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宋晴,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笑起来,就是晴天。看着他,我就想起了锦年,那个被我誉为冬日暖阳的男人。
我管她叫晴子,她学着童安叫我安染。语气亲昵,好像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一样。她说:“安染,也许我做不到童安那样对你好到掏心掏肺,但是至少我可以在你想哭的时候陪你一起买醉。”
看着她笑了,内心中的喜悦在翻腾,她给我的感觉与锦年一样,让人想要亲近,何况她身上带着我熟悉的气质,那种一个微笑就可以化解万千哀愁的,如暖阳一般的温暖气质。
童安临走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三人围坐在酒吧的吧台边喝酒,点了我喜爱的玛格丽特。因为它有着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我喜爱它。童安曾经就埋怨过我太喜爱悲剧,我就狡辩着说:“幸福总是容易被遗忘,而悲伤,却是刻骨的。”
“好久没泡酒吧了呀!”我对童安说,抿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歪着头望着那熟悉的一幕,妖娆的女子,化着艳丽的妆容,倚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有说有笑。这个声色犬马的城市,迷惑了多少人呢?
“因为你有林墨了啊!所以变成温顺的小女人喽!”晴子笑着打趣道,童安大概没有跟她提起过我与林墨的矛盾,又或者是因为她从没见过林墨,不知道现在我们相处有多怪异。
“没关系,以后有需要随时叫晴子。”童安在一旁拿起一瓶啤酒灌下肚,嬉笑着将晴子的吊带挑落。
晴子尖叫着拍开她的手,吧台的调酒师看着我们偷笑,晴子嘟着嘴抱怨,“怎么说话的呢,把我说得像个妈妈桑一样。”
我们像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闹做一团,喝醉后互相依偎着,拉着对方不停的敬酒,站不稳酒杯掉到地上,一地晶莹的碎片。酒洒在我白色的裙摆上,构成一幅美丽的图案。结账后,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走到最近的广场边上,听着广场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整点时响亮的一声“噹……”我们三人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
靠着童安的肩,不由地哭泣起来,请求她别离开,有她在的这些日子,是我自争吵以来,最快乐的时光。晴子搂着我的腰不断的安慰着,“安染,童安有她的生活,只不过她不在这儿,不能随叫随到。不过我在这儿。”
我们三人抱做一团,她俩陪着我大哭,从低声的抽泣,到大声的哭泣,然后再到渐渐小声的哽咽。
末了,借着酒醉放肆的发泄。头脑依然清晰,就是再也藏不住话。我们围坐一圈,我望着童安,眼中还有泪滴滚落。就像言情小说里那些矫情的女主角一样,带泪的脸挂着微笑,对她说:“童安,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心却是在一起的。”
“对,我们都在对方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她回应着我的话,晴子在一旁看着我们一直发笑。
渐渐地长大了,步入社会,都不再单纯,学会暧昧的笑,虚伪的话。遇见越来越多的人,交了许多所谓的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可是在难过时,回头看看,最贴心的,最牵挂的,永远只有那几个人。
第二天,晴子去送童安离开,因为前一夜哭泣还红肿着的双眼,再次流出了泪。站在家楼下,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不敢说出那一句再见,前路渺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一句再见,就是真的再也不见。
不敢去送她,不想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我已经不能再坚强地站在车下,望着思念的人被开向远方的车载走,那样我会崩溃。
坐在办公桌旁,冲了一杯特浓咖啡,童安偶尔会很爱喝,加上许多许多的糖。只是那苦涩吞噬了所有的甜,一向怕苦的我居然也能喝掉整整一杯,就好像童安在身旁一样。每一口,喝完后都会苦得整张脸皱在一起。她才离开,我就思念她若无其事喝着咖啡的模样。
陈璨拿了一袋软糖放在我身旁,我抬起头对她说:“谢谢。”
她拍拍我的肩。“开心点吧,看你这样看得人都跟着难过。”
“很难看吗?”我摸摸自己的脸,都说难过会让一个人显得老,虽然我不喜化妆,但不代表我能放纵自己过早的衰老。
“嗯。”她拉过身旁的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望着我说:“傻傻地一个人发呆流眼泪,比笑着的时候难看太多了。”
对陈璨,一种从未有过的好感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或许,她亦不过是外表看似不屑于他人,却默默关心着的。给她一个微笑,失意她不用担心。陈璨回复到了原来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眉眼间全是关切的人不是她一样。她站起身一脚踢开了身旁的椅子,没好气的说:“那就别在这犯傻了,该干嘛干嘛去,别一天早晚给别人找不痛快。”
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去厕所清洗。没多久赵总和林先生回来了,赵总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到刚从厕所出来的我,急忙将它塞进我的手中,口齿不清地说:“给你养,别再养了死了啊!”
“啊?”我纳闷地看着他,实在听不清他说什么。
他国语十分蹩脚,导致他说话要说上两三遍我才听得清楚,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又解释了一次,“你的鱼死了嘛!这只给你养,不要养死啦!”
塑料袋里装着一直小金鱼,小嘴在水里一张一合地,我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拉开抽屉拿出金鱼缸,再走进厕所里将金鱼缸洗干净,盛好水将它倒进去。看着它在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不知怎么地,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回复到了与林墨两个人的生活,原本有童安在相安无事的日子又回到过去那样紧绷的气氛中。我与他表面依然有说有笑,每日恨不得时时黏在一起似的。只是常人看不透这段爱情里隐藏的疾病。有些伤害根深蒂固,纵使是时间可以修改,也是需要大把大把的光阴才能将伤口缝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