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优秀的男人在一起,既相互欣赏又在暗暗较劲。涟儿见了就当是看戏,伸头往延寿堂方向看过去。
只见门口不时有人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捧着瓦盆,偶尔还可以看到拿着药包的。估计这个时候知夏的课已经讲上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紧张,大伙的反应怎么样?
墨音看出涟儿惦记医馆,也知道谦政从远处回来舟车劳顿,他喝了几杯酒菜也没动几口就起身告辞了。
涟儿也不多留,说好三日后再见。墨音头脚走,知秋和知冬两个丫头也溜出去了。一转眼,包间里只剩下涟儿和谦政两个人。
"涟儿,你为什么一封信都不给我回?"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又觉得自己的话里有质问的意思,忙解释起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收不到回信不知道你的情况,心里不由得担心。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中渡过,赶紧处理好生意上的事情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涟儿,你还好吗?哎呦,人就好好的站在这里,我问废话了。听说延寿堂是你开得?哎呀,这也是废话!我...我想你!"他乱七八糟说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心里话了,说罢有些不自在,眼睛瞟着涟儿。
涟儿见到他略微拘谨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涟儿一笑,顿时犹如千万朵花开放,让范谦政心旌摇曳。他一大步窜到涟儿跟前,又觉得有些唐突,忙刹住车。
他搓搓自己的手,看着涟儿的眼神充满了炙热和深情。涟儿只觉得被盯得浑身燥热,轻咬着嘴唇扭过头去。
涟儿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水嫩,长长的睫毛好似两把刷子偶尔轻轻抖动一下,在眼下画出优美的弧形阴影。她的粉颈低垂,含羞的模样好像半舒半卷的睡莲,宁静中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谦政离开京都一个月,每天都在思念中渡过,涟儿的身影只能出现在梦中。每当一觉醒来,都会懊恼良宵苦短。那边生意一处理完,他迫不及待彻夜赶路,知道涟儿的医馆开业就立马奔过来。没想到竟然碰到墨音和涟儿在包间里,虽然他们是在谈生意,心里还有股子醋意!
墨音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今年二十,自从四年前掌管翡翠轩以来一直是个神秘的人物。众人都查不到他的底细,似乎他是一下子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三亲六故一个没有,亲朋好友半个全无,他背后的老板更是从不曾露面,给翡翠轩蒙上了一层面纱。
放眼整个京都,谦政没有惧过谁,唯独对这个墨掌柜心有顾忌。如今看到他和涟儿有了联系,心中忐忑起来。况且这段日子,涟儿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再看涟儿此时害羞的样子,不似对他完全没有感觉。
自从遇见涟儿,他就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这种感觉让他患得患失。远离涟儿的日子,心里念得想的都是把她紧紧拥在怀中。眼下她近在咫尺,却又不敢妄动,唯恐轻薄了涟儿让她生气。
谦政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正是离京前涟儿送给他的。
"你瞧瞧这个。"他递过去。
涟儿接了,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诗,"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一首情诗诉尽了绵绵相思之情,婉转略带豪放,好诗!
涟儿见了嗔笑着说道:"人家送的东西你怎么在上面乱写?我回收了。"说罢收起来。
"送出去的东西不能要回去,除非是用别的东西换。"谦政一眼就瞥见涟儿腰间的荷包,上面的手工明显不精湛,见她爱惜的戴在身边就知道是她自己绣得。
他一伸手就抓住荷包,还不等涟儿反应过来便摘了下来。
"这上面的鸭子还挺逼真,我收着吧。"他看着上面像鸳鸯又像鸭子的动物笑起来。自从涟儿跟着知冬学习了刺绣,似乎上了瘾。得空的时候总要找些花样绣绣,虽说手工还差很多,不过总算是能看出是浮在水上的禽类,自己还挺满意所以才戴在身上。
现今听了谦政带着戏谑的话,涟儿不觉有些懊恼,跺着脚说道:"人家明明绣得是鸳鸯,看不懂就还我!"说罢上前一步伸手去抢。
脚一下子踩在裙摆上,她整个人的身子朝着前面扑过去。谦政忙伸手搂住她,软香满怀,他的心狂跳起来。
呃?涟儿站稳忙推开他,羞得是满脸通红。
"我还要去延寿堂瞧瞧,你赶了几天的路赶紧回去歇着吧。"涟儿急忙往外走,楼梯下到一半迎上知秋,不禁骂她,"你和知冬跑哪里逛去了?丢下我一个人也不管!"
"有范公子在奴婢还不放心吗?我们去给知夏助阵,那边结束这才急忙过来回禀。"知秋听见有脚步声,一歪头见到谦政过来了。
涟儿轻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回头从后门出了仙客来。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延寿堂的后门,延寿堂的后门开在死胡同里,鲜少有人来。涟儿下车进去,直接上二楼,进了紧挨着后楼梯的第一间屋子。
她命知秋把窗户打开半扇,一楼大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而下面的人却不容易发现她的存在。
伙计穿着整齐的工作服,各自站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负责接待的伙计见到有人进来便迎上去。如果是看病就往挂号处引,买药就领到药局。从二楼看完病下来的人,拿着药方去交钱,然后去药局取药,最后到了孟嫂子那边积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