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钟肖萍见到路兮琳,一脸的欣喜。
“芳婷啊,咱们可真是有些时候没见了,怎么,最近很忙吗?你看你,都瘦了一圈,回头啊,让远儿给你安排个轻松的职位。”
钟肖萍说着,脸上更是露出心疼的神色。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路兮琳只是无奈的笑笑,才道:“伯母,我已经辞职了,纪总没有告诉你吗?”
“辞职?”钟肖萍果然一脸讶异:“怎么了芳婷?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辞职了?”
她要是辞职了,那纪远还怎么近水楼台,岂不又少了一个更多时间相处的机会?
“也不是突然,其实是之前早都已经想好的,而且我都辞职一个多月了。”路兮琳笑着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同事欺负你了?还是工作太累了?”钟肖萍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路兮琳听罢,多少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伯母,真的没事,你就别瞎猜了。”只是回答归回答,她却并不提辞职的原因,“好了伯母,咱们不说这个了,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一直不在Y市,所以都没能去看看你。”
在外面的一个月,钟肖萍没少给路兮琳电话,但她都因为人不在Y市,所以没能跟她见面,也没能去看她。说到这个,路兮琳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没关系没关系,这不见面儿了吗。”钟肖萍连声笑说,“那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儿啊?”说着,又顺口问她。
“闲在家没事,就出去转了转。”
“哦……那也好,这人呐,在家闲久了,可是会发霉的。”
“那伯母你呢,最近好吗?”
“好好,不过要是有你经常陪我的话,那就更好了。”钟肖萍意味深长的说。
“呵……如果伯母有需要,我有时间就一定会陪你的。”
“那可说好了啊。”钟肖萍听她这么说,立即像个孩子似的强调。
路兮琳笑了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钟肖萍敛了敛脸上的笑意,露出一丝忧色。
“对了芳婷,之前新闻的事……你还好吧?”
其实那天过后,她就想知道路兮琳的反应,也想问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所以她一直想约她,但路兮琳却一直婉拒,两人便一直没能见上面,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她也有问过纪远,但纪远就是一问三不知,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外,他什么都不说。
钟肖萍当然不相信,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所以这次好不容易终于见上面,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路兮琳是不大愿意提及这件事的,尽管和贺文渊之间的误会已经澄清,可是对她来说,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这好在是误会消除了,要是没有消除呢?这次自己旅游回来,又该怎么继续面对贺文渊?
她简直不敢想。
不过这么想归想,钟肖萍既然问,她也不好不理会,于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
“真的吗?”钟肖萍反问,“那文渊,他没有误会什么?”
对她的询问,路兮琳也没多想,只当她是出于关心,所以她也老实回答:“他一开始是误会的,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开了,所以没事了。伯母,谢谢你关心!”
听到前半句,钟肖萍还心里暗喜,可是一个转折,让她那丝喜悦顿时消散无踪。
再听她还特地谢谢自己的关心,钟肖萍有些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讪讪的说:“呵……呵呵……只要你们没事就好,误会这种东西,的确太伤感情……”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有多懊恼。怎么能就消除了呢?难道贺文渊对自己老婆跟其他男人开房这种事都能大度到不计较?
事实上贺文渊当然没有那么大度,只是她不了解他和路兮琳而已。
“是啊,好在都过去了。”路兮琳感慨。
“你跟文渊结婚多久了?”钟肖萍状似无意的问。
路兮琳愣了愣,随即笑道:“半年多了。”说时,自己都不由地有些惊讶,不知不觉,都已经半年多了……
“文渊……他对你好吗?”
“嗯。”路兮琳点点头,对她关心的问题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
“唉,你说,我要是能早一点遇到你,那该多好。”
“嗯?”路兮琳蹙蹙眉,问:“伯母怎么突然这么说?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要是早点遇到你的话,那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来。”
路兮琳更加听不懂了,“伯母,我……不明白你的话。”
“呵……傻孩子。”钟肖萍轻嗔一声,“留下来给我自己做儿媳妇!”她毫不掩饰的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但脸上却是笑得很随意,以至于路兮琳没有当真,也根本不可能当真。
“伯母,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就当我是开玩笑吧,不过我呀是真打心眼儿里喜欢你,要是你做了我的儿媳妇,我估计我都能多活几年。”钟肖萍半真半假的说着,路兮琳听了,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伯母,看你说得,你也太夸张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过得幸福呢,那当然最好,伯母也替你高兴。但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呢,伯母也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委屈自己,多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伯母啊,还盼着呢……”钟肖萍意有所指,路兮琳心下疑惑,却没有时间多想。
而她笑着正准备接她的话,却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夫人如此抬爱,恐怕我太太要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听到声音,钟肖萍和路兮琳几乎同时望向声源,而看到来人时,两人的表情都不由一滞。
贺文渊一边说,一边走到路兮琳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微笑着看向钟肖萍。
“你怎么来了?”路兮琳侧着望着凭空而降的他,轻声问。
贺文渊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旧直直的看着钟肖萍。
“纪夫人,你好!”他这才正式跟钟肖萍打招呼。
两人之前曾一起去过路兮琳的家里,所以彼此之间也算认识。更何况对钟肖萍来说,那张和年轻时的贺震有几分相似的脸,自从上次见面,就已经烙进了她的脑海里,她又怎么可能会忘了他?
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钟肖萍听到他的话,脸上虽然笑着,却隐隐的带着些许讪意,只是她将那讪讪之意掩藏得很好。
“你好啊贺先生!”她笑着回应,“这么巧,你也在这儿?”
钟肖萍随意的找着问题问他,贺文渊淡淡一笑,说:“就那么巧,我到这边有事,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们,就进来打个招呼。”
咖啡厅位于闹市中心的平街一楼,两人又坐的靠窗的位置,所以从这外面经过时,只要稍一侧目就能看到二人,而贺文渊会从这儿路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要说他真的只是路过,偶然发现她们,钟肖萍是肯定不信的。
巧合归巧合,但有些事情巧合过了头,就失去了可信度。
“那贺先生要喝点什么?”钟肖萍一副地主之宜的模样。
“谢谢,不用了。”贺文渊一边道谢一边婉拒,还挥手示退了跟上来的服务生,然后又继续说道:“刚才我听纪夫人说什么喜欢我太太,想她做你的儿媳妇?真是感谢纪夫人抬爱,不过我太太已经是有夫之妇,你要真喜欢,那应该找的人也是你儿子,而不是我的妻子。”
贺文渊说着,钟肖萍脸上讪讪的,有些尴尬,而路兮琳更是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只当钟肖萍只是开开玩笑说说而已,可是贺文渊的话却分明有些夹枪带棍,语气也不怎么好,于是不禁有些着急。
怎么说钟肖萍也是长辈,又是纪远的妈妈,她当然不希望贺文渊对她不尊重,那不仅让钟肖萍没面子,自己也会很没面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刚来吗?怎么会听到这么多的?
“贺先生说得是,不过这世上始终不再有第二个芳婷。”
尴尬之色已经不知所踪,钟肖萍的话则别有意味。
路兮琳没听出来,贺文渊却得明白。
不过他没再给她多说,只是话锋一转,对她说:“既然这么巧碰到,那相请不如偶遇,中午一起吃饭吧?”
路兮琳听罢,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到了午饭点,于是也连忙笑着附和贺文渊的话:“是啊伯母,你看咱们聊得都差点忘了时间了,既然难得一起出来,就一起吧!”
“呵……谢谢,不过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钟肖萍婉拒,路兮琳却仍然继续劝说。
“怎么会呢伯母,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你就别推辞了!”
“真的不用了芳婷,咱们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再约,你跟贺先生一起,就别让我去做电灯泡了!”
钟肖萍再次拒绝,路兮琳正要接话,却被贺文渊抢了先:“既然纪夫人都这么说,那你就别再强人所难了。”
听贺文渊这么说,路兮琳也不再坚持,再说,她是不介意,贺文渊介不介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随后,贺文渊便带着路兮琳先行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还一直揽着路兮琳的肩膀,一副亲密温柔的模样,直接钟肖萍看得两眼发直。
秀恩爱?哼,死得快!
钟肖萍在心里忿忿的想着。
“你不是路过这里吗,开车怎么路过的?”上了车,路兮琳忍不住疑惑的问贺文渊。
贺文渊瞄了她一眼,颇有些鄙视的说:“你还真当我是正好路过?我有那么闲吗?”
“啊?那你刚才说的……”路兮琳指了指咖啡厅的方向,“什么意思啊?”她糊涂了。
“早上东西落家里了,上午回去取的时候,快到家门口,正好看上了出租车,所以就顺便跟了过来。”
“那你在外面等了很久?”
“没有啊,看你跟纪夫人进了咖啡厅,我就折道回家了,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坐了这么久,我再过来你们竟然还在。”
“你好无聊啊……”
听了他的话,路兮琳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变相监视我吗?”
“我要不看着你,我看哪天你给你拐了还帮别人数钱。”
“什么意思啊?谁会拐我我又帮谁数钱啊?”
“也许不是数钱,而是叫别人‘妈’!”
“噗……你这又是说的哪儿跟哪儿啊?一会儿钱一会儿妈的,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胡话。”
“难道纪夫人不是这么说的?说喜欢你,想你做她的儿媳妇,那你要做了她的儿媳妇,你还不得叫她‘妈’?”
贺文渊想想心里就来气,那个纪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对路兮琳这说种话。
听到他这么一说,路兮琳才忽的想起什么,于是恍悟道:“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说,你到底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多久我是记不得了,不过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
“可是你不是刚到吗?”
“我就坐在你后面!”
事实上他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钟肖萍起身,似乎是要去卫生间,于是才趁机进了咖啡厅,挑了路兮琳后面的一张桌子坐下,所以钟肖萍和她都没有发现他,而她们二人的聊天内容也就这样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贺文渊的耳朵里。
“哎,你这人也太阴显了,跟踪就算了,还窃听!”
“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居然有人会打你的主意。”
贺文渊说话时,语气里多少有些不快,路兮琳却不以为意,只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安慰说:“好了好了,什么打主意啊,你真当我有那么抢手啊,伯母就是随便说说,你难不成还当真了么。”
“有些话是可以随便说说,但要你做她儿媳妇这种事能随便说吗?要说她没点想法,我信都不信,再说纪远本来就对你虎视眈眈。”
“喂,你这样,我可要理解为你在吃醋罗!”
“我还吃酱油呢。”贺文渊没好气,“吃醋”两个字实在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路兮琳却是乐得嘻嘻一笑。
下午,路兮琳接到定远的电话,是再次提醒她去公司办辞职的。
之前因为有几个领导的签名没有拿到,之后自己又一走就是一个月,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
流程已经又回到翻译部,路兮琳签完字出来,在办公室里和昔日的同事们闲聊了片刻,这才道别离开了公司。
原本她还想以下属的名义再和纪远道别,不过他正好有事外出不在,路兮琳只得做罢。
纪远晚上回到家里,见到钟肖萍的时候,钟肖萍还因为白天的事情有些郁郁难欢。
见状,纪远不由疑惑:“怎么了妈,谁惹你了这是?怎么气呼呼的样子?”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贺文渊!”钟肖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他?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听到纪远这么询问,钟肖萍颇是委屈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纪远听了,心里有些恼火。
“妈,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妄想,也不要异想天开,不要伤害芳婷,你怎么就是不听?”
钟肖萍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反而一本正经的道:“你懂什么,有些人不是等来的,而是要自己争取。妈这可都是为了你,你到底理不理解我的苦心?”
纪远见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会她,干脆一个人进了房。
钟肖萍却是看也不看他,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个生着闷气。
尽管那天晚上,面对路兮琳的坚定,贺文渊在口头上并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但路兮琳认为,那个拥抱就是他的回答,所以那天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无比愉悦的状态,无论什么在她眼里都变得顺眼起来。
而贺文渊的表现也同样的让她温心,尤其是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与神色都变得比以前温柔的时候更加温柔,那种感觉,让路兮琳觉得两人就像是一对仍旧处于热恋中的夫妻一样。
路兮琳想,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停留在这样的时光时,那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去想那些饱含太多未知的以后。
不过甜蜜的日子好归好,却也因为时间关系而让路兮琳感到乏味。
她一向不是个能静下心安享清闲的人,贺文渊在的时候还好,她的眼里只有他,即便只是两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她也觉得很充实。
可是贺文渊毕竟还有公司要打理,所以更多时候,路兮琳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这让本就无所事事的她很快感到乏味无聊。
所以才不过短短三天,路兮琳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这天,趁着贺文渊忙完过后,她便直接跟他开了口。
“文渊,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嗯。”
“我准备继续去上班。”
“你的意思是,你这是通知我,而不是和我商量?”贺文渊挑眉问。
路兮琳蹙了蹙眉,说:“一样一半吧。”这么回答,纯粹是为了给他面子,事实上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跟他商量的必要。
这本来就是她的事!
“在哪?”贺文渊也不跟她纠结,只是随即反问,而问完,没等她接话,他又自顾继续:“你不要跟我说回定远。”
“我倒是想回去呢……”路兮琳撇撇嘴嘀咕。
“你说什么?”
贺文渊皱了眉头。
“没没没,没有。”
虽说两人误会已除,但路兮琳知道,贺文渊对定远和纪远仍然很敏感,所以她赶紧摆手否认,接着又道:“我只是说想继续上班,不然在家真的要无聊死了。”
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示意他说:“我的身上啊,都快闲得掉皮了。”
“真的掉皮了?”贺文渊眸光一闪,坏笑着问。
路兮琳却一心都在上班这件事情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他的坏笑,于是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贺文渊见她中计,忽的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然后抱着她一起倒向软床。
“掉皮这么严重,看来我要好好的检查检查,然后再给你对症下药。”
说着,他的手已经来到她睡衣的钮扣处,并且眨眼之间,钮扣便已经被解开了两颗。
路兮琳下意识的将手护到胸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想干嘛?”
“你不是说身上掉皮了吗?当然是查看你的伤情了!”
贺文渊坏笑着说,说完,大手将她的小手轻轻一握,再稍一用力,便给扳离了她原来的位置。
“文、文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啦……”路兮琳连忙解释,心里却不停的翻着白眼。
拜托,难道男人真的就是这样么,随便打个比方,都能扯到这种事情上面来?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就屈解了她话里的意思的。
“现在才找理由,不觉得太晚了吗?其实你就是想我帮你检查,对吧?”
尽管已经几次这样的袒诚,可是路兮琳还是非常的不好意思。如果说那是矫情,倒不如说是女孩子本能的矜持,更何况还是未经人事的路兮琳。
不过就在两人情乱之际,贺文渊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伸手探了一下,然后垂眸一看,手指上正沾着红色的液体。
FUCK!
贺文渊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真该死,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关键时刻来败他的兴,贺文渊顿时好不郁闷。
可是路兮琳却毫不知觉。
她半眯着眼躺在床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的身体还沉浸在刚才的余感之中。
不过片刻过后,她终于觉出了贺文渊的异样,于是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问话时,她的脸红红的,声音也不大,她始终是不好意思的。
“你家亲戚来了!”
贺文渊抬起手指,一脸郁闷和无奈的说道。
路兮琳看到他手指上的红色,神色一怔,一片尴尬挂在脸上,接着更是慌忙的从床上爬起来奔进了卫生间。
洗了身体又换了新的小内内并且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这才红着脸回了房间。
贺文渊已经坐到沙发上,路兮琳尴尬而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去了床前。
看着床单上的红色印记,路兮琳更是尴尬不已。
“我把床单换一下。”说着,她赶紧抽掉床单然后出了房间。
拿了新的床单回房的时候,贺文渊已经不在房间里,而卫生间里则传来“哗哗”的水声。
贺文渊站在花洒下面,心里那个郁闷啊懊恼啊,他简直快要疯掉了。
再看看自己的弟弟,心中更是哀嚎连连。
这都已经第几次了?每次都在最需要释放的时候给他来这么一出,这根本就是要他的命啊。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难保不会给折腾出毛病来。
想到这里,他更是好不抑郁。
洗完澡出来,路兮琳已经换好了床单爬上了床。而两人刚一对上眼,都各自很快别开视线。
好不容易培养出情绪来,竟然遇到大姨妈造访这种事,别说贺文渊,就连路兮琳也是很郁闷的。
不过可不要误会她是嫌弃自己没能失身成功,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奇葩了,说出去大概会笑掉别人大牙的吧?
当然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打死都不会说出去!
贺文渊擦干头发上床,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出声问:“你……还好吧?”
老实说,她还真的蛮担心他的,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在关键时刻“咔嚓”,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懂的。
“你说呢?”贺文渊回看了他一眼,眼神和语气一样,各种幽怨各种郁闷各种无力。
“我……怎么知道呀!”路兮琳撅撅嘴,脸色微红。
“你怎么就那么会折磨人,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废掉的。”
真是不说还好,一说,贺文渊心里就各种幽怨各种来气。
“呃,这个也不能怪我呀,我怎么知道。”路兮琳很是委屈。
“你自己的生理期日子都不记得吗?”贺文渊没好气。
路兮琳扯扯嘴角,“不是不记得,而是本来就不大准呀,有时候会早几天,有时候又会晚几天,我哪知道这次会是早几天的。”
“真是浪费感情,亏我还那么卖力的表现!”
贺文渊继续抱怨,“我要真废了,看你怎么办。”
“呵……呵……”路兮琳干笑一声,她想说你要是废了,我再找别人就是,不过她不确定这句话会带来的后果,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好将这话咽进肚子。
“笑什么?”贺文渊睨了她一眼,蹙着眉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没、没笑啊。”
贺文渊却不相信,还紧追不放,眯了眼眸看她。“你该不会在想,我废了你就找别人吧?”
路兮琳脸色一僵,眨了眨眼,再次摇头,并且这一次,还加重了摇头的频率和力度,“当……然没有了,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把我当、当什么人了!”
否认,坚决否认,虽然刚才心里的确那么贱贱的想过,可是想和说是两回事。
“哼,最好没有,因为你想都别想!就算我废了,我也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
说这话时,贺文渊就差没有咬牙切齿了。可是路兮琳却听得心里喜滋滋的,他似乎越来越容易吃醋,连这种根本就没谱的事情,也会让他醋意满满。
更重要的是,这一刻的他,让人觉得好可爱,语气和神情都调皮得像个孩子一般。
不过也让路兮琳一时恶作剧心理大起。
她不以为的笑笑,撇着嘴说:“那个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贺文渊一听,怒目圆睁:“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你说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罗。”路兮琳故意逗他。
贺文渊双眼一眯,将脸往她面前凑了凑,严肃的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正法了。”
“大姨妈不会允许的!”
“大姨夫来了也不管用!”说着,贺文渊就要翻身上来,路兮琳见状,连忙伸手压住他的身体,嘴里连声说道:“不行不行。”
“还说不说由不得我了?”贺文渊问。
路兮琳摇摇头,见好就收:“不说了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贺文渊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于是改欺为爱,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虽然吃不成,那总可以这样抱着她吧。
算了,吃不吃反正也是早晚的事,都这么几次了,他不介意再等一次。
贺文渊在心里想着。
那天晚上的结果就是,不仅工作的事情没有讨论个所以然出来,还让贺文渊和“废”又拉进了一大步距离。
第二天,路兮琳收到寄给贺文渊的明信片,一看,原来是自己在W市寄出来的那张,也是旅程的最后一张。
晚上贺文渊回来,路兮琳把明信片给他看,又跟他讲了自己在福利院的事情。
末了,忍不住有些感慨:“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怜……”
联想到她的身世,贺文渊虽然不能感同深受,却也能体会到那份心里。而他安静的听着,眸光里一片柔和。
他拥她入怀,温柔的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不过他没有告诉她,之前的几张明信片,他是如何宝贝如何珍惜。
工作没有个结论,路兮琳只能继续赋闲在家。
往好听了说,就是全职太太,说难听一点,就是个无业游民,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曹念念得知她回来过后,原本是打算约她见见面吃个饭的,无奈这段时间她也忙,所以才人一直拖到现在。
见面后,路兮琳便忍不住向她大倒苦水,投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是如何的无所事事,这让曹念念听得黑线连连。
“大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多少人就梦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那她们的梦想也太不值钱了!”路兮琳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
“所以你现在只管做好你的贺太太就是了,工作不工作的,以后再说吧。”
路兮琳叹了一声,倍感无奈,除了以后再说,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末了,曹念念又贼贼的一笑,说:“对了,恭喜你啊,你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仅消除了误会,还一举抱得美男归!”
“噗……”路兮琳忍不住笑了一声,“还美男归呢,你可别酸我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哟,你这是假谦虚呢还是真得瑟啊,难不成贺文渊这种姿色的在你眼里还连个美男的等级都混不上?”
“哈……”路兮琳笑了起来,“我懒得理你。”说着,她微敛了下神色,转而问曹念念:“那你呢?有没有新目标啊?”
路兮琳没想那么多,心里怎么想也就怎么问了,可是曹念念则不同,这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口,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所以听到路兮琳的话,她不由地眸光一暗。
而路兮琳见状,也立马识趣的闭了嘴,打住了话题。
接着,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提议去逛街。
从太平洋到广夏,曹念念一个人扫了不少货,反观路兮琳,反是寥寥无几。
不过曹念念家境殷实,所以她如何消费都不足为奇,路兮琳则不同,她的每一分钱都不敢乱用,之前出去旅游,已经是她奢侈的极限了。
在广夏逛了半天,两人都有些乏累,于是打算结束此次购物之旅。
只是刚到一楼大厅,二人便同时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叔?”路兮琳嘀咕一声,曹念念则拉着她的手,准备马上离开。
但路兮琳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且正愣着,贺文策已经从不远处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他刚才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们两人。
“逛街?”贺文策笑着招呼。
对发布会的事,他虽然明知道曹念念撒了谎,也心有不甘,但此时却也只剩无奈。而说话时,他的目光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曹念念的身上。
“是啊,小叔你怎么在这里?”路兮琳扯了扯嘴角,回答,曹念念却是别着脸,看也不看他。
“哦,没事过来转转!”
“那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好,你们也玩开心点。”
短暂的几句寒喧后,路兮琳便和曹念念一起跟他道了别。
虽然贺文策与曹念念两人并没有相互招呼,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动。
看着路兮琳和曹念念离去的背影,贺文策站在原地,竟是有些莫名的失神,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流里,他这才回神过来。
至于曹念念,看到贺文策时,依旧心动,也心痛。
上次的事情过后,到现在两人已经几个月不见,可是她却没有一刻忘记过他,而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她都无法忽略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她依旧是喜欢他的,她很清楚,但她又无法不介怀他曾经对自己的欺骗,害她差点对自己的朋友做出大义不道之事,所以依旧喜欢的同时,也依旧的痛恨着他。
道过别后,路兮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穿过往来的人流到达贺文策所在的地方。
尽管贺文策同样的看着她和曹念念,但两人的目光却并未相遇,路兮琳意识到这一点时,不由的愣了愣。
“还没放下吗?”出了广夏,一边走,她一边问曹念念。
曹念念撇撇嘴,“什么放下?”
“跟我装什么?”路兮琳又问,“刚才我小叔一直在看你。”
“没事提他干什么。”
想归想,不忘归不忘,她却一点都不想再提到贺文策。
“没事当然不用提他,可是刚才咱们偶遇了呀!”
“那又怎么样?总之不要再跟我提这个人!”
“唉……”路兮琳忽然轻叹一声,“还这么大反应,看来是心结未了……你呀,嘴上说不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忘,对不对?”
“什么了不了的,他那种人,我不忘你还指望我记着他?”曹念念不悦的瞟了路兮琳一眼,“还有你啊,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我没忘,可是我也不像你,明明心里放不下,嘴上却死不承认。”
虽然她的确有憎恨过贺文策,但事实上,其实也没有那么恨。
“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说,哦对,我还喜欢他,我忘不了他,这样才对吗?”
曹念念莫名的心烦起来,说着,更是大步朝前,将路兮琳甩在身后。
路兮琳站在原地怔了几秒,这才抬腿跟了上去。
“念念,念念……”她边追边喊,一连喊了好几声,曹念念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突然这么生气?”好不容易追上她,路兮琳便问。
曹念念站在原地,垂着脑袋,视线落在脚尖上。
好一会儿,才听她小声的开口:“兮琳,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很贱?我真的忘不了他……”
说着,她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哽咽。
她一这样,路兮琳倒是有些慌了。
“念念,别这样……”路兮琳揽了揽她的肩膀,转着眼珠小心的瞅了瞅周围的路人,果然有人狐疑的打量着她和曹念念,这让路兮琳更觉不自在,于是赶紧劝她。
好在曹念念没有像她想象中的当街大哭,默了几秒钟后,便见她抬起起头,侧目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但路兮琳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泪光。
“我没事兮琳,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空了再约!”
说完,她甚至不等路兮琳反应,便已经提着大包小包融进了人流里。
路兮琳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感伤。
她知道曹念念对感情的态度,她是不动情则已,一旦动了情,便会全身心投入,就像自己一样,无论贺文渊怎么想,她对他的感情,都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轻叹一声,路兮琳收回目光,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惆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