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是这样,问题就大了。太子从小就这般骄横,没有一点帝王的潜能,最重要的是这太子未有半点后台,只能将来娶太子妃或许得些支柱。若是他当皇上,那这个皇位定是坐不稳的。但看现在的情形,皇上却未太过在意。我不相信德帝会是不知道好坏的昏君,可以这般溺爱太子。而我最大的猜想便是,皇位人选早就暗有决定,慕容重黎,不过是为后面那个上位做的挡箭牌。
“夏沐果,下面你来接这段话。”先生的话一下把我拉回来了,顿时尴尬无比。我厚着脸皮站起来,道,“先生,学生没听清楚。”先生无奈的摇摇头,“方才想些什么呢,念书的时候就该好好念书。下学后先留下来。”我颔首,“是,先生。”
下学后大家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被先生带回太傅府。可他将我闲置在那,却像是并未注意到我的存在一般,一直在埋头研究他的古书。时间也渐渐过去,先生似乎没有丝毫要抬头的迹象。当我正准备起身时,先生发话了,但依旧没有抬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就等不了了?你这般急性子,在这深宫中迟早是要出事的。”
“先生,学生不懂。”我低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先生终于放下他手中的书,目光转向我。“跪下。”
我怔了怔,无法理解的看着他。不过是上课走神,至于这般对待吗?心中虽是这样想,但还是跪下了。谁让师为长呢。
先生又道,“磕三个头。”心里把这个破先生骂了几千遍,但还是忤逆不了他。实实在在磕在地上。见我一脸不服的样子,先生缓缓问道,“可知我为何让你磕头?”
“学生不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不那么恶狠狠。
先生走过来扶起我,“从今往后,随我习武学诗。这三个响头不过是见面礼,倒还轻了。”我又是一怔,他这是逼着我当他徒弟啊。不过看史书中这个颜先生确实本领极高,若是得了他的真传,他日做出一番事业来也不无可能。我本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来这古代倒也有趣了起来。先生见我半日未回话,轻咳一下,道,“莫不是你不愿意,嫌我不够资格?”
被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又跪下,忙道,“学生不敢,能得到先生赏识乃是学生的荣幸。学生定不负先生重望。”
先生轻笑,未再说什么,便转身走到书橱前。见他翻了片刻后拿出一把剑,望着它像是自言自语,“这把剑是当年我随皇帝出征时先皇赏赐的尚方宝剑,不仅能先斩后奏杀奸臣除小人,还可以对每任皇帝提出一个请求。我膝下无子,而且我也无意官场,这把剑这我这放了多年,实在是浪费。现在我将它传给你,希望你能替我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
我还跪在地上,未起身便急急推脱,“先生不可,学生只怕是难当此大任。”
“放心,我相信你。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微微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当年皇帝登基,我早就猜到自古君王多猜忌。我手握大权深得民心,迟早会威胁到皇上。所以我才拿出宝剑提出要求退隐,皇上虽为帝皇却也重情义,两难下只能贬我为太傅。沐果,五年内,我教你习武军法。唯一的请求就是,将来不管谁是帝皇,希望你都能帮我保住太子。”
我随时不解,可也未多问。先生自是有他的原因,而这原因,他既不想讲,我也没必要问。
走出先生的房间后,我紧紧抱着那把剑,剑上还有余温,先生的话好像也在耳边未退。我不知道接下这个重任对不对,但是我拒绝不了。这样一个忠臣,这个国家需要他。我本就来的不平凡,也不想余生那样平凡。既然来了古代,命运这样安排,我也不该拒绝。
正路过御花园,便听到不远处的呼救声。我寻着声音赶去,在湖中一名男子拍打着水,挣扎的越发下沉。我四处张望,竟未见一人,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只得放下书袋和剑,脱下外衫便跳下水中。“莫要惊慌,我来救你!”在现代上过游泳课,这会子竟派上了用场。虽是春日,湖水依旧冰凉彻骨,若非咬牙前行,早已僵了身子。
待游到那人身旁,他已晕过去了。我只得发力强拽他到岸上。“喂,醒醒!”左右拍打他的脸,却没有反应。难道只能用人工呼吸?靠,还是得狗血一番。姜大V你真是够了。见他唇色发白,反正这身子才十岁,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便不再多想,对着他冰凉的唇吹气下去。双手也未闲着,在他胸口按了多次。重复这些动作几番下来,他轻咳一下,将胸口的水尽数吐了出来。长呼一口气,好在活过来了。
“咳咳咳……”那人缓缓睁开眼,撩开眼前湿透了的发丝,看着我一片清明。我一怔,这双眼睛,该要怎么形容。虽说是标准的桃花眼,但是一片纯净,无半点杂质。黑眸占了眼睛的大半,显得越发有神。眼睛上的睫毛沾着水,长长的垂下,竟无端多了几番风情。让我想起《红楼梦》中形容宝玉的词,眉如墨画,眼如桃瓣,睛若秋波。此时他气息微弱,脸色发青,更显得病胜西子三分。若非看他与哥哥一般的身高,不由觉得这是一位不足十岁的孩童。“谢谢你救了我。”他见我发愣,缓缓开口。这个声音,竟带着些孩童般的稚嫩。
可能是被水淹了,声道暂未缓过来。我问道,“没事吧?”
他轻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定是好人。”这……莫非是那个痴傻的二皇子?在史书中,这个二皇子天生痴傻,皇上才会将太子之位给四皇子。只是不知道,这个痴傻的皇子竟有张如此绝色的脸。唤作卿尘确实再合适不过。
“你没事就好。我叫夏沐果。”我扶他坐起身,便自行去捡地上的长衫,将宝剑放到书袋。他起来走到我身旁,身上还在滴水,看着我却半日未开口。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以后能一同玩吗?”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竟叫我不忍心拒绝。但是他纵然再痴傻,终究是皇子。我不想趟这浑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