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藜那小子还真是命大!"阮文渊将茶杯往几上一放,恨恨的说:"在他满月的时候,你姑奶奶喂了他慢性毒药,没想到那么小个孩子,竟然也给救了回来。"
"还有这样的事?难道他们就没怀疑是姑奶奶所为?"阮青决瞪大眼睛问。
"怀疑是怀疑,但是毒性发作是好几天后的事了,没有证据,他们也奈何不得!"
呵,他这妹妹,论手段,自是不用说的;论心肠,更是不输男儿。
"燕藜只是魏王的孩儿而已,姑奶奶至于这样兵行险招么?"阮青决有些想不透的再问。
阮文渊撂着胡须,思忖道:"至于你姑奶奶为何要这么做,老夫我的猜测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而已。她大概是看不惯皇帝对程紫鸳的孩儿如此上心,还有一个可能是你姑奶奶那时对皇帝用情了吧。"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让人害怕。"阮青决思虑半晌,淡笑道:"如此便不难想象逍遥王何以要装傻充愣了。"
"是啊,自打你姑奶奶对燕藜下毒之后,皇帝和魏王加强了防范,再也无从有机会下手。后来程紫鸳病逝,那小子逐渐长大后,竟是传出他惹是生非、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就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以,你姑奶奶才没有冒险对他再下杀手。却不知道这家伙韬光养晦,骗了全天下的人。更让他有机会暗暗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还暗地里彻查溯原方面,逼得老夫我不得不对刘安下手,毁掉了我多年经营的一处揽财佳地及破坏掉我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暗使。"阮文渊越说越气,一拳砸在高几上,弄得茶水四溅也混不在意。
"这笔帐,老夫定要和他算个清楚。"
"还有前些日子,我血煞盟的几名手下跟踪他和那丫头,竟是有去无回,不用说,定是死掉了。新账旧账,他逍遥王死上一百次也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阮青决亦是恼怒至极,以至原本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不由咬牙切齿的道:"哼,我阮青决迟早要让他死在我的手上!"
"爹,按说那丫头一直和燕藜在一起,皇帝没理由还会为他纳妃啊!"阮鸣说出自己的疑问。
听闻阮鸣这么问,阮文渊再次站起来,负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忖虑道:"或许那丫头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世,而燕藜为了和她在一起,不得不对皇帝和魏王有所隐瞒。"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阮鸣喃喃的说。
"祖父,那此次盛会,二叔的女儿清妍年届十七,且未许婆家,你老人家有没有打算让她去?"
"不去便是欺君!何况我阮氏一脉坐大,皇帝本就对老夫心存芥蒂,遭遇上次溯原事件后,皇帝对我更是处处提防,更是不能不去。现在非常时期,不能落下话柄。"阮文渊面色凝重的道:"只是清妍乖巧胆小,不谙世事,又是才死了爹爹,老夫实在不忍让她去趟这趟浑水。"
阮青决眼睛突然放光的道:"祖父,既是这样,何不让青决代替清妍妹妹而去?"
阮鸣不满的低吼道:"青决,你瞎胡闹什么?"
阮文渊不理阮鸣吼叫,定住脚步,望着阮青决,眼睛里亦是精光灼灼,问道:"你去?"
"是的!祖父、爹爹,难不成你们忘了孙儿杀刘安那次,是怎么逃出溯原的?!"阮青决坚定的说:"孙儿倒想去瞧瞧这千古难得一见的盛况!想必我那小姑姑也会去的,上次在溯原,因为天太黑,根本就不能瞧得真切;这次她回漠城,我亦没机会和她照面,在听闻她的那些事迹后,我对她可是好奇得很啦!"
"如此倒没什么不可!"阮文渊思虑了半晌,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就由你代替清妍去吧。"
"多谢祖父成全!"
呵呵,阮红俏小姑姑!你的功夫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你十岁殴打日暮皇子,在日暮众多护卫中,如入无人之境;身遭重创,却杀害了司马府一百来个身强体壮的护院,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助大楚太子夺回皇权,高站铜雀台上,锋芒无限;邓州的一众官员被割头,虽未留下蛛丝马迹,却很难让我相信此事与你无关!
我阮青决自认是练武奇才,可是与你比起来,还真是差了好大一截啊!也许,你才是我阮家真正的、天生的习武之才!相信你我对决之日已不远矣,到时候,希望你拿出真正的实力来,与我战上一战!
思及此,阮青决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唉。"阮文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老夫我已六十有四,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也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得偿所愿,坐上那万众瞩目的位置?"
"祖父,你这身体硬朗得不得了,活上个一百岁不成问题的。"阮青决乖顺的道。
阮文渊听了这话,开心至极,笑道:"呵呵,从小就你嘴甜,叫祖父怎么能不喜欢你?不过,青决,祖父的愿望,非得你来为祖父达成不可。"
"祖父,你权且放心吧!"阮青决大言不惭的道:"这天下迟早是我阮家的,孙儿定竭尽所能,早些将燕景辳赶下台,让你有生之年尝尝那手握至尊权柄的滋味!"
"好好,真是祖父的乖孙子!"阮文渊乐得脸上的皱褶一重一重的,直打颤。
可是,待他脑子里突然闪过阮红俏那浴血的娇小身体及那令人发寒的眼眸时,心中竟是隐隐生出些后悔的味道。如若自己从那孩子一出世,就多关心她,现在的一切都该不一样了吧?阮红俏加上阮青决,该是怎样的一个完美的组合?自己的愿望,何以会愁烦不能实现?只是为何她现在对自己还没有过大的动作?
呵,在我的羽箭射中你的身体后,我是不能指望你能放自己一马的!
但是,我断不能让你阻了我的路。
既然如此,那就绝然一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