错影。置身百花绽放的花亭里,呼吸着风中弥漫的芬芳,使得她内心无比安谧和宁静。
在尼庵中借住了好几年,她的身上渐渐被染上香味。那味道会令人想到菩萨,祥和,慈悲,无欲无求,如水样的清澈和温柔。
谣言先是潺潺流水般慢慢在坊间溢开,紧接着便如海水般波波涛涛在坊间炸开。
就如林月溪所预叙的一样,蔺珂亲自回绝了奕王府的提亲,使得坊间的流言众说绘云。有人说她不但姿色过人,连胆色也不小,居然敢拒绝王爷的提亲扫王府颜面;有人说她是不畏强权,气质清高,宁作穷家大,也不愿做富家小;亦有人说她什么都是装的,她分明看不上王府侍妾的位置,她有更高的野心,她在觊觎奕王府王妃的宝座,凭她的姿色做个侍妾实在委屈;还有人说……
这些不堪入耳的谣言都是蔺珂清晨早起,在花园的角落采集花露时听到扫地的仆下闲谈时得知的。仅一夜罢了,事情就被放大了无数倍,让蔺珂充分的体会到人言可畏是件多么不可轻视的事情。
她的周围明的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眼睛,那些都是大娘派来监视她的罢。本来她连所住的院落都出不得,又不知为何又能出了,原以为是对她放松了警惕,到头来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看着她而已。如此用心良苦,看来奕王府的诱惑对大娘而言的确富有冲击力和不可缺失的吸引。
其实偶尔忖虑,大娘这么做或许只是出于一份母亲的责任。她深知大哥的为人贪欲不轻,若是有朝一日她撒手西去,这蔺府阴实丰富的家底定会给他败光了去。然而这份宠溺和骄纵,疏不知正是害大哥的根源。
哥哥今年二十一了,丰淮城中仍无一家女儿愿意嫁进蔺家来,只是因为他太臭名昭著,谁也不愿坑害女儿的一生幸福。当然,这都是对那些负责任有良心的父母而言的。
“小姐,夫人有请您去花厅。”
收回飘然远去的思绪,蔺珂略作斜眸,淡淡的问了一句:“知是何事么?”若又是于她说教,那便不敢再去恭维,但又转念一想,一个传话侍婢,她又岂知大娘唤她何事?
“奕王爷到府上来了,夫人正在花厅接待。”
奕王爷到了蔺府?蔺珂心下泛起涟漪,不否认她是错愕和吃惊的。想彼此从未谋面,有什么值得他奕王爷亲自驾临?回身举步,思忖他莫不是因为自己扫了他奕王爷的颜面前来兴师问罪的?如此她还真是招惹了个大麻烦。
可——还是有很多问题想不通,若不是他无聊,就是他太闲了。
想了一路也没想通,便生了几分沮意,也就懒得再想了。想那个高高在上之人的心思也岂是她这等升斗小民可随意揣度的。
花厅外附近站着许多人意欲看热闹,不论是花厅里还是花厅外却都显得安静极了。蔺珂的身影一出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她的身上。看不清所有人的表情,只知道凝聚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汪洋的水一样起伏跌荡。
早守在门口的蔺祖荫,一见妹妹出现,喜得眉开颜笑,摩挲着手掌激动的朝花厅里看去,“来了,来了,我妹妹来了。”
当蔺珂路过他身边时,却收到他这样的警告:“休得胡言乱语,你的事情自然有我娘做主,你只要配合好就一辈子吃穿不愁,可别犯傻给哥哥我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