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真的冲过去,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她“唰”一声将门打开。路过的邻居见到她,点头招呼了一下,弄得她倒是一怔。
原来王柏臣还没有上来。夏暖兮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回身将门关好,站在一旁看着茶几上的西瓜发呆。
这里只是十楼而已,很快,就有钥匙扭动的声音传来,王柏臣踏进玄关处,夏暖兮听到声音正好转身,两人撞个正着。
这样一回家,就被人等待着的感觉,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王柏臣长臂舒展,揽住了她的肩头,裹入怀里,“暖兮。”
这怀抱的感觉,就像期待了很久很久。夏暖兮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略带汗味的味道,心中全是说不出的安宁。
良久,她才从他怀里出来,下意识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一身军装除了带着汗渍外,其他倒没有什么,不由舒口气。
“我哪里不对劲吗?”王柏臣也不由跟着她的目光看自己,除了刚才想要早点见到她,开了快车,然后再一路跑上来之外,他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说军人是高危职业。”夏暖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过这么一句,再加上上次他只系着浴巾的时候,她在他背后看到两条明显的外伤伤疤,其实并非是不担心的。
原来是被挂念了,王柏臣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和平年代,简直没有比当军人更安全的职业了。那晚被领导召回去,是军队里的紧急会议,忙是忙碌了好几天,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危险性的。”
“哦,那就好。”夏暖兮点头低应。
王柏臣解开风纪扣,也看到了桌子上的西瓜,“你在吃西瓜啊,正好我也渴了。”
夏暖兮吃西瓜习惯用勺子吃,刚才刚旋了最中间的一块并没有吃,连忙端起来将那一大块用勺子叉了递给王柏臣,“你先吃。”
王柏臣一口吃掉了,满眼的笑意,“人家都说,真正疼一个人,才会给他吃西瓜最中间的部分。我也被人疼过了。”
夏暖兮被闹个大红脸:“刚巧要吃还没吃。”
并不承认是有心这样做的。
王柏臣不介意她淡然的口气,坐下来,接过她的勺子给她也挖了一块,夏暖兮红着脸吃了,他才又接着吃了一口。看着茶几上还摆着腌黄瓜条,“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你们老家的吃法吗,腌黄瓜条就西瓜?”
说完那一刻自己先醒悟,“暖兮,你没吃晚饭?”
“不是太饿,想着吃点水果就好。”
“怎么能这样?本来你就吃得不好,还不正常吃的话,身体怎么受得了。走,我带你出去吃。”
王柏臣不由分说放下西瓜,带夏暖兮出门。
夏暖兮还要拒绝,他说:“我大老远跑回来,也饿了。”
“那我将西瓜和黄瓜收拾一下,免得招蟑螂和老鼠。”夏暖兮将东西收拾好,洗好茶杯放好,才跟着王柏臣一起出门。
走到玄关的时候,王柏臣想起什么:“来了客人吗,怎么洗两个茶杯?”
夏暖兮本来就在想王博弘来了的事情,怎么也是要跟王柏臣提一下的,听他问起,趁机说了,“你爸刚才过来了。”
此时才想到,王博弘那些话并不十分需要她跟王柏臣说,只要她跟王柏臣透露一星半点王博弘到来过,王柏臣肯定自然是知道他的来意的。
对于双方的联络作用,身处在她的位置,是不做也得做的了。这是她为人qi子和儿媳不能摆脱的责任。
果然,王柏臣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了,刚才的温和都被那一丝和王博弘如出一辙的冷硬取代了。
夏暖兮攥了攥拳头,说了一声:“阿臣。”
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事情的原委,她完全不清楚,就算要劝解,也无从开始。
王柏臣收起了那冷淡,轻声说:“不管那么多了,我好饿,咱们先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再说。”
王柏臣的居所在一环附近的位置,小区本身因为品质的关系很幽静,但是出去转过一条街,所有商铺饭店应有尽有,临川市丰富的夜生活,现在才刚刚上演。
王柏臣找了一家清粥小菜铺。说是清粥小菜,这一家的店面却很大,很多好的菜式都能做,并非小区门口那种摆个摊就开业的卖粥的地方。王柏臣进去很贴心地帮夏暖兮点了一份素粥和几份素菜。然后忽然想起来,问道:“暖兮,鱼你能吃吗?”
“能吃。”夏暖兮点头,“你饿了,给自己点点其他的吧。”
王柏臣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点了一份紫苏荠菜鱼。紫苏和荠菜他都见夏暖兮吃过,想来这样的鱼她也会爱吃。
鱼端上来的时候,他夹了好大一块到自己碗里,专心剃刺。原来他喜欢吃鱼,那一刻,夏暖兮好庆幸自己还能吃鱼,不至于让他饿着肚子还要陪自己吃青菜。正想着呢,王柏臣将那块剃好刺的鱼放进了她碗里,“暖兮,趁热尝尝看。”
他带着满眼的期待,夏暖兮低头咬了一块,慢慢咀嚼了,“很香。”
其实自从吃素以来,鱼她也很少吃了,只是还没有到肉那种排斥的程度,属于勉强能吃的范畴。王柏臣见她能吃,一直帮她剃刺一直往她碗里夹,夏暖兮吃得真是有点力不从心,但是还是将那盘鱼几乎全吃进肚子里了。等到她吃完,王柏臣几乎都没怎么动,笑着说:“我留着肚子一会儿吃西瓜。”
夏暖兮才知道他是专门来陪自己吃东西的。
和他一起走出来,她真的是太饱了,想着这么饱回去一定要睡不着了,说:“阿臣,不如我们一起散散步吧?”
“好啊。”王柏臣牵过她的手,“我们从这边绕回去,正好到广场那边的喷泉下坐一会儿。”
两人慢慢走过去。因为天热,广场上到处都还是纳凉的人们,有些调皮的小孩子更加是钻到喷泉下面大闹嬉戏,弄得到处都是谁。
王柏臣走在偏向喷泉一处的地方,这样水就不会溅到夏暖兮身上了。走着走着,一个小孩子拿着水枪,大声说:“不许动!”
两人都很配合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双手,那个小男孩得意极了,一边扣动水枪,一边大声说:“向敌人扫射!杀杀杀杀杀!”
水枪里的水喷了夏暖兮和王柏臣一头一脸,纵然王柏臣反应过来将夏暖兮抱住,也没有幸免的弄了她一身。两个人都有点狼狈,小孩子的母亲跑过来连连道歉,将那小男孩也拖过来给王柏臣和夏暖兮道歉。
两人本来也不会跟孩子计较这些,幸而也是夏天,水弄在身上并不很冷,只是夏暖兮衣衫单薄,有点不雅。只好不散步了,王柏臣半抱着夏暖兮将她带回家。
夏暖兮洗完澡出来,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王柏臣拖过行李箱,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吹风机,“来,我帮你吹头发。”
夏暖兮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他的各种细节,有时候真的像要将她融化了一般。只是她却羞于做出回应,也有点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王柏臣帮她吹着头发,笑道:“男孩子真的太调皮了。”
“是啊,男孩子各种沸腾。好比小包子吧,有时候我真受不了他那个劲头。”夏暖兮也笑,将小包子在游乐园的事情讲了一遍,“别看爽妹纸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胆子很小的,去年第一次被小包子拖去鬼屋的时候,是她吓得哭着出来小包子在旁边安慰她。别人家,都是大人安慰孩子,到他们这,全反过来了。”
王柏臣不由问道:“小包子的爸爸呢?男人陪着去就好了。”
夏暖兮的声音有点低落下来,“爽妹纸是未婚带着小包子的。连她自己都没有说过小包子的爸爸是谁。那是大四毕业那一年,我们都带着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毕业的,她本来在外地上的大学,那年回到临川市的时候,肚子已经有点显了,她没有肯说那个男人是谁,却很坚决地留下了小包子。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再提那段往事,却以最大的坚韧,努力给了小包子最好的生活。”
背后的王柏臣沉默了一下,只剩下吹风发出的呼呼呼呼的声音。夏暖兮说:“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嗯。”王柏臣应道。
“对了,爽妹纸今天被秦总紧急叫过去,说是什么隐疾复发,你要不要问下秦总到底怎么了,好些了没有?”
帮夏暖兮吹干头发,王柏臣将电话打了过去,一会儿就放下了电话,“老毛病,哮喘犯了。天太热、太冷、剧烈运动过后、花粉刺激,都会复发。要不怎么挑助理都专门挑有护理经验的呢?”
“严重吗?”夏暖兮有点担心,难怪爽妹纸经常被急急地叫走。秦昊哲看上去人高马大,很健康的样子,却被这样的问题困扰着。
“他这毛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还是看平时自己注意。据说今天是被许可拖到花圃里面去拍照,惹得当场发作又忘记带药。也多亏你朋友一向细心,随时身上都有带着药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