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郡王妃口中说着礼不可废,坚持着行了个虚礼,然后坐在厅里接受了旁人的叩拜,几乎是一瞬间,那双老眼便盯上了顾清梅,“这一位是……”
世子妃忙道:“好叫王妃知道,这位是顾姑娘,是二姑妈亲家的女儿,来都城串亲戚,因之前见过我婆婆和大姑妈,说是来了都城,不好不见,所以特地来拜见的。”
嘉郡王妃这才不情愿地夸奖了一句,“还算是知礼!不过一个姑娘家,也没个长辈跟着,便出来抛头露面,总是不妥。我听说,你还学人做什么生意?”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顾清梅说的。
顾清梅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道这个老太太不是个善茬子,这就开始找自己的麻烦了,不过人家既然问了,她就必须得答,不然的话,便显得她太怯场,于是笑道:“回王妃的话,小女子哪会做什么生意,生意都是那些掌柜的在做。小女子不过就是躲在家中,画几张花样子罢了,最多也就是偶尔给那几位掌柜的出个主意。”
但是嘉郡王妃很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又追问道:“听说你现在住在我家羽哥儿的别院里?”
顾清梅又是不慌不忙地答道:“正是的,慕容大公子真是心善,得知家兄带小女子来都城,怕住在客栈不方便,便将别院借给我们。本想给房租的,可是慕容大公子说,两家如今是姻亲,若是给了房租,可不是瞧不起他?所以才就这么住着了,家兄一直念叨慕容大公子心善,想要好好感谢感谢大公子呢。”
在场众人闻言,都觉得用心善这个词来形容慕容羽,实在是一件好笑的事,谁不知道都城地面上,慕容羽那活阎王的绰号?
嘉郡王妃见她把自己撇清,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个儿的哥哥身上,也没什么话可以驳她,只得冷哼了一声,“好了,辉哥儿媳妇,你带了她去你那院子里吧,晚上也别留饭了,免得她家里人惦记。”
“是!”慕容羽的娘亲名唤惋若,闻言马上施礼道。“媳妇这就带她走。”
说着便冲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院子,进了院子,把小丫鬟都打发出去,只留了贴身的管家妈妈,这才埋怨地瞪了一眼四皇子妃和穆郡王世子妃,“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带这丫头来家里受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王妃的脾气。”
穆郡王世子妃笑道:“大姑妈,这您就冤枉我们了,今儿实在不是我们要带顾姑娘过来受气,而是顾姑娘有事找姑妈。”
江惋若这才看向顾清梅,满脸堆笑地说:“顾姑娘,你找我有事?”
“也没旁的事,就是如今四皇子他们的生意都是小女子给看着。如今年底了,刚好是分红的时候,府上的大公子有一份红利在我这。我想着,快过年了,您这里迎来送往,花销也大。大公子虽然不在家,却是极孝顺的人,平日里挣了钱,也定然都是交给夫人给收着,所以就冒昧地央求四皇子妃和世子妃带了我过来。”
说着,她便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
穆郡王世子妃在一旁小声道:“姑妈快瞧瞧!我瞧了我家那份的,可是差点给吓死呢。”
江惋若这才打开信封,抽出里边的银票,粗粗的一数,顿时吓得直了眼,“怎么这么多?”
她虽然不至于看见十来万的银票就吓着,但是这也是绝对出乎了她的意料。
顾清梅笑道:“主要还是卖貂皮大衣挣的钱,如今的富贵人多,舍得花银子的也多。”
江惋若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便又增添了几抹爱怜,“这丫头,倒真是有那当家主事的魄力。”
顾清梅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也免得夫人留了我又为难。”
江惋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早晚有说话的时候。”
顾清梅、四皇子妃和世子妃便告辞离开了,三个人又在嘉郡王府门前道别,三辆马车,三个方向,各自回家。
到家之后,顾清梅就给王平贤夫妇写了信,托了苏晓风给王平贤送信。
因为路上都是积雪,路很难走,苏晓风耽搁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才回来。
不过却给顾清梅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便是王平贤夫妻二人决定一起来都城。
顾清梅得到这个消息,本能地松了一口气。
很快便过年了,她将准备出来的年节礼给四皇子府、嘉郡王府、穆郡王府各送了一份,打点完这一切,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年三十,她和一群不是家人的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众人说说笑笑的,倒也开心。
酒宴散了之后,她便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封信,信是慕容羽从边关寄回来的,不过就是说一些日常的琐事,说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今日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些什么。
这样的信,每隔三五天,她便能收到一封,听说,是这家伙利用兵道,走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忍不住担心他公器私用,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有心叮嘱他,可是他给她写信,却从不要她回信,因为他也说不好,他发出这封信后,自己会去什么地方。
她觉得自己突然间好像多愁善感起来,有些不太像自己前世的性格。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初三那天,世子妃突然来访,一进屋子,便命人把着门,谁也不准进来,更不准偷听。
顾清梅见到她的架势,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世子妃拉着她的手,也不坐下,将嘴巴凑到她耳边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昨儿晚上,四皇子陪着白夫人回娘家,太子也陪着太子妃回娘家,没想到,在白老相国的府上,有人行刺太子,四皇子为了救太子,受了重伤。”
“什么?”顾清梅颜色一变。“那四皇子如今怎么样?”
“心口中了致命的一剑,正昏迷不醒着,外子说,这事怕不是冲着太子去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怕是冲着四皇子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