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不委屈。”一听到欧阳静的打算,蔺家母子急了,蔺祖荫更是燥得卑躬屈膝,陪着笑脸,“能嫁进王府的确是我妹妹的福气,欧阳公子此番回去还请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呀,我妹妹一定会想通,也一定会如期上花轿的。”
“在下会将话禀告王府的,告辞。”欧阳静一招手,立即有人将花厅里的几箱聘礼合上盖子,抬着出了去。
蔺家母子陪送到门槛处,直到看不见欧阳静的背影,方盛气凌人的回过身来。蔺夫人更是气得将茶几上的茶盏全摔碎在地毯上,四溅的茶星子蕴散着点点暗影,“珂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攀上王府那个高枝儿,王爷命人前来向你提亲,那是他给你面子,那是他以后会宠你的证明,如若不然,她大可以派人直接将你抢回王府去。”
大娘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一个疑点。“大娘,恕珂儿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就算是王爷亲自上门,珂儿也决不会改变意志。”
“你放肆。”蔺夫人指着她,气得脸色发青发绿,“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大娘我顶嘴了,我实话告诉你,这门亲事我是结定了,你愿意也得过门,不愿意也得过门。”
蔺珂张了张口,始终没再说出什么。徒然间发觉就算是她巧舌如簧,也不见得能让大娘对那件奢侈聘礼产生一丝一毫的放弃打算,如此,她还说什么呢?只刻内心只是悲苦娘亲的灵位,看来她又要和爹分开了。
叹息着垂眸旋身,朝门外走去。就要走到门外时,听到大娘追随而来的声音:“珂儿,还有五天才满一个月,你可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
“娘,我看妹妹真的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娘俩儿作对,眼看着那么多金银珠宝绫罗绵缎就让人这么给抬回去了,该怎么办呀?”蔺祖荫走到母亲身边,看着妹妹远走的背影无措的言道。
“哼——。”蔺夫人阴冷一笑,说:“从现在起,你派人死盯着那丫头,不准她出院门一步。还有你赶紧派人去王府那边打探打探,看王爷对此事态度的风声有没有透露出来。”
“是,儿子现在就去。”蔺祖荫露出一副奸计即将得逞的贪婪表情,迅速出了花厅。
有只蝴蝶在没有花朵的树丛里翩跹连连。蔺珂神俱无的走在曲廊里,林月溪途过花径,紧步迎了上来,一边打量着蔺珂欲从她的神色里找寻什么答案,又一边问出了声,“怎么样了?珂儿,他们可是有强迫你?”
蔺珂深深的缓了口气,唇线勾起了一丝笑意,搀着林月溪的手,散步在花径中缓行,“大娘还不能强迫我什么,且那王府派伯人复姓欧阳的,也挺好说话,是个颇有深度之人。他一见我对这门亲事执反对态度,便说要回去向王爷细颤后再作打算。我在想若是那王爷这会儿只是来凑个热闹,此事应该会不了了之。”
“如果他是存心来捣乱呢?”林月溪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问,只是就有那么一层顾虑,因为她担心蔺珂复蹈她娘亲的旧途。她已经听跟在身后的青音说过了,王爷派人前来提亲,并不是将蔺珂娶进府去做王妃,而是妾。妾,对蔺珂而言,是个很敏感的词,对她亦有着非凡的意义,她难以想象蔺珂会答应去到王府做妾这样的荒唐事情会发生。
脚下的步子微滞,随即又轻移起来。月溪的话让蔺珂心里顿时空悬起来,她说得不错,若是凑热闹也就罢了,可若是他存心来捣乱,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曾与那王爷见过,再者如今坊间的传闻多半都是抵毁于我,他岂会对这样一个女子感兴趣?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她的语气听似轻松,可林月溪还是在某处感受到一丝警惕和沉重,“这个家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相信蔺夫人他们定会使什么手段迫你就犯,或者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且你当众拒婚,相信过不了多久此事就会在丰淮城里传开,这不但会使人们对你更加猜测,还会让奕王爷颜面扫地。若是他当起真来,以他的势力岂会让你在丰淮城里呆下去?珂儿,你得赶紧离开这里,刻不容缓。”
她常年不在丰淮城,尼庵中的清静也算是隔绝于世,所以她不若月溪那样清楚丰淮城中的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听她话里所含的焦急,渐渐发现那是个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她会到花厅拒婚,考虑的主要是蔺家母子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根本就不曾注意到奕王是个尊贵的皇族,是平民百姓都惹不起的皇族。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或许会得罪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呀,蔺珂这会子才算真正的认真想来。“还有五天哦,月溪,我必须还在府里呆够五天。”
“这是为何?”林月溪疑惑的驻足斜望,一缕青丝拂面,她迅速捋至耳朵掩下,“你可知道五日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