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见她问道自己,只得面红耳赤地答了,“八千九百四十六两,钱和账本都在这里!”
说着,他抱着身边的箱子,走过来,重重地丢到八仙桌上。
对他的态度,顾清梅也不以为意,其实他挣的已经不算少了,八千九百四十六两银子,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辈子都花不完。
只有陈掌柜自己心中明白,他挣的这些钱,大部分都是自家的布庄跟他拿货给他结的帐,而他自己忙活这一年,不过也就挣了两千多两银子罢了。
顾清梅开口道:“大家辛苦了,我不知道你们从前有什么规矩,我这的规矩是,所有的伙计,一视同仁,凡是在花名册上的,每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银。”
陈掌柜马上反对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钱又不是你的,你无权乱花!”
顾清梅冷冷一笑,“你若不服,可以去找慕容羽,他若说不行,你回来告诉我!”
陈掌柜心知慕容羽向着她,闻言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讲话。
顾清梅见他无话可说了,也不同他计较,只是开口道:“几位掌柜的,你们把人数报给我,再在账上添上一笔开支,把钱拿回去,往后就比照办理,提前把钱扣下,再来跟我报账。”
众人家中请了多少伙计,倒都心中有数,全都拿出随身的小算盘算了算,最后一一报了数字,从各自的钱箱中拿了相应的银票走,最后又把帐都添上了。
陈掌柜便是觉得她把不该花的钱都花了,但是看旁人都如此,也不好不照做。
顾清梅这才开始看账本,将银票过数。
旁人的账本都是用她新教的法子做的帐,清楚明了,她只是略略估了一下数,觉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
但是其他的几位掌柜的,依旧是用那种复杂的单数记账法记的账本,她翻了半天,才把账本丢下,然后将银票和现银过了数。
见都交代清楚了,便让他们暂且去休息,只留了马万清一个说话。
“表哥,有两个事想跟你说,第一,想托你帮我找个忠厚老实的账房先生,第二,是我看你家乔姐儿是个懂事的,想着你能不能把她给我送过来,也好帮我操持操持家务,省得我里外都要操心,就是不知道表哥舍不舍得?”
马万清笑道:“如今表妹有了大出息,愿意提携我那丫头,可是她的造化,等过了年,我就把她送过来。”
“既然这样,咱们就说好了,这几位掌柜的里边,只有表哥你和我是自己的骨肉亲人,我三哥现在也不在,等一下,就由你帮我去招呼招呼几位掌柜的。云深,拿一百两银票给表哥。”
云深赶忙拿了一百两银票出来。
马万清也没推辞,便收了,出去招呼了几位掌柜的去酒楼吃酒。
顾清梅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所有的银票和现银都放在一处,平均分成四份,单她一个人的钱,就十几万两,她没做停留,马上让苏月冷去吩咐苏晓风套车,然后去了四皇子府,把银票给四皇子妃送了过去。
四皇子妃看到这么一大叠银票,吓了一跳,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开口道:“这……这是真的吗?真的挣了这么多钱?”
顾清梅笑道:“这还只是一份的!”
四皇子妃拿银票的手有些发抖,“老天,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可还是头一次把这么多银票拿在手里。”
顾清梅咯咯地笑起来,“瞧你,这才哪到哪,我听说,南边的盐商们,富贵得都往海里撒金子。”
四皇子妃道:“那得是脑袋有毛病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
顾清梅说着便起了身,“我还得去穆郡王府,把江公子那一份给他送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这些日子四皇子在家养病,我都没出过门。对了,还没来得及谢你,四皇子吃了你给的药方,竟然大好了,时常也不干呕了。”
“难怪四皇子妃今日红光满面的,原来是一块心事放下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外边有人来禀告,说是马车备下了,二人便手牵着手出了门,一路向穆郡王府去了。
穆郡王府在王府大街,离王子大街不算太远,因为四皇子妃常来常往的,也不用在门口等着通报,有人小跑着去里边报信,管家婆子便在一旁陪着慢慢地走。
没一会儿,江韶远夫妇就迎了出来,在二人的陪伴下,顾清梅和四皇子妃先去拜见了穆郡王夫妇,被王妃扯了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吩咐世子妃好生招呼着。
二人这才得以来到江韶远夫妇的住处,顾清梅把银票拿了出来。
江韶远便笑道:“早就听说挣了钱,没想到竟然挣了这么多,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清梅妹子,莫非你是貔貅转世,所以才这么会挣钱?”
顾清梅谦虚地笑道:“世子可千万别取笑我,若不是有几位给我做靠山,打死我也挣不来这么多钱。”
世子妃笑道:“既如此,咱们家今年倒可以过个肥年了。”
因为都是女眷,江韶远也不方便多留,同她们玩笑了几句,便借口出去了。
顾清梅在世子妃的热情邀约下,在穆郡王府用了晌饭,世子妃将一个白瓷汤罐打开,里边是奶白色的鲫鱼汤,散着浓浓的香气。
“这是今天才送来的鲫鱼,太医说,鲫鱼这东西,熬了汤以后喝了,最是滋补,你们尝尝……”
她话音未落,就见四皇子妃脸一扭,便干呕起来。
“呦,这是怎么了?快拿痰盂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四皇子妃哇的一下就吐开了。
世子妃又赶忙招呼丫鬟去取茶来。
顾清梅站在四皇子妃的身后,轻轻帮她拍着后背,却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
世子妃手忙脚乱地吩咐去请太医。
顾清梅忙道:“慢着!”然后低声问四皇子妃。“四皇子妃,你的小日子多久没来了?”
四皇子妃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双颊绯红,细细地想了想,声音虚弱地说:“刚好一个月多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