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敬贤挣开卢老夫人的手,尴尬地冲齐震二人拱手一礼,“对,对不住,改日卢某再来拜访。”
他是清醒的,直觉告诉他香玉不会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他的腿曾被香玉轻柔地按过,那手法绝不会是偷个秘方就能学会的。
齐震回礼,“无妨,望卢兄好生劝劝令祖母,别中了某些人的挑拨。”
卢老夫人被齐震的话气得够呛,在门外停住脚步,口快道:“小齐大夫这是什么话呀,我老婆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你说说这药膳方子在咱大明朝有多珍贵?哪一个不是老大夫久经深思才得出来的,可香玉那丫头竟然眼都不眨地送了人。还有,那红枣,那味道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还从吃过,一看就不是野外小枣树长的。”
齐震皱眉,看向香玉有些面色不善,“香玉你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吃的红枣也不拿出来分给铺子里的人,不知道我最爱吃红枣糕吗?”
“这,你们,唉。贤儿咱们走吧!”卢老夫人本以为齐震会责备香玉,没想到竟是说他爱吃红枣糕!
她再看香玉就更加不喜了,这丫头不是定亲了吗?怎么跟齐震的关系也这么好?难道小丫头是为了她的大孙子来的?
肯定是这样!要不然那么贵重的药膳方子怎能说给就给呢,原来是放长大线钓大鱼呀。
那两个药膳她请其他大夫也瞧过,完全没问题。因此对香雪说的话也不全信,在她看来这倆村姑都是冲着她大孙子来的。
卢老夫人一想到这些便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重新拉起卢敬贤的手道:“小齐大夫,容老婆子回家好生想想。改天再来拜访,告辞!”
“好走!”齐震跟香玉很有礼貌地送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香山又冲出来大叫道:“卢老夫人,你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呀,我小姑怎么办?”
“哼!”卢老夫人跟卢敬贤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香雪适时的呵斥香山道:“你胡说什么?快回来,没得丢人现眼。我这不好好的吗?再胡说回家让你爹狠狠揍你,人家卢家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呀,是不会做那种与礼不合的事的……。”
马车得得地走了,香雪恭维卢家的话这才说完。
香玉都有点为她口渴,说的声音那么大,又故意用她最最甜美的音调说,这会看到她正在吧唧嘴,估计是真渴了。
香山被骂了,他不敢说香雪,便瞪了眼香玉,“香玉,你是怎么搞的?没看到小姑渴了吗?还不快给小姑倒茶去。”
“你,我……。”香玉气得不行,当场就想驳回去。
齐震抢先一步道:“你是谁呀,这里是我们齐家济仁堂,你凭什么支使我店里的小二?”
“我,这!”香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他也算机灵,立马想到了对策,“我小姑是你们的病人,病人渴了,你们竟然不给端茶喝,这开的是哪门子药铺!”
“哼!”齐震冷笑一声,“病人?有病人进门就胡乱撞人的吗?有病人一来就朝我家店小二泼污水的吗?告诉你,这里是济仁堂,不是你们勾引良家男子的地方,还不给我滚!”
噗嗤!良家男子?
香玉被这话雷得不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香雪脸面一黑,狠狠地瞪了一眼香玉,呵斥道:“你笑什么笑?不孝的东西,当初二哥真不应该救你。简直是救了一只狼,动不动就狠狠地咬我们老香家一口,你说,你拿我们家的秘方赚了多少银子?”
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一百两银子啊,听说香玉可是去了卢家好几次,那岂不是好几百两?可这死妮子却只给他们五十两呀,真是丧尽天良的贱妮子。
香玉被她的话气乐了,“香雪你胡说啥?谁拿你家秘方了,不是你用卑鄙手段把我那两个药膳方子骗到手的吗?这事上村里的里正亲眼看到的,我不跟你多说。你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来闹事的地方。”
香雪今天穿了一件粉红的袄裙,上面的绣花精致,作工也是极好的,衬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这颜色极趁她的肤色,更显得肤白貌美,只是这会儿说起话来太让人接受不了。
好在店里这会儿没外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香雪才露出本性的吧!香玉如此想着。
齐震更直接,叫过两个身高马大的店小二,吩咐道:“去,把这两人给我扔出去。另,你们记住这两张脸,一个叫香雪,一个叫香山是吧,以后不许他们进我济仁堂一步,就是有恶疾也不能进一步。”
香雪怕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这话她是懂了,便立马换上了一个笑脸,好声好气道:“小齐大夫请息怒,你误会了。肯定是香玉这死妮骗了你,她哪里会医术呀,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乞丐罢了。我们今儿来,是通知她我爹生辰要到了,他老人家心善,想让她回去吃顿团圆饭。”
香山这段日子也被香雪洗脑了,一味地觉得跟着小叔跟小姑将来就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说的话他都愿意听。
现在香雪扮好人了,那他就得扮坏人。他作工的店里的老掌柜说过,没有哪个店铺是会赶客人出门的,笑脸相迎才是做生意根本。
就这样,香山扮起坏人来相当卖力。大呼一声道:“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咱是病人,是你们济仁堂的客,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你不想作生意了吗?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香玉值得吗?赶紧的,咱们都渴了,还不快让人端茶。”
此话一出齐震的脸黑了,冷冷地说:“爷的话你没听到?来人,给我扔出去。但凡他们出现在济仁堂十米开外就给我打,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成,爷有上好的伤药。”
“是!”壮实小二得了主子的命二话没说上前拖着香山就往外扔,任凭香山叽叽歪歪,没人为他求情。
另一个小二来到香雪跟前冷笑道:“姑娘,需要我动手请吗?”
“不,不了。我自个儿会走!”香雪吓到了,香山就那么直直地被人扔出去了呀,要是她被人扔出去的话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但是临出门前还是狠狠地威胁了香玉一番,“香玉你等着,怎么说你也是定过亲的人,你这么跟人黏黏糊糊的谭猎户知道不?明儿你要是不回老香家,有你好看的。”
香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又没说不去,用得着来这一出吗?”
堂内终于清静了,齐震拉着她来到了后院。
然后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又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还有,你真是小乞丐?”
香玉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让齐震认可了她,无论是为人还是厨艺跟医术。她做的洗发膏真的很好用,每天都能卖出几瓶,这还是没作任何宣传的情况下。
香玉自嘲道:“生气?生气有用的话我早就生了。可惜没用呀!既然没用何必再生气,本来就已很难受了,再生个气那不得把自个儿给气死?至于你说的小乞丐,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家在哪里。
你一定会说我既然会医术又能赚银子为何不远离老香家?你可知,能证明我身世的东西还在老香家,没了这个我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是谁。”
这话让香玉很是伤感,她本想原身没了记忆,占了她身子重生就不会沾上因果,可惜不是。她有时会梦到原身在老香家那些痛苦的回忆,就这么放过老香家好像又不甘心。
应该说是原身不甘心,想来她是很想回到自已家的。既然占了她的身子,那么自己就得为这具身子做点什么。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来。
“唉,麻烦。”齐震翻了个白眼,“这个我管不了,还是让谭墨管吧。”
“管什么?”话毕,便听到了谭墨的声音。
两人抬头,看到背着一背篓野味的谭墨到了。此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墨紫色的眼眸璀璨生辉,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高大俊朗,他就像上天的宠儿一般有着如此优秀的体魄,连走路的姿势也让人着迷。
谭墨一来就盯着香玉看了又看,随之勾唇一笑,“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也长肉了,更好看了。”
香玉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低头用蚊子音道:“说什么呢,真是!”
“唉!”这情景看得齐震直叹气,他真好生羡慕呢,“好了,好了,你们谈,你们谈!!”
说着转身就走,带走一片叹息。
谭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背篓道:“香玉,快来。小灰呢,我打了几只野鸡跟野兔,你没事的时候做着吃,也给小灰打打牙祭。”
“呜!”说小灰,小灰到。
这小家伙很有机灵,从来不去前堂,只在后院追着麻雀玩,玩累了就找香玉要吃的,吃饱了就睡。短短半个月就长了一圈!
香玉上前帮忙,“你不要送这么多,还是卖掉吧,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的。”
谭墨不以为然地摇头,从怀中拿了一物道:“这里人多,吃得了。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
“地契!”
香玉接过地契一看,立马兴奋了,“我,我也是有地的人了,要做地主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