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去后,冷雪才敢出声问魏王:"王爷,霜姑娘她此去路途艰险,只怕...为何不让奴婢代替她去?"
魏王对着自己眼前的无尽空洞与漆黑说道:"无论她去到哪里,都不会孤单。"
黄泉碧落,我自会相陪。
马车的轮子咕噜咕噜地在雪地里行走着。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在前面骑着白马的司空羽才让马夫暂停马车。
"丑女,下来。"
"哦。"
林霜月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她知道现在的自己的确是丑,别人怎么喊自己都无所谓。
不过,如果那个人的眼睛能治好,将来看到她的这副摸样,会不会也和眼前的司空羽一样嫌弃她?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难受。她摸了一下似乎在发酸的心口,不敢相信越来越明显的一个事实。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那个人对自己的看法的?莫非...
"喂,丑女,你在发什么呆?"
司空羽不耐烦地喊道,林霜月一听赶紧下了马车。
"你听着,"他手执马鞭指着前面的一座高耸的雪山,"这座山的背后就是毒蛇窟。你可以先爬到山顶那里摘蚀心草,然后就从山背那里下去,一直往最低的地方走去便是。"
"多谢大少主的指点。"
说完林霜月就挎着那个装有干粮和清水的小包袱,一个人往前方茫茫的雪域走了过去。
没走出几步,司空羽准备策马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疾步跑了回来。
呵,刚才还说得那么豪情万丈,还没踏进雪山就开始后悔了?
我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笨的人,明知前方是地狱也要一头撞过去?
司空羽鄙夷地瞥了已经走到马头跟前的林霜月一眼,没有作声。
林霜月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问司空羽,"大少主,请问黑王蛇长什么样的?"
"恩?"司空羽狐疑地盯着她。
"奴婢只记得问廖神医蚀心草的外观,忘了问黑王蛇是咋样的了。"
"这还用问吗?顾名思义,就是那种通体透黑的蛇。"
"还有其他特征吗?奴婢怕到时候会抓错。"
其实司空羽只是小时候见过一次黑王蛇而已。
黑王蛇是极具灵性的动物,比一般的蛇聪明得多,也更懂得躲藏,所以即使是圣域的人,也很少有遇见黑王蛇的机会。
他是真的不怎么记得黑王蛇的模样,只好说道:"总之你看到那条蛇长得最黑就抓哪条便是。"
这么随便?林霜月虽然觉得不是很靠谱,但既然人家都那样说了,也不好再问下去。
于是,在向他道谢之后,又一个人往山上的方向走去。
司空羽望着那个逐渐被大山吞没的小小的身影,忽然感到一阵无名的孤独和悲凉。
她铁定是一去不能回的。
缓缓地转过马头,听着"滴答滴答"有节奏的马蹄声,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回头一看,已经看不到那身影了。
太阳悄悄下山了,天地间的色调已由明亮变为昏暗。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的林霜月,虽然感到身体像是接近虚脱的状态,但是她还是不能让自己多喘一口气,有多快就走多快。
在她经过的一个树头上,突然间窜下了一个不知名的生物,以她的肩膀为支点跳跃到地上去,吓得她连人带包袱摔到了地上。
"啊!"
她尖叫一声,连忙双手护头,以为是那只动物准备要攻击自己,幸亏动物一到地上就迅速逃开了。
吓死人了。她暗暗嘀咕了一声,回头拾起包袱,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到快受不住了。
瞭望了一下前方,山顶就在不远处。
是时候休息一下,来补充体力了。
她打开包袱一看,发现馒头冷得像石头一样硬,而水囊的盖子掉了出来,里面的水已经流了精光。
再怎么难吃也要吃下去!
她暗暗告诫自己,开始使劲力气去咬馒头。
由于馒头太硬,她是咬到嘴里了,可吞比咬更加艰难。
"咳咳咳,"没吞几口,就被馒头细块给噎住了。
将水囊倒过来往嘴里塞,仅剩下一两滴水,哪够用?
为了防止自己被馒头噎死,她只能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即使冷得牙关打颤,也要将雪和馒头就着一起吞下去。
冰冷的白雪被人体口腔中的温度暖化,慢慢地化成水,最终使得卡在喉咙的馒头也随着雪水一同下了去。
这时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的一块石壁背后,司空羽低声地自言自语道:
"连雪貂都害怕的人,居然能撑到现在?好,我就姑且看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后悔!"
胡乱地填饱了肚子的林霜月,又开始向前出发。
可能越是往上,温度就越低,所以周围的生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越来越稀少。
林霜月看到周围一片光秃秃,仅有皑皑的白雪覆盖,心中反而没刚进山时那么害怕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雪地里,将环境反照得如同白昼一样光亮。
这个意外的发现,使得之前还担心天黑摸不着路的她,禁不住开心地笑了出来。
在寂静的山顶,她的笑声虽小,但分外清晰。
一直隐蔽尾随的司空羽听到那笑声,不禁打起了个大问号:她是被冻傻了还是乍地?
在这冰天雪地里,晚上的气温更加地低。
连衣着尚算保暖的他都感到有些顶不住,她还笑得出来?
这人的思想真难让人理解。
目标就在眼前了,林霜月停在了一块高耸直立的峭壁前面。
蚀心草应该是长在峭壁上面的地方,因为一路寻来她都没到类似蚀心草的身影。
只要克服这最后一关,她就能摘到蚀心草的花蕊。
这峭壁少说也有五十丈高,而且还如同站着的人一般陡峭,攀爬起来十分困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小包袱放在地上,开始抓住被白雪掩盖的峭壁上突出的石头,一点一点地向上爬。
峭壁湿滑难爬,林霜月本身力气又小,她一次又一次地从上面滚落跌倒,爬的最高的一次都没超过峭壁高度的一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