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洒着金光挂在当空,只是伴着一阵阵的轻风,让人并不觉得有多炽烈。
"小子,找死!"贺天尧气极,正欲飞身而起。
"等等!"云泽温声打断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怒气。
"怎么,怕了?"贺天尧得意的问道。
云泽嗤之以鼻的道:"老东西,四十年前,我师父像追老鼠一样的追得你到处躲,今日,我这小辈也将打落水狗一般的打你!只是你要动手,先等一会,我还有事情没交待。"
原本贺天尧听他骂自己是狗,已是怒气冲天,待听见后半句时,当即笑道:"也是,老道我就留点时间给你交待后事。"
云泽混不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以刁钻的角度递给阮红俏,传音道:"宁儿,这里面的药丸,是我才研制出来的,事先吃下它,三个时辰以内可以百毒不侵。只是这药丸难炼,只有二十来颗,你先给功夫好的吃了,预防贺天尧施毒。如若一会有中毒的人,你不要担心,等解决了这些逆贼,我再为他们解。"
"好!"阮红俏点点头。
"公子,看,娴儿的信号!"魏衍指着南面空中一抹淡紫的烟雾,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兴奋。
原本点兵场上这会儿是极为安静的,阮红俏与云泽的对话也只是在传音进行着,是以,魏衍的一声惊呼就显得特别突兀。
阮红俏依言望去,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再回过头来时,连那眼中也含了些笑意,让一众逆臣顿觉毛骨悚然。
"阮文渊......你的家人......"阮红俏故意一顿一顿的说,让阮文渊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抽搐着。
"妖女。"阮青决挣扎着站起来,问道:"你把我阮家的人怎么样了?"
阮红俏嫣然一笑,温柔的说道:"别急啊,小王八蛋,我也不清楚......只不过......"
"你,你竟然叫我小王八蛋?!"阮青决指着自己的鼻尖,哆嗦着问道。
阮红俏面色一凛,道:"就叫你小王八蛋!阮文渊是老王八蛋,你是小王八蛋,这是不争的事实!"
阮红俏这话说的带了些小孩儿吵架的成分,竟是让她身侧的一众人等听出了一些娇憨的味道,这样的她,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你......"阮青决也不和她计较这许多了,着急的问道:"你到底把他们怎么样了?"
"我只是下过令把他们全数抓起来,如若你的家人不配合,格杀勿论。"阮红俏轻描淡写的道:"横竖你们今日都是死,你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总之我会好心的让你们在黄泉下重逢的。"
阮文渊听了这话,白眼一翻,不支的晕倒在地,那脸上,是掩不去的痛苦。
"喂,阮文渊,你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阮红俏安坐在马上,讥诮的说。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阮青决只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阮文渊,便怒吼着冲向阮红俏。
魏衍等人迅速的散开来,弩弓在手,纷纷扣动扳机,阻挡阮青决的进攻,阮青决原本受了伤,腿脚不甚灵活,这会更不能躲避。一众血煞盟的手下赶忙舞刀格挡开飞来的羽箭,让他躲过一劫。而羽箭过于激烈,且威力大过于一般的弓箭,血煞盟的手下,霎时便有几人中箭到地不起。
那些不会功夫的文官在府卫的护卫下,颤抖着身子,抱着头蹲在地上。虽是明白今日在劫难逃,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努力保全自己的性命。因为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出现?
贺天尧一跃而起,挥剑袭来,云泽抽出宝剑,飞身迎了上去。
混战在这一刻拉开了帷幕!
阮红俏迅速的拔开白玉瓶的塞子,倒了一粒药丸吞下后,递给了渚晗,渚晗取了一粒,再交给了符皖夷。
那柳彦在这个时候,似是明白大势已去,早没了刚才的雄心壮志,扯着已经吓得失去人色的柳义龙想要逃离,却被魏衍一支羽箭射中柳义龙的后背。
柳彦见了自己的爹中箭,将他往地上一扔,施了轻功想逃,渚晗却速度更快的将他截住,两人亦战在了一起。
符皖夷将药瓶传给寻夜之后,飞身去了位于广场北侧的点将台上,席地坐定,打开琴囊,取出瑶琴置于膝上,修长白皙的食指飞快的撩拨,激越的琴音透着深厚的内劲直逼场上敌人,所到之处,轻则受伤吐血,重则倒地而亡。
阮红俏接过小七手上瑶琴,亦飞身上了点将台,学着符皖夷的样子,摆开架势。一撩一拨之间,那凌厉的内劲化着一道道白色的劲光,打在贺天尧的后背。
贺天尧腹背受敌,堪堪不能忍受重负,于是变换身形,将云泽挡在中间。
阮红俏亦不在意,劲头一转,直取敌方的人群,杀机赫赫,凌厉至极。
血煞盟的人在羽箭的攻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且中箭的人时刻在递增着。
阮青决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废物。心里一发狠,掏出怀中药包,也不在意是否会毒到自己的人,迅速的扯开抱着毒粉的纸包,纵起身子,撒了出去。
阮红俏在他掏药包的同时,传音寻夜离欢等人,要他们装着中毒倒在地上。
那药末的威力实在是大的,在微风的吹拂下,快速的在空气中弥散,一时间,不分敌我,缓缓的倒下去一大片,那些个官员连同血煞盟以及暗楼的人无一幸免。
广场上只余下阮红俏、符皖夷、渚晗、云泽与贺天尧师徒三人还能自由的呼吸。
"哈哈哈哈。"阮青决发狂的大笑,好半天止住。眼角余光瞥见东面那百级石阶之上,一黑一青两道身影挺然而立,不是那文景帝与李德海公公还能有谁?
阮青决心中大喜,不顾腿上疼痛,仗剑飞身,直朝石阶上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