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流年似锦 > 第7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全文阅读

打开博客,删除了昨晚写的那些矫情的文字。我是那么矛盾的人,到极致时,会煽情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着情话,然后猛地清醒过来,恶心的给自己一耳光,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这样只有精神分裂的人才会做的事。

童安的博客有更新,发表时间是半个小时以前,现在的她已经酣然入睡,身边有一个值得依赖的人,总是会睡得甜一些的。博文的名字叫(写给AR已逝去的单纯)。我点了进去,童安的博文每一句都深得我心,她是那么体贴的完完全全的站在了我的位置上,看待所有的事。

有许多人想念,但不能见。一边压抑着心底不断叫嚣的思念,一边幻想着重逢的情景。

已是九月,想起整整一年都没有去看望过的那个人,心底滋生出一股内疚,狠狠地纠缠在心头。拨通了记忆里的那个号码,自从那一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后,我与锦年就好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离对方越来越远。如今我想回头,找回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喂”?电话那头想起熟悉的声音,锦年就是那么一个人,待谁都是极好的,接电话的声音也是这样温柔。

所有想好的话在听到他声音的那霎那全忘记了,我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电话那头是自己曾以为会爱到天荒地老的人,殊不知世事变迁,他曾经所占据的位置,已经让给另一个人,能留给他的,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感情。

在我十五岁时,我遇到过一个女人,她淡然,彻头彻尾的淡进骨子里。那是我与锦年一起去省城爬山,我自认为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我唯一能找到的让心皈依的地方就是寺庙,听众僧诵经,也曾想过,如若这一生,爱情无望,那就青灯一盏,在佛前忏悔这一生所犯下的错。

跪在佛前摇签,当时她就跪在我的身旁,头叩地,久久地不起来。我拾起摇出来的签,找站在寺庙门口的师父解签,她就站在我的身后。

“问什么?”师父问我。

“问姻缘。”我说。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我转过头看她,她讲食指竖在唇上,示意我不要理她。

结果还没等师父开口,她就一把夺过了了签文,对我说:“别问那么多了,这支是上签。”

那师父也没骂她,只是淡笑着走开。我瞪了她一眼,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问姻缘都问到庙里来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姻缘这东西,要顺从天意,不要强求了。”

那时太年轻,不懂得隐藏,也不懂得怎么去假装,听她那一副淡定的口气,惹得人心底一阵不痛快,不服气的跟她说起了与锦年的故事,说到最后竟然像个小娃儿一样的大哭起来。

她对我说:“凡事看轻一些,总会快乐一些。人的身边统共就那么几个位置,旧的人走了,自然会有新的人来代替,虽然很残忍,但是这就是成长。也许你现在不懂,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说那话的神情掺杂着许多落寞,眼神寂寥的望着远方,好像透过千山万水看着什么一样。

总算是明白了那个道理,那个当时认为是强词夺理的道理。亦明白了为什么的她的言语间掩不住的孤寂。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你也能看见他的容颜,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好像就在你的眼前似的。可是不敢去触碰,生怕这一切就像那水中月镜中花,轻轻一碰,就散了。

“陪我去给我爸上坟吧。我对他说。”

“好呀,什么时间?”锦年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与推脱。

“明天下午吧,我在火车站等你。”

“好,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就那么短短几句话,紧张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注意的露了馅,让他发现了我的不自然与尴尬。电话挂断之后,全身犹如失力了一样狠狠地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果然是回不去了。我望着天花板,暗暗地想着。果真是回不去了吧,再不会为第二天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他而紧张,不会尖叫着在床上不停地打滚,不会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也不会再心里脑里念着的都是他一个人。

我突然想问,一个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人吗?

如果不可以的话,为什么,我既放不下林墨,亦忘不了锦年。

我的生活圈小之又小,所以安排哪个时间该做些什么从来不会被打乱。不会有人突然打电话约出去谈心,也不会有人打电话说周末要加班。一切都照着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我在床头贴了近几天的活动。

首先明天下午去给爸爸上坟,回家之后早早睡觉。第二天打扮打扮,去雨生的酒吧坐一坐,聊聊天,顺便看看他是否还能收留我做他的小小服务员。到第三天,回奶奶家去看一下,我莫名的想念隔壁的张阿婆,她那个可爱机灵的小孙女还有那只无论多远都认得回家的路的小狗。

童安专心的做着全职主妇。木子每夜夜幕刚刚降临时,都会准时的打开家门。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起放在沙发边啃着自己脚丫子的小毅。然后揽上童安的腰,亲吻她的额头。最后对我淡淡一笑,一声问好。继而与童安嬉笑着讨论晚饭该吃些什么。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板,小毅坐在我身边,抬起头望着我,嘴角还滴着口水。我看着他出神。

我想我大概是自私的。每当木子回家,每当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逗着孩子,说着笑话,总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没有嫉妒与愤怒,只有许多许多的寂寞与不甘。

我蜷缩在房间里,不去看那一幕,不去想那一幕。听着(风居住的街道),寂寞狰狞的笑着,张牙舞爪的将我撕碎、吞噬。我就好象在大海中的一艘木船,任由风吹、雨打。如浮萍那般漂泊着,安慰着总有一处是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的家,一间小房子,一个爱人,养几只宠物,一起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不是很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