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容易胡思乱想间,那边传来顾疏白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笑意和满足的:“她状态好就好。”
“恩!”容易心又是一酸,那酸自心底一下冲上来,她眼眶几乎湿润,她抬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的说:“四哥你放心,我们会尽心的让嫂子尽快好。”
“恩。”他嗯了一声,容易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打算找着话再说两句挂了电话,那边却接着传来他的声音“容易。”
“恩?怎么了四哥?”
“这一段日子以来,麻烦你们了。”
“四哥,你别这样说。”容易揪着衣服下摆“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其实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这些不过都是顾家的旁支,有些甚至旁支算不上,只是后辈里面随了顾家一个名分,或者跟着那些喊了一句四哥,可其实,他们喊了一句四哥,这人就是真的把他们当了弟弟妹妹的,是,他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也是冷酷的,常常是冰着一张脸,不和他们说什么话。
可他们谁都知道,私下他为他们做过不少事情。
老五夜司彦,是夜家的独苗儿,做的警察,一级警监,在省厅挂着职,可当年仗着自己年轻,有热血硬是要闹着去下层,要往金三角那边去做卧底工作。
这,夜家族里的人怎么准?
是他,去夜家跪在夜老爷子面前对着夜老爷子说:老爷子,老五还年轻,有抱负理想是好的,你就放手让他去,若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情,我顾疏白也就是你们夜家的儿子,往后你们若是去了,我给你们披麻戴孝。
老六不愿意按家里的安排从政,在外面花天酒地,要做什么会所,夜店,陆家老爷子不给他资金,还扬言要打死他断绝关系,是他去陆家说的情,在陆老爷子面前说会护着他,不让他走歪路。
……
她,爸妈是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感情,打她出生,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是分居着的,而她,他们给她配了个佣人,司机,就放任了。
那佣人起初是对她好的,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当着宝贝疼着,后来发现两位主子压根就不在意,她便也是把她弃之任之。
有一回她发高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没有一个人发现,在意,管着。
当时她以为她就要那么的死掉了,在她迷迷糊糊的在想:如果她死掉了,爸爸妈妈是不是会哭,佣人是不是会后悔的时候,在她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只冰凉凉的大手贴上了她的额头,有略为低沉着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小容易不要怕,四哥在这里,四哥不会让你有事的,四哥送你去医院……”
如果当时没有他,她大概是真的会死的。
所以呢,她这条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还有其他的,老七,老八,小十,小十一……小十四,舒欢,伊一,罗妮璐瑕……那些喊了他一句四哥的,那一个是没有受过他帮助的?
几乎是没有。
……
“四哥,你最近看起来瘦了不少,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到时候嫂子好了,你又病了可不好,你还要照顾嫂子呢!”将思绪收回,容易用故作轻松的语气。
“好。”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那边,顾疏白又嗯了一声。
“拜。”容易挂下电话。
……
顾疏白现在住的地方是这一小区里面的另外一栋公寓楼,与他家相对,他住的楼层的高度也是与家里那栋一样,从他这边望过去,可以刚刚好的看到那边,只不过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想要看清楚,得用望远镜,不过他没有经常用,距离虽远,还是怕那边察觉,怕她觉得有人窥探,感到害怕。
只有,只有在他实在是抵不住思念的时候,他会用望远镜瞧上一眼,不敢多,只一眼,看到白日里的她一眼,就够,那样就能抵过几日思念,若是那日有幸,能够见到她站在窗前,微笑,那还能多抵一些日子的思念。
只是这样的日子仿若又回到很久之前。
她身边有厉少泽的时候。
当时,他每日盼着的,不过是远远见她一眼,盼着的不过是得到她的一个笑容,亦或是某天从她身边路过,她会给他一个眼神,记住他,再贪心一点和她做一天恋人。
往前,是只想要那么一点儿,那么一点儿就足够。
可那是之前,现在……
在她身边没有人,还阴差阳错的,她被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们领了结婚证,他们是夫妻,他有了可以时不时的逗逗她,亲亲她,抱抱她,还能够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权利,名义之后,在拥有了这些之后。
他好似变得更加的贪心了。
以至于,现在,现在能够得到以前那样的待遇,他觉得不够,他想要抱她,不是偷偷摸摸的,他想要亲她,亲她的时候,能看到她害羞脸红,他想要要她,想的心都疼了!
可那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再有?
他要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的将她抱在怀里面,才能够时不时的亲亲她,逗逗她?能够抱着她枕月共眠?
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顾疏白高大的身子稍微的倾斜着,倚靠着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似和平常无异,只有那一双眼,只是那一双眼,出卖了他,因那眼里面汹涌着的是很重很重很重的思念。
……
“默默,下来吃饭了。”
“好,我马上就下来,等等。”
季子默接受治疗的第二个星期的第一天,容易和青铜还有严云浓一道决定让她开始吃顾疏白做的食物,她现在的状况只要不遇上顾疏白有关的事情,她就是与常人一样,没有一点问题,大家可以触碰她,可以与她开玩笑,闹腾。
除了他们三个,了解事情经过一类的,没人会觉得她是得过自闭症和姓恐惧症的人。
可前提,前提依旧是顾疏白,她排斥顾疏白,下意识的遗忘他,像是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而现在他们要开始为她进行治疗,消除她对顾疏白的恐惧,排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