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嗤一笑,死鸭子嘴硬,还装什么没银子。不过卿尘自小痴傻,也自然无人教过他骑马。我一直在颜先生的教导下,马技不说顶尖,倒也差不多哪去。看着他的窘状,我心情大好,“叫声小爷好,小爷就带你骑马。”
卿尘不以为然的偏过头,还是硬生生唤了句,“小爷好。”“什么?我可是没听见。”卿尘忽的拉过我,嘴唇靠近我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魅惑,风情万种的娇羞道,“小爷好。”随即在我还未反应过来,飞快的亲了我一下。我瞪眼看他,“无耻。”
随后也不愿与他再闹下去,自行上马,“你上不上来吗?”卿尘忙借力上马,坐在我后面。我随意道,“抓紧了。”便策马狂奔。卿尘忽的用力抱住我,不觉大叫起来。我只觉得好玩,便用力踢下马肚,朝更远的地方奔去。不由也跟着大叫,心里也觉得畅快淋漓。
跟卿尘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见天色渐暗,卿尘便送我回去了。
“这就到了,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卿尘笑着,每个细节都显得那般暖心。
我未多说,冲他点点头便进去了。待看清眼前,忽的迟疑了,“哥哥……”哥哥站在门口,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的心里发毛。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是想跟着二皇子回宫吗!”哥哥沉声道,语气里尽是怒气。我忽的怔了怔。这是哥哥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尽管是明镜王之事他也未这般冲我说话。这样陌生,竟有些怕他。心里不由的泛起些委屈,酸涩梗在胸口,逼的眼睛湿了。
卿尘见状,蹙眉上前,语气带着愠色,“是本皇子硬要带沐果出去的,夏丞相犯得着对一个病人发火吗?”
哥哥看向卿尘,目光冷冽,“微臣的家事还轮不上二皇子插手。二皇子若是无事恕微臣不挽留。”随即强拽过我的手,硬生生拉进门槛。我的眼泪便下来了,“哥哥,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哥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私自与男子出去幽会。如何无错!看来平时我的管教还是太松了!”
卿尘立马跨进来抓过我另一只手,迎回哥哥的目光,“夏丞相这是何意?不瞒丞相说,我确实倾心令妹。待沐果及笄我便娶她为妃。夏丞相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哼,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能是你们能私定的!倒是二皇子,他日妃位众多,夏府怕是高攀不上!”哥哥拍开卿尘的手,像是宣告占有权一般将我抱在怀里。未等卿尘反应便用力关上门。
我被哥哥抱在怀里,忽的没了知觉般,只有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哥哥竟是这样想的。哥哥对我向来自由,在宫中也是任我开心。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婚姻大事,竟是要与一般女子无异。我望向哥哥,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失望,有些不相信。
哥哥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从今往后不许你们来往。宫里你也少去,明日我便向皇上辞了你的秘史官。”
我忽的用力睁开哥哥的怀抱,冲他大喊,“为什么?哥哥从来不阻挡我做任何事。可是如今却要连我的自由我的思想都要拿走吗?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砍了我的四肢废了我的头脑!”
“你以为我不想吗?”哥哥忽的看着我,双手紧握我的双肩,眼里的光是我从未见过的,不由的毛骨悚然,他一字一句道,“我恨不得你永远都只能拴在我身边。”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我这样,哥哥轻轻松开我,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沐果,哥哥只有你了。”随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回房了。只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顿时没了思绪。哥哥不是第一次叹气,为何听得这般让人绝望?
我想起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坐在我的床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哥哥。我想起每次我下学时,坐在正厅等我一起用膳的身影。我想起哥哥梅花下的哥哥,说着不管什么都会支持我的哥哥。我想起明镜王宴会时我磕坏头,衣不解带的守着我的哥哥。我想起那个什么都包容我,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哥哥。我想起那个哥哥,就是这个哥哥,我爱过的夏长容。
“沐果,若是这世间有挡你路者,那绝不会是哥哥。自你摔倒醒来后性子变了很多,但却让人心疼。哥哥看得到你的能力。只是不希望你受伤。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你。但是若你真的要去做,哥哥只会支持你。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
哥哥只有我,我也只有哥哥。我不能爱他,好不容易放下他,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那个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支持我的哥哥,但在每次有关我的婚姻之事时,都变得那般强硬。哥哥,难道你真的竟对自己的妹妹有执念吗?我绝不能让你毁在我身上,你是属于整个大晋的百姓的,你的身上不该有污点。
在府里禁足了许久,也未再蛮不讲理的要出去。自那日后,我与哥哥的话越发的少了,我也是终日待在房里极少出去,所以就连在一个府,碰面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有时不经意看到哥哥叹气,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对不对,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时常听青杏说卿尘又来寻我,只是每次都被哥哥打发回去了。卿尘虽说不再痴傻,但终究心智不成熟。他只会一股脑的寻我,就像那次带他出宫时他说的。我只是心疼,却也不敢再做什么。这五年来,对卿尘像是母亲一般,纵使他比我大很多。终究断不了我们的情分。卿尘是个应该被呵护的男子,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青杏急急的跑来道,“小姐,大人带了宫里的太医来,说是给你诊治。”
“嗯。我知道了。”
果然正如我所料,是凌太医。我朝他微微颔首,他也同样回应。倒像是从未认识的。
“夏小姐,可否将手递给在下?”我伸出手,仍旧自顾自的看着书。两人都未说话,屋里安静的怪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