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为什么,竟是有了重生的感觉。
林墨租的房子在市区的外,繁华中难得的一片清静之地,是一栋古老的建筑,楼外长着一颗似乎年代久远的梧桐树。
一室一厅的房子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宝贝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窗子旁放着长长的木椅,房间里一张单人床,铺着纯白色的床单,床头放着一个眯着眼笑的小熊公仔,他说那是他以前深爱的女人留给他的。
从此以后,他住在客厅,我霸占他那张仅有的单人床,付给他40%的房租。
将所有的行李放好后,我拉着他的衣角和他一起逛超市,超市里有许多手挽手的恋人,我孩子气的挽起他的手,他无奈的笑笑并未有太多的抗议,脸上微微泛起红色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羞涩。
买了崭新的床上三件套,温暖的浅蓝色,再一起去选了一个柔软的枕头,站在超市的购物架旁,我抱着枕头幸福的把头埋在里面,幻想着以后生活的美好。
林墨没有阻止我,只是任由我傻傻的抱着枕头站了许久,才牵起我的手,推着购物车慢慢地走向收银台。
在收银台,他掏出了钱包,我拿出来的钱被他塞回口袋,他笑着说:“虽然我养不活你,但是对于初来乍到的室友该表示欢迎的举动总该有的。”
没有与他争论,并不是小气舍不得花钱。而是,他都这样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从超市里出来,恰好夕阳西下,幸而林墨亦是勤俭的男人,他对我说:“超市的菜太贵了,不如我们去逛逛黄昏市场,尝尝你自夸了那么久的厨艺。”
点点头,他提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物品,我固执的抱着枕头不肯撒手,他只得放慢脚步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若是恋人该多好,在别人眼中,大概我与他是很甜蜜的,只无奈我们都是心有所属的人,只是经历相同,多了份惺惺相惜。
有个男孩从身边经过,侧脸与锦年尤其相似,那一霎那有些走神。
林墨退回我身旁,习惯性的揉了揉我额前的发,笑着说:“走了,再迟些新鲜的菜都被选走了,我们就只能吃别人选剩下的菜了。”
林墨是个人如其名的男子,温润。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客厅的茶几上扔着一个红色的MP4。随手拿起来,倚靠在木椅上,塞上耳塞,音乐缓缓响起,熟悉的嗓音低声的唱着那首歌“为什么你能同时那么残酷又温柔,当你微笑告诉我,这是好结果,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笑过哭过没想过,最后是寂寞。”
五月天的(错错错),MP4里那熟悉的声音是林墨的,不断地循环着。有一种爱情,求不得,徒留自己一人空守寂寞,或许那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只是,沦陷在爱情这沼泽中的人,哪里分得清对错。
他应该是个好男人,他一定是个好男人。当林墨端着那一份我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从厨房里出来,我便只想到这个。原谅我偏执的认为,会做饭的男人一定是个好男人。
普通的家常小菜,偏偏在高雅的高脚酒杯里倒上啤酒,轻轻的跟着MP4里的歌声哼唱着。林墨抬眼笑着对我说:“这是她最爱的歌,总是叫我录给她,一直到她离开的那天,这首她最爱的歌变成了我最爱的歌。”
在昏黄的灯光下,林墨眯着眼点燃手中的香烟,陷入回忆中。
他若诉说,我必会仔细聆听。
林墨遇见她的是在两年前,她有一头曲卷的长发,笑起来脸颊上浅浅的两个酒窝使她看起来倍显可爱。一见钟情大概不算什么奇事,只一眼,仅仅那不经意的一瞥,那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追她毫不费力,当他尚未倾注完他全部的温柔,她便收拾好行李来到他的门前,扑进他的怀里埋头大哭。
她刚跟男朋友分手,她一时气急,提着行李不顾寒冬夜里的冰冷离开了那个男人和他们的家。那时林墨正巧陷在这段无望的爱情里任由自己越陷越深。她唯一能选择的靠山,只有林墨这个傻男人。
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当他说起她扑进他怀里大哭的时候,那表情满足得好似一个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
他说:“爱情从来是个捉弄人的东西,我爱她,她爱他。他只是贪恋她的肉体,她知道却不肯回头。她只是贪恋我的体温,我知道,却舍不得拒绝。”
掐掉了手中的香烟,不屑的望着房间里床头上可爱的小熊,“林墨,那样的女人算什么前女友,充其量她也只拿你当替补。”
大概是话太伤人,他低着头不说话,暗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愈来愈短的香烟。
许久。他说:“可是我拿她当爱人,一个倾我所有也要让她幸福的女人。”
“别那么傻,你要懂得对自己残忍。”
“何必呢?”他笑着望向我,“人活一世不过百年,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不堪,如果连自己想爱的人都因为害怕受伤害而选择不去爱,那是多么不堪的事情。”
那个夜晚,他为她唱了许多遍(错错错),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按她的要求,一遍又一遍地歌唱,直到喉咙沙哑。而如今,他才真切的意识到,他与她的感情,才是错。
他们的爱情持续了一年半,中途分分合合许多次,大都是因为那男人回来,或离开。
“为什么不干脆点分手?”我问他,这样的女人很可耻。
“分分合合太多次了,我以为我习惯了。”林墨的声音渐渐哽咽,“可是,当她最后一次决绝的告诉我,她要回到他身边,哪怕再离开,也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那时候,整颗心,好像被无形的车碾过,瞬间碎成一堆粉末。”
除了锦年之外,我从未见过会有一个男人这样一边压抑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忍也忍不住的痛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