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流年似锦 > 第62章全文阅读

所以直到我将鱼倒进马桶,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一脸着急的站在厕所门口了。他急急忙忙地问,“你怎么把鱼给倒了?”

“鱼死了呀?”我对他说。

他沮丧地“哦”了一声,随后郁闷地说:“我家的狗也死了。”

他的话再次让我摸不着头脑,天知道他家的狗和我的金鱼有什么关系。

下班回到家后,林墨还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没喝完的粥,我完全不敢相信他在生病的情况下还能够起来给自己煮粥。于是我静静地站在门边,望着他,不吵不闹,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回答,他不给我答案,我就不走。

僵持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挫败地说:“好吧,我承认,她今天刚好休息,听说我发烧了所以来照顾了我一会儿,这粥是她煮的。”

“嗯,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压抑着心中委屈,尽量保持着声线地平静,好像完全无所谓那样,安静的收拾着床头柜上的碗勺,再走进厨房,放进水池里小心翼翼地清洗着。

眼泪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完全不听指挥。我不敢再去看林墨,悄悄地走进厕所里,望着镜子里红肿地双眼,对着房间里的林墨喊道,“林墨,你饿吗?不饿的话我在客厅看会儿电视。”

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我不饿,她才走没多久,你看电视吧,我睡会儿。”

走回客厅里,蜷起双脚,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身前,翻开林墨的博客,在以前的留言里找到了她的博客地址,再次进入,还是一样的音乐,只是不一样的,相册里多了一张她和林墨的合照,而时间就是他们见面的那一天。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转过头望着躺在床上的他,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是否睡着了,所以我想,他大概也看不见,我向来不听话的眼泪。

原来两个人失去了信任之后是这样。原来对待自己再温柔再深情的人,也有他那一块让你无法触碰地地方。

我曾经以为林墨就是我的救赎,毕竟他是那么的温柔,那么深情地对我说着甜言蜜语。只是当梦境被打破之后,我越发的觉得他虚伪,却依旧舍不下他。

做爱时会悄悄地流泪,当我坐在他身边他旁若无人地与那个她谈天说地的时候,心好像被刀子一道道剐过,再狠狠地撒上一把盐。有时候会打电话给童安诉苦,她在那头怜惜的劝我回去,毕竟她与木子的感情是不会作假,一旦我拒绝,她就哽咽着大骂,她说她恼我的懦弱不知反抗,恼我的义无反顾不留后路,恼我伤痕累累也不知道及时逃离。

每当童安愤怒,我又拾起那些林墨的好处,一件件数落给她听,从他每日亲自接送上下班,到每夜都会拥我入睡。又或者提起锦年,为林墨开脱,说是这样或许公平,毕竟锦年也在我的心里安了家,我也从未将他驱逐。说到语无伦次,渐渐地忘记了是非,与电话那头的童安哭做一团,听着她压抑着的低泣,不得不努力地展开一个笑容,哪怕她看不见,轻声地安慰她,“放心,我很好,我没事,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

她便会告诉我四个字,好自为之。

这个周末,林墨和我一起呆在家里看电影,他一手捧着奶茶,一手揽着我的肩膀,我微笑着倚在他的怀里。忘记是在谁的博客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聪明的女人懂得装傻”。而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和“聪明”这个词背道而驰数十丈,我愚蠢到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地延续着一段让我依赖的感情。我曾经怀疑过自己对林墨的感情的,而当我一次次对他和她的亲昵选择视而不见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爱着这个男人的,不知不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感情亦越来越深沉。它看起来平凡无奇,却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它拥有摧毁我世界的力量,与锦年相差无几。渐渐地我亦开始相信,爱情与时间毫无关联,我对锦年信誓旦旦芳心暗许十来年,却也是轻易的因为林墨的及时而移情别恋了。说起来,我又算得什么好人?

他下去买晚餐,我摆弄着电脑,查看博客,查收邮件。突然响起了咳嗽声,是好友消息。点开来,提示着那个她加他为好友,我有些疑惑夹杂着一些开心。疑惑是因为几天前还相谈甚欢的他们怎么莫名的就从对方号上消失;开心的是,我骗自己或许是因为林墨开始在乎我的感受,所以在我与她之间做了选择。

林墨回来后催促着继续未完的电影,两人继续一边吃着手中的快餐一边紧紧地盯着屏幕。

睡前才想起来忘记林墨她把他加回来的事。“林墨,她又把你加回来了。”

林墨猛地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盯着我,语气严肃地质问我,“是你把她拉黑名单了?”

他真的吓坏了我,我一时呆住,内心里的委屈夹杂着愤怒不停的翻滚,我听见自己大叫着,“不是我!不是我!”

“为什么你就容不下她!”他的口气可怕极了,好像曾经见过一面的继父发怒时一样,眼泪莫名地滚落。我再也止不住心底的委屈,哽咽着开口,“林墨,你根本不爱我。”

林墨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存钱罐狠狠地摔到地上,玻璃渣飞起来,硬币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让我更加难过,顾不上地上的破碎的玻璃,跳下床站在他面前,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愤怒,我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墨,你明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我,但是你依然不肯为我做哪怕一点点改变。”我静静地望着他,他不断地深呼吸,似乎在压抑这随时会爆发的怒气。他说:“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为什么你容不下她?”

我听见自己的笑声,低叹一声,道出心中的事实。“林墨,你若是爱我,你就不会舍得看我难过。”

不等他回答,拿过放在床脚边的外套,赤着脚踏着玻璃屑与硬币跑出了属于我和他的屋子。他没有挽留,没有解释。亦或是我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