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半月湾高级会所。
灯光幽暗的走廊彷佛没有尽头,顾惜君踩着十寸的金色高跟鞋,缓慢地往尽头的贵宾室走去。
打扮妖艳的女人走在顾惜君的前面,笑盈盈地推开了贵宾室的实木门,毕恭毕敬地朝座位上微醉的客人打招呼。"张老板,这是新来的Je
y。"
"叔叔好!"顾惜君乖巧地低/吟了一声,甜甜糯糯的声音柔软得仿佛要渗到对方的心坎里。
"好,好,好!"不知是谁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惹来一阵阵不怀好意的恶笑。
女人对顾惜君的乖巧听话很是满意,指着角落里低头玩手机的中年男人吩咐说:"你坐张老板旁边吧,他一向出手大方,哄得开心说不定把你当干女儿看待。"
"干女儿"三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听起来有种心照不宣的暧昧。
顾惜君直径走到张总的身旁坐下来,柔声道说:"张叔叔要喝酒吗?威士忌可以吗?"
娇嗔的声音吸引了张易年的注意,他收好手机,右手很自然地搭在顾惜君的右肩上,暧昧地说:"好,陪我喝一杯。"
半分钟,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随即送到他的手中,凉得掌心也有点麻木。
借着昏暗的光线,张易年下意识低头打量身旁的小女人。乌黑柔顺的秀发遮住了她大半张白皙的脸,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小巧而挺直的鼻梁,以及微微颤动的修长睫毛。
虽然张易年已经年过五十,可是对年轻的女孩子尤为感冒。他干枯的手指卡在顾惜君的下巴上,猛地一扭,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容。
然而,当他看清楚身旁女孩的脸容时,身体瞬间僵硬,握着酒杯的手一松,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玻璃破碎声。
贵宾室骤然停止了吵闹,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往角落的方向望过来。
"小君...怎么...怎么是你!"张易年惊愕的脸上变得青一块白一块,说话也不利索:"你怎么在…在这里?"
虽然贵宾室的灯光昏暗,但顾惜君依然清晰地看到张易年那张因为恐慌而变得惨白的脸孔。她若无其事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唇边勾起了一抹坏笑:"张叔叔,你刚才不是说要喝酒吗?来,我们干一杯。"
张易年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吩咐一旁喝酒猜拳的女人说:"你们先出去!"
"不!"顾惜君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精致的脸容彷佛被冷冻过般透着寒意:"我们出来陪客的,怎能说走就走。"
坐立不安的张易年,压低声音对顾惜君说:"小君,别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费!"顾惜君扭着纤腰站起来,暗光中的笑容如同一朵娇艳的蔷薇。她环视了贵宾室一圈,用调侃的语气盯着一脸愠色的张易年说:"张叔叔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没理由在会所点了服务不给小费吧?"
"你..."张易年气得脸色发白,但很快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当中。他猜不透顾惜君的葫芦里买什么药,略微思考片刻,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甩在桌面上,朝着看热闹的女人吼道:"拿了钱,马上滚!"
浓妆艳抹的女人兴奋地哄抢桌上的钞票,连声道谢后很快消失在贵宾室的门口。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贵宾室的其他男人都不敢吱声,盯着自家老板与态度嚣张的女人僵持着。
"小君,我通知你哥来接你吧。"张易年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孔,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硬生生吞了回去。
顾惜君,是张易年老同学顾伟业的女儿,顾氏的千金小姐。
微微一笑,顾惜君双手抱胸,玩味地勾唇笑说:"张老板,我的小费呢?"
"你..."张易年再次被气得郁结,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低吼道:"够了顾惜君,你到底在闹什么?好好的不在家里呆着,到会所充什么陪酒,难道老顾没给够零花钱你吗?"
没等张易年说完,顾惜君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看的柳眉几乎扭成一团:"别废话,如果你不爽快点,我去找张太太要好了。"
说起张太太,张易年的脸色一沉,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就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连忙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顾惜君,严声警告说:"别玩了,我只是来谈生意。"
"我也只是来找张叔叔聊天喝酒。"顾惜君毫不犹豫地接过钞票,拿起沙发上的限量版包包离开。脚步停止在门口处,她回头戏虐一笑说:"忘了告诉你,进房间前我已经给张太太发了一条短信,估计她已经到了。"
眼看张易年的嘴张成了大大的"O"字,顾惜君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南市主干道,一辆黑色的卡宴连闯两个红灯,依然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奔驰。顾惜君单手握着方向盘,脑海中再次浮起离开贵宾室时,张易年那张近乎崩毁的臭脸,心情畅快极了。
这就是她的现状,嚣张、任性、愤恨,为了让出/轨小女生的父亲蒙羞,自编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她要毁了顾伟业的荣耀,让他一辈子活在羞愧当中!
黄灯闪烁,顾惜君猛地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想要越过斑马线。然而从右方的辅道上,突然驶出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她反应及时踩下刹车,但为时已晚,车子因为惯性甩了个急弯,最后撞上了对方。
"碰!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