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了新住户——羊驼!
赵江拍得顺利,一高兴就放假半天,带着全剧组的孩子们上山看羊驼。
孩子们换上了最好的衣服,由柳小俏老师组织着,绕着围栏大呼小叫。柳小俏尖声命令,让他们别那么大声,小心吓着羊驼,可是一个孩子说:“柳老师,你的声音比我们的都大呢!”
柳小俏看看也就不管了,因为羊驼并不害怕。它们只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像五个傻呆呆的孩子:一只黑的,两只白的,两只浅褐色的。它们那个样子,好像犯了错都不忍责怪,全世界的错都必须是别人的错。
安安也高兴,她一看羊驼那呆萌呆萌的劲儿心就软软的。它们每一只都楚楚可怜地等着人爱。而且这五只羊驼都不怎么怕人,安安用手摸它们的毛,它们就温顺地支楞着。安安用鼻子碰碰那黑羊驼的鼻子,它也温柔地蹭一蹭。它们的长毛啊,软软的很蓬松,安安都想着该用什么洗发水儿了。
安安觉得这么些天来心里的沉重仿佛随着羊驼温柔的一蹭,都浅淡了许多。
她给朱承泽打电话:“舅舅,谢谢!我很喜欢这些羊驼!”
朱承泽在电话里笑了:“喜欢就带着它们玩吧,还有什么喜欢的,就告诉舅舅!”
“嗯,等想到了再说!”
“安安,”朱承泽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姥爷和姥姥想你了,姥爷生日的时候如果想回家,就回一趟吧,他们年龄大了!”
“嗯!”答应了一声,安安的心就绷不住了。她禁不住捂住嘴巴,那心里的泪啊,忽忽地往上涌。开始还只是抽泣,后来就止不住出声儿。再后来也不控制了,干脆蹲在地上哭。电话那边是舅舅关切的声音“安安!安安!”
到后来,朱承泽不叫了,大概他对她也无奈得很。她的悲伤什么人都治不了啊,她刚刚失去了父亲。她刚刚面临人生那么大一个挑战——荣誉或者信仰!
什么时候挂上电话的,都忘了。是谁先挂的,也不重要了。
安安起身绕到树后边去擦眼泪,这时枝头的鸟儿还没回来,不知道它们到哪儿忙乎去了。这山上只有她是闲着的。
“强子妈,山下让送十只鸡呢!”
“哦,知道啦!上次的钱都给清了吗?”
“给啦!我给你家男人啦!”
“行,我知道啦!这就给你抓鸡去!”
这是养殖户和人说话的声音,安安觉得不能呆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了。她要哭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可是,刚一出来,却发现王广跃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从树后边走出来。她觉得她的脸上肯定挺难看的。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她这样子,可是,这山上只有王广跃这边打电话算信号好的,其他地方都不稳定。要上网,那就更难了,一般是上不去的。自来通远,安安就回避网络,久而久之,也不想了。网络这种工具仿佛已经很远。她只是偶尔到王广跃这边打个电话,一次给妈妈,是让她放心,一次给姥姥,也是让她放心。
王广跃迎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大声儿说:“安安,给你找了个羊倌儿,是山下上旺寨村的程九子,你要是用他我就跟他把这事说定了。”
安安想了想,不肯定地说:“可以让他上山来指导几天吧,我没养过羊驼,他也没养过,我们一起摸索着来吧。……王叔,其实我是打算自己做羊倌的!”
“呵呵,五只羊驼,也够你忙乎的!”王广跃不太相信她的话,认为小女孩都是图新鲜的。
安安浅浅一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想:“我不忙乎,我干嘛呢?北京我肯定是不想回了,还不知道那些认识的人怎么议论我呢!”
想了这儿,她又想起妈妈,也不知同事们议论不议论她,她是怎么撑下来的。上次和妈妈通话的时候倒也听不出什么异常。妈妈真是超人吗?还是说,夫妻和父女的感情终归不同。他们已经离婚了,有先前那么一个刺激,失去丈夫可能感觉也不痛了吧?
方植末,方植末,还有她一直都没联系的方植末,到今天她非常非常地想他!
她真想抱一抱他!
……
山上热闹的一天过去了。送走了谷雨和齐家,安安关上门。他们在时,还不觉得什么,他们一走,这山上的夜晚就显得更凉。
她知道他们俩每天过来坐一坐,是不想让她觉得孤单。可是她这种心情,是人多就能解决的吗?
她把脚放在木盆子里泡着,盯着窗台上的蚂蚁出神,它们都多忙啊,为了一星半点的糖成群结队地忙乎,而她是多闲呀!
水凉了,她也懒得动,就那么晃悠着听着水在盆子里哗哗地响。
“当当!”有敲门声。
安安冲着门叫了一声:“谷雨,有事吗?”
谷雨在外面答。“有事,你睡了吗?”
“还没,自己推门进来吧!”她还是懒得动。拖鞋在够不着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开了,“安安!”门外的人叫了一声。
安安抬头一看,却呆了。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你,……你怎么来了?”她一出声儿就哭,眼泪哗哗地往外倒。
“出息!怎么一见面就哭!”方植末跨进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身后的谷雨已经把门关上了。
安安把脚缩回来,任性地往方植末的身上蹭。方植末宠溺地由着她,她把他全身都蹭湿。然后他用力把她举高。她就伏在方植末的肩头上,让自己像个包袱一样软软地搭着。方植末抱着她来回地在地上走。走了一会儿,方植末问:“够不够!”
“不够!”她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委屈。声音带着哭腔儿。
“那我们到外面去走走,我背着你转山!”
“可是天黑了!”她小声小气地说。
“不怕,我们两个人呢。反正我是不怕,我有安安女侠保护,我一点都不怕!”
“duang!”冲他肩膀就是一拳。安安咆哮起来:“让我保护你,门儿都没有!”
方植末哈哈大笑,看到安安活了他就放心了。他把安安一下子抛在床上,然后就压了上去。
“亲爱的,想我了吗?”
安安瞪着他,瞪得眼睛都撑不下去了,才软软地说:“想了!”
“啊,我也想了!想得都不行了!”他叹息着就低下去,一下子一下子地亲吻。
安安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迷醉了、走失了。
“安安,我要把这些日子你走了以后的损失都补回来,我要好好抱着你睡!”他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对着她,仿佛是发誓一般。
“嗯。”
“安安,你想死我了!”他激动地吻着安安的肩膀,一路拱下去。
安安踏实地抱着这个凌乱得找不到北的人。他的身上有汗味儿,一路赶来,他辛苦了!
“可是,你瘦了!安安你瘦了!”方植末在气焰高涨的时候,又不甘心摸着她的肋骨,“安安,你心疼死我了!真是……心疼死我了!”
安安的眼泪又滚下来。“我会胖起来的,胖起来你又会嫌弃我!”她的声音期期艾艾的。她现在弱得就不行,动不动就想哭。
“哪会,有肉的女人男人才喜欢!明天就好好吃饭,好不?”方植末乞求地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答应。
“嗯。”她乖乖地答应。
“安安,你不在,我睡不好,我总觉得你在我耳边哭,最近工作效率也不好!”
“末末!”安安也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她又要哭了。
“好了,看到你就好了。我的安安会好起来的!我还要娶你呢!”方植末又吻她。一下一下地吻她的眼睛,然后咸咸地一路吻下去,直到两个人的口舌粘在一起。
吞噬!
纠缠!
给予和占有!
直到安安又流出眼睛。她软软地躺在方植末的怀里。
“小宝贝,现在成了水做的,动不动就哭!”方植末宠爱地把她抱抱紧。
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带着泪。
刚刚她是流泪了,但那不是难过的泪。她是感谢方植末让她重新觉得了生命的温暖和质感。
“末末,你也瘦了!”她用手指搓着他的颧骨。
“是吗?”方植末看看自己的胳膊,“可能有点吧!你不和我一起吃饭,我一个人吃就没滋没味的。有人喊吃饭就跟着去,没人喊就泡包面,然后就工作到下一次泡面,现在已经不能闻泡面的味儿了。”
“傻!这么对付!”安安怪怨地掐他一下。掐在脖子上。
“又掐?啊!”方植末翻身上来。“你一活过来就掐人,是不是?”
“就掐了,怎么着吧?”安安嘴硬。
“我让你嘴硬!”方植末抬起胳膊就要治她。意识到不妙的姚安安赶紧救求饶:“别来了,人家已经累了!”
“不行,我治不服你你就到处乱跑,就让我操心!我一定得让你服!”说着话他就全力以赴了。安安啊地叫出了声儿。男人是什么时候都能怒放的吗?
方植末舒爽得不行,“安安,这林子真好!外面只有鸟儿听得到我们的声音!”
“方植末,你个坏东西,……”
“骂吧,我多少天都没听见你骂了!”
“方植末,哎哟,你轻点!.....要不我掐你!”
“掐吧,只要你有力气掐,多少天都没人掐我了!……啊,掐得爽!再掐!..啊呀,我的安安呀!爱你,爱你!”
“方植末,坏东……西!”
“安安,我的好宝贝……哎呀,宝贝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