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妮子,怎么不去死!”香雪咬牙跺脚低声谩骂。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各种羡慕嫉妒恨,虽说谭墨被村里人说成疯子,为人也邋遢,更是看不清脸面,可这人身材极好,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不像个普通人。
为啥碰到自己也视而不见的谭墨,竟然对那个来历不明的香玉如此体贴?明明她才是洛香村的第一枝花!
香雪来回转着,她在想坏点子,怎么才能将香玉的东西拒为已有?像香玉那样的无父无母的贱妮子就该一辈子被她打来骂去,一辈子做他们老香家的使唤丫头。
“想翻身没那么容易!”香雪看向卢宅,送香玉离开的丫鬟婆子刚抬脚进门,突然香雪脑中灵火一闪,“有了!二哥,在这里等我。”
香雪快步跑到大门口,轻声道:“这位大娘先不要关门,小女子有事要问。”
送香玉离开的老妈子虽没有李妈妈在卢宅里有权势,可也是小管事婆子,闻言抬了抬眼皮,手还放在大门上,问道:“这位姑娘有何事?我们可不认识姑娘。”
香雪微微一笑,冲她福了福身,动作还像那么一回事,“刚才那可是香玉?”
老妈子也京城也是见过世面,看香雪长相漂亮,福身礼行也还行,便点头道:“正是香玉姑娘,你是哪位?”
“真的?”香雪故意露出震惊,“这妮子怎么跑这儿来的,大娘你不知道,我是香玉的姑姑,香玉的娘是我二嫂,她病得严重,今儿个让香玉来镇上抓药来着,却不曾想这妮子竟然拿着银钱贪玩了。”
老妈子跟小丫鬟互看一眼,辩不清香雪说的话是真是假,便冷冷地说:“姑娘认错了吧。香玉姑娘一定不是你说的那人,香玉姑娘会看病呢,她一出手我们家大少爷的腿便不疼了。又怎么会治不好她娘的病?还拿银钱贪玩?香玉姑娘是来给我们家老夫人送野菜跟红枣的,这两样都能卖不少银钱呢。姑娘快回吧,我们卢宅不是打听事儿的地方。”
说着就将大门关上了。
“唉?”香雪吃了一鼻子灰,对香玉的恨又多了一分。
要说她为什么看香玉不顺眼,其实很简单,就是香玉刚刚失去记忆被香福林带回家时,那一身漂亮的衣裳跟如白瓷般的肌肤。
从那开始香雪便特别注重保养,看到自己的皮肤好上一分便开心得不得了。而每天以折磨香玉为乐,看她黑一分,狼狈一分心里就高兴。这种无良嗜好时间一久就被她当成了理所当然。
香雪闷闷不乐地来到香福林身边,白了他一眼道:“二哥,亏你还是一家之主呢,连自家女儿会医术都不知,你做的什么一家之主。香玉了不得了,都能给大户人家的少爷看病了,人家还不知给了她多少银子做诊金呢,说不定还能嫁到大户人家做少奶奶。到时你可就享福了,哼!”
说完她转身就走,小嘴撅得能挂油瓶,路上看到好吃好玩的拿了就走,任由后面的香福林付账。
香福林被她这么一说简直惊呆了,也不管香雪买了什么,连连付钱,好在拿的都是小东西,今早他从老娘手里也要了几个钱,总算没丢人。
“小妹呀,你说的可是真的?香玉那死妮子会医术?就她那熊样怎么可能!”
香雪扭头再瞪,“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闺女赚了银钱不得拿来孝敬老爹,这可是天经地义的。香玉会不会医术,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二哥,你就是个傻的,好心收养香玉,这是多大的恩情呀,那死妮子真是忘恩负义。”
香福林被她说的连连点头,“小妹说得是。回头我就问香玉,真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
“哼!”香雪回头,冷不丁看到一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转身拉着香福林就走,“哥,咱们快走。”
香雪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黑脸小子,也看到香雪了,正冲着她嘿嘿一笑,却发现香雪转身就走了,心里有着无比的失落。
跟黑脸小子在一起的都是同村人,来镇上做泥瓦匠的。有个同伴却是认识香雪,便打趣道:“石头,那不是洛香村的头一枝花,你的媳妇儿吗?快看,果然是个小美人儿。”
刘石头捶了他一下,“臭狗子,瞎说啥?你看错了。”
许二狗年纪跟刘石头差不多,只是长得比较瘦小一些,皱着眉头反驳,“真是那个叫香雪的,没看错。石头啊,听说你从小跟她定了亲,眼下不正是表现的时候吗,你躲啥呀。”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起哄,推着刘石头去找香雪。反正两人从小就定亲了,也不存在什么与礼不合。
刘石头十六七的年纪,浓眉大眼的,长得个头不矮也很敦实,一看就是个实诚人。被小伙伴们这么一说也没了主意,就吱吱唔唔地答应了。
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刘石头很满意,他知道人家老香家是个疼闺女的,是娇养的。总觉得配不上香雪,只知道努力赚钱,等攒够了银子就去老香家提亲。将媳妇娶回家后,他也娇养媳妇。
于是,一众小伙伴们也是知趣的,便勾肩搭背地先往村子里走。留下刘石头一人摸着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要不然回去会被狗子他们嘲笑的,反正早晚都是要娶回家的,在镇上打个招呼也没啥吧。
这么想着,刘石头跟上了香雪。
香雪就是躲着刘石头,想她洛香村的一枝花竟然在很小的时候被老爹跟一个泥腿子定了亲,想想就觉得耻辱。
她可是要做富贵人家的少奶奶的,怎么能嫁个只搬砖合瓦的泥瓦匠呢?标准的泥腿子。她的亲事在老香家是禁忌,谁提她跟谁急,惹到了她的后果就是被大李氏狠狠地收拾。
有好几次香玉不知道,刘石头爷俩逢年过节去老香家走亲戚时,都是她去找躲在外面的香雪的。待刘家爷倆走后,香雪更是狠狠地修理香玉一顿,从此以后香玉也学乖了,刘家人来时她也想办法躲,要不然不管对错准没好。
香雪意识到刘石头跟着她后便走得更快了,同时拉着香福林不让他回头,要不然依二哥那个痞赖的性子,指不定会傍上刘石头让他请一顿酒。
她恨得牙根疼,暗骂不止,“都怪香玉那死妮子,若不是她,我能受这么大的罪吗?哎哟,脚疼死了。”
香雪可是裹了小脚的,走不了远路,又拉着香福林那个大老爷们,简直受了大罪了。
就在你追我赶当中,从岔路口驶出一辆牛车,路过之人纷纷避开。刚好隔开了香雪跟刘石头。
香雪拐进了小胡同,长吁一口气,终于躲过了。她见了刘石头不知说什么好,深怕有人认出他们来,两人的亲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至少在洛香村那块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她心里极不甘心,恨不得将这亲事退了才好,可救命之恩真的很难推的。
牛车停在了刘石头身边,赶车的人却是香承宗。他常年在镇上找活干,认识的人也不少,刘石头也时常见,加之跟香雪定了亲以后也算亲戚了,两人年纪相仿也熟得很。
“石头,你咋在这里?孙员外的院子盖好了?”香承宗问道。
刘石头一愣,冲着香承宗一笑,“承宗哥呀,我道是谁呢,将牛养得这么好这十里八村也独你一家了。”
香承宗嘿嘿笑道:“石头兄弟说哪里话,咱家就靠这牛过活了呢,能对它不好吗?石头兄弟这是要去哪呀,要不我载你一程?眼看着天色不早了。”
刘石头看看天,是啊,来镇上好久了,现在活做完了也该回村了,只是……。他看了一眼刚才香雪消失的地方,心中又是一阵失望,他不是不知道香雪不喜欢他,可两人早就定亲了呀。
“嗯,也好。”刘石头终是收回了目光,“那就麻烦承宗哥了。”
“麻烦啥呀,亲戚里道的。”香承宗不以为然道。
上了车才看到车内还有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承宗哥,这……,香兰妹子也在呀。”
香兰是香承宗的亲妹妹,比他小两岁,跟香雪同岁,今年十五了。正是议亲的年纪,性格温婉,跟一向泼辣的母亲有些不同。
“石,石头哥好,我,我来镇上拿绣活来着。”说着话香兰便低下了头,她皮肤稍稍有些黑,但也是浓眉大眼的漂亮姑娘。
香承宗也道:“没事。一会还有人上车呢,车里空荡荡的又没拉帘子,怕个啥?难不成我妹子在车上就不让坐人了?”
“哦,呵呵!”刘石头这才抓着头憨笑起来。
这牛车确实前后是通亮的,一眼就能看到车里坐着什么人。香兰做在靠近香承宗的地方,刘石头真接坐到了车尾,两个隔着老远也不怕别人说。
这一幕却被在小胡同里躲着的香雪看到了,虽说她不中意刘石头,但也不喜欢刘石头对着别的姑娘笑。何况这姑娘还是香兰,从小到大,村子里的人没少说她不如香兰啥的。
随之,阴阴地一笑,有计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