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轩凶狠的瞪了一眼叶潋滟,张了张口,却又紧紧的闭起,脸色阴沉的吓人。
“对不起,二皇兄,滟儿知错了,滟儿应该叫二嫂的,滟儿知道你对二嫂宠爱有加,容不得旁人一点的亵渎,滟儿以后不敢了,保证每次都叫二嫂好不好?二皇兄别生滟儿的气。”叶潋滟乖巧的连声道歉,唇角却掀起一抹肆意的笑。
“噗!”的一下,古筝被宁沁儿吐出的一口鲜血给染红,宁沁儿的身躯软软的向琴架倒去,她努力的睁开了双眸,扫过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将视线定格在那永生难忘的面容上,看到对方担心惊骇的眸光后,她无力的倒在了琴架上,缓缓阖上了眼眸,听着那“嗡”的一声长鸣,她那沾满了鲜血的唇瓣终于化为一朵怒放的花朵,绽开出最后一抹芬芳。
“沁……”叶文轩瞳眸猛缩,声音卡在了嗓中,他向前跨了一步,却被身边两道急促掠过的身影给闪在了后面,他怔在原地,迈出的脚极慢的收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优秀的男子惊叫着,急急的冲了过去。
两个同样尊贵出色的男子,同样面带惊恐,同样叫着“沁儿”,同时抱起了宁沁儿,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却是她的小叔!
“御医!快叫御医!”太后容颜骤变,再也不能保持一贯的冷静从容,扶着案几猛地站了起来,焦急的叫嚷着,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皇甫远眉头微微一跳,不着痕迹的扫视着皇甫俊和太后,视线在半空中和叶启轩相遇,看到对方眼底那抹幽深的暗光,怔了一下,略点了点头,彼此会心一笑,旋即各自挪开了目光。
在侍女的不断催促中,年迈的张太医气喘吁吁,一路小跑冲了进来,就要下跪行礼,却被太后急切挥手打断,直接让他给人事不知的宁沁儿把脉。
张太医年逾七旬,是皇宫中最有威望的御医,跟随太后多年,深得太后信任。几年前曾几次告老还乡,太后念旧不舍,索性将他家中一干亲眷都接到了京城,白日张太医仍旧在皇宫任职,只给太后日常养生所用,闲来聊聊当年旧事,工作极为清闲。
此刻的张太医见太后如此重视床上那陷入昏迷的女子,顾不得擦拭额上汗珠,便坐在了床前凳上,三指同时搭在了露出被外的纤弱手腕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逐渐冷凝起来。
“张华,沁儿情况到底如何?”见张华松开了宁沁儿的脉搏,转而捧起了她的手指一点点的细捏着,一脸的惊讶,太后心中一沉,忧虑的问道。
张华起身,低首沉吟说道:“回太后,此女定是受了莫大刺激,引发心中长期的郁结,体内受损极为严重。”
张华看了一眼太后甚为担忧的面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请太后放心,这样也好,起码体内那股滞留顽息已被呕出,内息已然通畅无阻。否则气血滞于上,轻则头疼欲裂,重则神志不明;气血滞于下,轻则行动不便,重则瘫痪在床;气血滞于中,血流无法到达各脉,轻则五脉俱损,重则……不过王妃福大,那郁思虽然凝聚于胸,却似乎受损情况并不算严重,只是……”
“只是怎样?”太后听闻宁沁儿并未大碍,心下刚刚安心,却又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紧张起来,连声发问。
“只是王妃的双手,怕是不妙。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王妃的手骨在两年前曾受过重挫,寸骨尽断,按常理来说,这样的手定会瘫软如泥,极难愈合,微臣看王妃的手,愈合情况却甚好,不知是何方高人替王妃诊治,不过饶是如此,王妃的双手平素也断不能再用力,譬如抚琴弹筝之类,否则轻则疼痛难当,重则指骨将重断,到那时便是神仙也将束手无策!”在来时的路上,张华已从侍女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故此一说。
“两年前,寸骨尽断?”太后失声叫到,双眸却锐利得盯向了皇甫煜,语声渐厉,“煜儿,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煜听完张华的话,脑子直接就蒙了。他的心口仿佛被重锤击过一般,呼吸顿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因倩儿出走,他伤心之下在无辜的宁沁儿身上疯狂发泄的行径,想到那被他踩碎的肩胛骨,想到那被他废掉的武功,想到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脚底下被柔躏的场景,纵是他素来沉稳,也禁不住唇角发白,浑身轻颤起来,额上更是涔涔渗出豆大冷汗。
老天,那时的他怎么会那样的不可理喻,怎么会那般的残忍无情,居然做出了那般禽受不如的行径?
后来和她和解,他曾派了御医为她治伤,却被她拒绝,说她懂医,会自行疗伤,而自己居然也就没有再坚持,更不曾想过她的伤势居然有如此的严重!
“母后,都是孩儿的错,孩儿糊涂,自当为此负责。”皇甫煜闭了闭眼,低哑的开口。
太后轻轻的捧起了宁沁儿那晶莹如玉的小手,感觉掌心传来的僵硬和冰凉,冷哼道:“负责?沁儿的双手已废,你要如何负责?”
因宁沁儿是女子,其他人等皆在外间等候,此刻的房内除了张华,只有太后和皇甫煜,再无旁人。
皇甫煜迟疑了一下,想到痴心的五弟,心中一痛,眸底掠过一抹愧疚,咬牙说道:“母后,孩儿和她成亲这么久,她一直忘不下心中的人,今日她如此激动,孩儿若没猜错的话,那叶文轩定是她的意中人,孩儿见那叶文轩对她也颇有紧张之意,孩儿想……成全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