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伙食都是安妃娘娘亲自监督的,更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安妃娘娘,安妃娘娘……所有的事都指向安妃娘娘。若是此案断定是红花所致,许贵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安妃难道真的是为了争宠,才下手除了玲儿和许贵人的吗?安妃确实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但她却并非狠毒之人,也不可能为了与一个小宫女争风吃醋而下手杀害她的恶毒女子。昔日她对我的样子历历在目,慈祥温柔,暖进心田。若那些都是装的,那也不可能会如此无微不至。但所有的东西都是安妃的,正如大夫所说,若是常年使用此药,定不会不清楚它的分量。本来这般名贵的药材加到给宫女们的食膳中就已经很奇怪了,她断可以放其他的药材,为何偏偏放木薯。
缘何?为何?
转眼已走到安宫,看着无比熟悉的景色,今日却怎么都提不起脚迈进去。昨日还细心为我夹菜的安妃,今日就要与她断了情分做个铁面青天吗?我不是无情之人,我做不到铁面无私。暗自摇摇头作罢回宫,心里低落到谷底。一直在心中如女神般存在的安妃,如今这般,如何不让人心痛。
回宫后,宫女告诉我凌太医已等候我多时。我暗自忐忑,走到正厅。见他对着悠然那帕子看的出神,落寞的身影让我有些不舍。我轻咳两声,引起他的注意,随后问道,“所谓何事?”
他闻声忙收起帕子向我行礼,“下官见过大人。”
我眉头微皱,“不是说了不要这些礼节了吗?”
他不答话,盯着地面沉默着。“到底有什么事?”
见我语气不好,他才抬头看着我,缓缓道,“大人可是查出了什么?”
我不着痕迹的偏过头,“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我什么都未查到。那些药皆是良药,又不见人暗杀。玲儿定是死于红花之手,明日我就禀告皇上结案。许贵人指使宫女小文给玲儿喂下红花,奈何玲儿身子虚弱便流产致死。”
凌太医表情未变,只是淡淡道,“那香味是玲珑芙。还真是多亏了大人提点。”我一惊,脸色顿时失了颜色。处处避开他,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他能为太医之首,本事自是不差。我处处避着他才是愚蠢之举。“你要告诉皇上?”语气竟有些颤巍,玲儿是他亲姐姐,他自然是最想找到真凶的。但是如今真凶就在眼前,偏偏……
他忽的一笑,笑的背脊发凉,“大人处处避着我,自然是不想让下官知道。既然这样,下官自然是不知道。”我偏过头不想去看他,“是我对不住你。”忽的跪在他面前,道,“凌太医,我求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行吗?安妃对我有恩,她待我如己出,悠然还小,若是没了母亲定会痛不欲生,那悠然也废了。我不想此事牵扯到她们。求求你。”
“安妃对你有恩,她有何尝对我没恩。你句句牵扯到悠然,又岂是在求我?偏偏那是我亲姐姐!我自小没有母亲,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说的肝肠寸断,句句锋利。玲儿对他而言的重要性,正如哥哥对我的不可取代。若是今日之事换在我身上,我也会恨不得将真凶千刀万剐。如今只能赌他对悠然尚有情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可能。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我无话可说。许久后他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道,“下官告退。”走到门口后忽的停下,“玲珑芙之事下官从不知道。玲儿乃是红花致死。”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帕子,看着它硬生生带着几分柔情,“把这帕子还给公主吧。下官受不起。”心忽然一凉,他和悠然终是错过了。悠然得多伤心。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有些不忍心。
在宫里散散心,心里乱的很,不知要怎么跟悠然讲。忽的瞥见光亮,随即立马闪身躲过。回头一看,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向我杀来。我一惊,顿时提起内力与他们打斗。顺手抢过一人的剑,并提腿踢向他。此时另一人用剑砍来,急中生智拖过旁边那黑衣人挡了一番。随即用力拍向他二人。身后忽的有些动静,我大吼一声将前面两人推开,转身挡下劈来的剑。几番刀剑互档下来,竟未分出胜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此时天色昏暗,正是宫内侍卫换班时。他们一共四人,身手极好,刀刀致命,一看便是专业的杀手。而这般清楚宫内安排,定是有内应。
看着情形,决不能恋战。便施展轻功逃开,他们知我的用意,立马追来。转了这么久,仍是一个侍卫都不见。见那四人越发近的身影,不禁绝望,莫非我夏沐果真要亡于此。我再无力气飞下去,只得与他们硬拼。
一人出剑刺来,我飞身挡下,见势用剑刺向他。他吃痛扔下剑掉落在地,另外三人立马将我围住,我未应付过来,竟吃了一剑。左手负伤。手心不禁有些出汗。忽的不注意,一人踢来,实实的踢在肚子上,我倒地偏头吐了口苦水。那人立马提剑刺向我。看着越发靠近的剑,我忽的绝望的闭上眼。此生能遇上那些人,也算是未白走一遭。只有有些可惜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出现一人,猛地扑在我面前。硬生生接下了那一剑。那人闷哼一声,倒在我身上。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我忙睁开眼,看清后来人后心猛地抽痛。那人青衫飘起,眉目如画,似神似仙。黑衣人见来人,忽的面面相觑。我不再理会黑衣人,失了魂般的抱起卿尘。不要,不要,不要!
此时侍卫赶来,团团拿下黑衣人。我仍然颤颤巍巍的抱着奄奄一息的卿尘,带着心里深深的恐惧,“卿尘,卿尘,我是沐果妹妹啊,你不能睡,你不能……”随后吼道,“快传太医!”卿尘微微睁开眼,像是累极一般,抬起手想要触到我,我忙抓起他的手放在脸上,“卿尘,我在这里,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听没听到?”卿尘只是笑,“沐果……沐果……沐果……”鲜血一直在留,染红了彼此的衣裳。忽的有些作呕。在现代经历那次后便越发晕血,此时几乎无法压抑体内的不适,强压下去,不去看那些血,只知道一味的回答,“在这里,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