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因为这事烦闷。"绮云叹口气,"不知道模样、品行,更不知道性子可合。嫁给去人生地不熟,我一想到心里就忐忑不安。"
"林家世代书香,你公公和夫君又都在宫里面当差,自然是品行端正之人。"涟儿推断着。
绮云脸一红,"谁公公、夫君?我还没进林家的门呢。"
"这又没有外人,挑这些小毛病做什么?你要是想见见林世杰,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把他约出来。到时候你远远的看一眼,干脆大方一些过去聊聊反正你们是有婚约的。"涟儿笑着说道。
"这可使不得!"绮云闻言急忙摇头,"这个做法不合礼数,到时候嫁过去成了一辈子的把柄。即便是夫君不介意也会被婆婆抓住不放,日子会更加的难过。从古自今,女人能不能嫁个好夫君向来都是天意,我只有认命了。平日里也总说羡慕你洒脱、不拘世俗的话,可真到了我自己身上却还是不能接受。不过这样也好,回头看看年长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只能过平凡的日子。嫁给去按照礼数行事,即便不能得到婆婆和夫君的疼爱,也不至于被冷眼相待。至于你说得爱情,我想那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吧。"
说到"爱情"两个字,绮云眼前浮现出那个陌生男子的影子。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很舒服。哎呀,自己都在想什么?她赶忙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这样做有伤风化。
"怎么了?这'婆婆';、'夫君';可是从你的嘴里出来的,又摇头做什么?"涟儿不能强迫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想,每个人应该走的路都会不一样。
绮云一阵面红心跳,她不想瞒着涟儿却几次都没说出口。
"我想问你...你和范公子身体接触的时候是不是...心跳得厉害,而且碰到的地方会发烧?"她终于忍不住支吾着问道。
发烧?涟儿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盯着绮云的眼睛,从里面读出了某些东西,笑着逼问道:"你似乎有事情瞒着我,老实交代!"
"我...没什么..."绮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脸越发的红起来。
涟儿欺过来,伸手瘙痒她的胳肢窝,"看你说不说。"
"咯咯...痒死了...咯咯咯...我说还不行吗?"绮云求饶起来。
涟儿这才罢手,笑着捋捋凌乱的头发。
绮云吞吞吐吐把当日在庞府的偶遇学了一遍,末了说道:"我生平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近,心跳不已是因为害羞和紧张吧。"
"每一次邂逅都是一段美好恋情的开始!"涟儿想起了她和谦政的相逢,不能不说是天意,"等着吧,我感觉你们的缘分不浅,往后会有再见的时候。"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绮云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脸瞧见涟儿盯着她,又讪讪的,"一时想不出更合适的诗了。怎么想都是一场误会,见不见又如何?今年过不去我就得离开这,以后就是咱们两个也不能常见了。"
说到此处,绮云莫名的伤感起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是逢年过节没有婆婆的允许,她是不能回来的。一想到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离开自己的好姐妹,她的心难受起来。
"怎么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那林府不过在前面几条街,你不能出来我就去看你!而且人的事上哪里能说得清?没影的事犯不上杞人忧天,好好过日子是正经!"涟儿见她一脸悲切,忙出言安慰。
绮云忙笑起来,"你看我,就是整日没事瞎寻思。说说你的医馆准备什么时候开业?你比我还小了两岁,怎么敢扑腾这么大的摊子?外面开医馆的都是白毛老滑头,你可要加小心。"
涟儿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笑着让她放心,又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
"我虽然不懂,不过听着极好,想不到你做生意还真是精明。"绮云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涟儿,"其实从你处理小厨房开始,你就开始让众人瞠目结舌了。六嫂子赌气回家,现在大嫂子那边又不缺人手,她倒是进不来又不甘心出去卡在那里了。这东西二府的丫头、婆子都在私底下传,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呵呵。"涟儿捂着嘴巴笑起来,"她们不来惹我就什么事都没有,紫玉不也得罪过我,怎么就没事?"
"我也奇怪,背叛过主子的不忠奴婢你怎么就敢委以重任?"这是绮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芙蓉阁堵住彩凤**的事情她从未问过,可是心中难免奇怪。这紫玉投靠了新主子,怎么就帮着知春说话?难不成她是涟儿派过去的卧底?
涟儿闻言说道:"我一直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知道这里面的龌龊事!不过你马上就要嫁人,进了林府少不了面对钩心斗角,防人之心不可无!先前我在芙蓉阁的时候,什么情况你都知道,紫玉想要攀高枝也能够理解。多少个攀不上去被迫留下来,黑天白日的埋怨的?前一段我也撵出去几个,你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存害人之心,也不会没事干演一出'反间计';,紫玉一心扑着大太太去了,没想到被当成人情踢回来任我处置。如此一来她是进退不得,我只好稍加拉拢她便铁了心投靠。把她放在芙蓉阁看房子是在观察她,没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场。大太太那边设计想要算计知春,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彩凤因此送了性命,却是她自作自受,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紫玉尝到了背叛的滋味,也到了忠心的好处,往后她一定不会有二心,这正是我放心用她的原因。她也没辜负我的期望,把厨房打理的井井有条,看样子是大材小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