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广场地处楚京中央位置,其面积之大,堪堪可以容纳三十万人!而铜雀台又建在铜雀广场的正中央,是一座高为六丈、宽为三丈的方形高台,除了顶中央端放着的一只硕大的雕有百雀图的青铜大鼎外,整个高台全以汉白玉搭砌而成,四围皆是两百级的白玉阶梯,其造价是不可估量的。
由此,不难看出大楚的经济实力。
这铜雀台,是皇家用来祭祀的高台,在平日里,派有大队的人马在铜雀广场巡逻,百姓们根本不能近前分毫,更别说爬上那高台了。
遇到大事时,比如说嫁娶、封王、班师回朝等,亦可以在此集结,以示对事件的重视。不过这班师回朝的事是几十年不曾有过的了,不是因为没打过胜仗,而是这许多年来,几国和平相处,相安无事,根本就无仗可打。
皇后今次恩准铜雀台来作为郁王的登基地,一来是无可厚非的事;二来显示她对此事的郑重;三来就有些诏告天下之意了。
阴绵绵了好些天的天气终于在今日露出了太阳的笑脸,薄雾抵不过阳光的照射,早已退了开去。那白玉的铜雀台,如若凝脂一般,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铜雀广场早是人潮攒动、熙熙攘攘,场面谓为壮观。全副武装的官兵们手执长矛,三步一人,围在广场外围,维持治安。
李文海手下一众兵卒连同天鹰刹和厉王的府兵,全数混在了维持治安的队伍之中。
阮红俏、云泽、韩笑、小成等人也跟着百姓的人流,从广场西门混进了广场之中,直向最前方挤去。那宽大的袍袖中,堪堪就是各人的贴身武器。
吉时到,小号角奏响,熙攘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一身明紫色朝服,规规矩矩的列队由四方的通道进入广场中央,在铜雀台的四周笔直站立。
两架十六抬辇舆跟在百官之后从广场东门进来,身后随从、侍女多不胜举。前头那架辇舆之上,一身紫金朝服的皇后满头珠钗叮当,不带一丝瑕疵的妆容让她看起来雍容华贵、美不胜收,那微笑的表情让人觉着甚是和蔼可亲,极易亲近;后面一架辇舆之上,郁王头戴双龙金冠,一身紫色团龙亲王朝服,扶着把手,长身而立,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表情。
百官站定,辇舆落地,小号号角骤停,中号号角响了起来。
渚郁新委任的四十多岁的中常侍朱公公,一手执拂尘,一手拿着一卷明黄的卷轴,弓着身子踏上玉阶,三步一叩的朝那最高处爬去。
两百级的台阶,朱公公整整爬了半个时辰,爬到顶上,对着铜雀鼎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这楚人拜雀,是有个典故在的。传闻楚高祖时期,高祖喜战,常带人攻城掠池,最终被人设计围困在了一座空城之中,城中粮食一颗也无,眼看着就要饿死,却从四面八方飞来成千上万只麻雀,集体撞死在城头之上。高祖命人全部拾了起来,去毛剥皮,全军上下每人喝了几大碗麻雀汤,最后大开城门,一鼓作气冲出包围圈,保全了性命。从此以后,楚人便奉麻雀为神物,随意捕杀者,轻者入狱三年,重者斩头治罪。楚帝的爷爷更是搭建了这铜雀台,以示对麻雀的珍视。不过因为时间久远,这究竟是传闻还是事实,根本就无从考究!
号角声停,朱公公站直身子,背东向西,慢慢展开手中的明黄卷轴,众人一见,广场上文武百官、军队、城民全数跪了下去。
朱公公尖声尖气的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晗辞世,朕悲恸万分,身体每况愈下,颇觉力不从心,兹有郁王渚郁才德兼备,勤政爱民,秉性纯良,乐善好施,实乃柱石之才、明君之选,朕特此阐位于郁王。文叙十八年十一月十日。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文武百官、军队、百姓几十万人同时山呼万岁,那声音之响亮,震颤了整个平阔的广场,传到了数十里之外,久久回响在周围。
张公公收起圣旨,百官带头站了起来,军队百姓这才敢立起身来。
霎时,大号号角雄浑的声音奏响,皇后执了郁王的手,亦步亦趋踏上玉阶,亦是一步三叩的步向高台,笔直站定。原本绶冠的礼仪该由朝中德高望重之辈执礼,但是皇后有心要让全城百姓知道郁王乃是她嫡亲孩儿,同时也要让百官知道如今的朝堂是她在当家,是以才执意要登上那铜雀高台,欲亲手为自己的孩儿戴上冠玉。
六个锦衣侍女手端纯金托盘,紧随其后攀上玉阶。那托盘之上,盛载的就是那皇帝所穿戴的一身行头——十二毓黄金冠宇、九龙团花龙袍、黄金镶宝玉绶带、九龙团花靴子、大玺印、小玺印等。
高台之上,皇后向着朱公公使了个眼色,那朱公公便尖声唱诺道:"吉时到——"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地上也能听见声响。
朱公公继续唱诺:"绶冠之礼开始——"
到了这个时候,与程然和厉王约定的信号还没发出,云泽轻扯阮红俏的袍袖,传音问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我们要不要先行扰乱会场?"
"再等等!"
"黄袍着身——"那朱公公再次唱诺道。
礼仪的步骤依次是着龙袍、换龙靴、系玉带、戴冠帽、授小印、授大印。
眼见着高台之上,郁王正在侍女的协助下开始脱外袍,阮红俏不由暗暗焦急了起来。
不会真出什么意外了吧?难道真要等他黄袍加身?阮红俏心里正思忖着是不是要只身上台去阻止他们的动作时,东门方向发起一枚信号弹;紧接着,西门外亦是燃起了一枚信号弹。
呵呵,时间刚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