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么?
顾疏白身子无力的往后靠,靠在椅子椅背,头微微仰起,灯光下,有晶莹的液体自他的眼眶中滚落,顺着他俊美的脸一直滚落到他下巴,在下巴凝聚,最后落地,落地而无声。
可,这一刻,自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仿若会传染,这整间屋子里面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都让人感觉到非常浓的悲伤。
也收的很快。
当顾疏白感觉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轻轻踩进来,他迅速的收起了伤悲,当着伤悲的源头收了伤悲,这间房子里自也是再无伤悲。
“顾教授。”脚步声近了近了,到面前了。
顾疏白仰起的头缓缓的往下落,落到平时的高度,视线往前面望过去,就对上那婷婷而立的娇俏人儿。
“怎么起来了?”
“感觉到你不在。”
季子默边说边朝着顾疏白走过去。
顾疏白看着季子默朝他走近,原本是愉快,在视线扫到电脑屏幕时,脸上那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猛的散去,仅是一秒,下一秒,笑容重新的漫上来,然后他边起身迎季子默,一手边不动声色的去搭鼠标,将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窗口关掉。
“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顾疏白搂着季子默重新落座于椅子上,单人椅怎么容得下两个人坐?不过是,他坐椅子,而她坐在他的身上罢了。
“我才不是。”季子默皱皱眉:“我又不是闻到你不在,我说的是感觉感觉到,你,你笨了。”
季子默说着抬手敲了敲顾疏白的额头,这模样,俨然不像是一个二十七的要做人妈妈的女人,反而,更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不过早先就是说过,一个女人若是到了几十岁还能保持一份天真无邪,还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也只能是在自己爱的且极端宠爱她的人面前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季子默视线瞥向电脑屏幕:“工作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季子默手搭上鼠标,想去看看网页,方才他打开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在工作。
“恩。”顾疏白手握上她的,故意却似无意的将她的手带开:“工作。”
“这么晚了还工作?”季子默有些的心疼顾疏白:“别工作了好不好,我们去睡觉好不好?你看看你,瘦的,我觉得我都摸到骨头了。”季子默手边往男人胸膛摸索,边皱着眉道。
“你确定你摸到的是骨头?”
女人的手在肩膀处……处游离,所过之处,犹如点火。
“唔,难道不是?难道还有?”季子默说着涅了涅。
“恩!”
顾疏白闷哼出声,俊脸猛然一红:“季子默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我,对不起啊,顾教授。”
听到男人哑哑的声音,对上他火热的视线,季子默终于感觉到方才的所作所为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劲,她一下的松开搭在男人身上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事情了的小孩子,低垂下头。
“磨人的小东西。”顾疏白高大的身子往前面倾覆,身子更与季子默的相靠近,薄唇里溢出的声沙哑而撩人。
“顾教授”季子默听到顾疏白这声,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然后她忽然的想起一点儿事情,她猛地扭头看向顾疏白。
“怎么了?”女人眼中有着亮晶晶的光,可以称之为狡黠,也大概是欢喜,顾疏白有些好奇,她这会儿在欢喜一些什么。
“就是我今天不是去做了产检嘛。”
“恩?”这个他必然是知道的,还是他陪着她一起去的。
“那然后,然后就是,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啊,我怀宝宝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
“恩?”
顾疏白眉微挑,一抹疑惑倾泻出来。
“就已经,已经是度过危险期了啊!”
她都已经暗示到这个程度了,这个男人居然还不明白,非得要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是,真是好害羞,显得她好像是有多么的想他一样。
啊啊啊啊!
可,怎么,怎么好像她好像是有点想了?真的好像是有点儿了!
思绪到这里,断了。
季子默自己切断的。
恩,再不把这些邪恶的想法从脑子里面扔掉,再不切掉,她就要自行了断了。
“过了危险期?”
至于顾疏白。
在听到这里,他终于意识到怀中的女人儿是在说些什么,表达什么,他重复她的话,声音越发的低沉暗哑,至于眸光,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沉而黑,犹如幽深的看不到底的古井深处。
“是啊。”季子默不敢看男人,她闭着眼,轻轻点头。
“睁开眼,看着我说话。”却,偏偏的,男人是要逼着她睁开眼,让她望着他。
男人的要求,她不想拒绝。
咬牙,怯怯的睁开眼。
睁开眼,男人的脸庞在她的面前放大,下一秒,近的几乎没有距离,近的她可以清晰的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睁着双眼,惊讶而又迷恋的看着前方,看着前方的他。
唇齿相依偎,呼吸渐渐急促,全身渐渐发热,最后某些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无法抑制,无法阻止。
“累了吗?”
顾疏白非常的温柔。
其实,在这一方面,他并不是个十分温柔的人,非常的具有攻击性,但这一次,在季子默怀孕三个月,度过危险期,他憋了三个月之后爆发的第一回,他非常的温柔体贴,也当然,他是想要强悍一些,可到底要顾着自家儿子,不能让他受到一点儿的伤害,克制而又隐忍。
在之后,他抱着季子默躺在床上,他伸出手,抚着女人的头发,抚着她微有着汗意的脸庞,温柔的问。
“有一点。”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季子默满足又害羞的缩在顾疏白的肩窝里,听到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小脑袋,又接着道:“不过也不是很累。”
“那意思是还?”
后面的话,顾疏白没有说出来,但到这里已经是足够,已经足够让季子默把后面的话联想到,她俏脸一红,捶着男人的肩:“顾疏白你别得寸进尺啊!”
“呵呵。”顾疏白笑起来,爽朗而愉悦:“谁得寸进尺了?我不过是把你想的说了出来。”
“宝贝儿乖,才刚刚度过危险期,想,你也先克制一下,为我们的宝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