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刘宝儿,回答我的话!”
刘宝儿赶忙磕头道:“大人,你休听这疯妇胡言,她不过是嫌弃我刘家家贫,所以才会来告小民的,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那讼师忙道:“大人请看,这刘宝儿身上穿的衣裳,皆是上好的桑绸所制,再看宫氏,一身粗布衣裳,还打这么多补丁,到底是家贫,还是虐待,大人目光如炬,一定能一眼就看出来。而且据宫氏所说,昔日,这刘宝儿之妻顾清云,便是因为不孕,而饱受刘宝儿与其母的虐待,最后打至重伤,幸得亲戚送信,家中亲友得知,才赶来将人接走。此事,有太医陆泽深,以及嘉郡王府的大公子慕容羽可以作证。”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府尹大人的屁股就像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了。
讼师又道:“是顾家的姑娘觉得自家的姐姐不能生养,担心绝了刘家的后,才好心买了宫氏给刘宝儿做妾。没想到刘宝儿死性不改,竟然继续虐待宫氏,顾家人得知之后,心中十分不安。虽说女子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女子也是人,别说是人,便是条畜生,也不该随意虐打,这才决定请了小人来帮这宫氏打官司,以求自由之身,还请大人做主。”
那刘宝儿听了他这番话,赶忙磕头道:“大人,小人乃是廉亲王府的家生子,小人的母亲,就在廉亲王府做事,大人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还请大人不要听信这贱人所言。小人之所以打她,都是因为她不听话,她……她跟小人和小人的母亲顶嘴……”
府尹大人笑道:“也就是说,你承认,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了?”
“小人……”刘宝儿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怎么说怎么错,一时间急得不知所措。
“既如此,本府判定,刘宝儿虐妻、虐妾,罪不可赦,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还有,自此以后,宫氏与刘宝儿再无任何关系,退堂!”
师爷道:“大人,还有一案,也需要大人并案审理,此案乃是刘宝儿之妻的娘家人所请,希望大人一并恢复那顾清云的自由之身。”
府尹大人冷声道:“师爷,再写一份和离书,让他签字画押,用了印以后,给那顾家的人送去。”
刘宝儿急了,“大……大人,你……你不能这么判案啊!你……你肯定收了那顾家的贿赂,你判的是冤假错案!”
府尹大人气得一拍惊堂木,“一派胡言,本府何时收过什么贿赂?”
说着,他抓起一把火签丢在地上,“给我打!”
一群差役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将刘宝儿按在地上,举起水火无情棍就打。
刘宝儿被打得死去活来,只想把嗓子喊哑了。
二十板子打完,师爷拿了几张纸下来,一张是和离书,给顾清云的,一张是休书,给宫锦书的,还有一张是本案的卷宗,拉着他的手指头按了手印,将休书给了宫锦书,将和离书给了讼师,自己留了那份卷宗。
刘宝儿被打完板子,便被丢出了京都府的大门。
顾清梅等人一直都在马车里,守着暖炉坐着,等着里边的判决,突然见到刘宝儿被丢了出来,心知事情了解了,赶忙下车迎了过来。就见宫锦书和那讼师全都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
她无视一旁刘宝儿的惨叫,迎上来问:“怎么样?”
那讼师将手中叠好的和离书递给她,“不负所望!这是令姐的和离书。”
顾清梅松了一口气,“多谢这位大叔!”
“不谢不谢,我可是收了钱的。”讼师笑吟吟地说,心中暗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出手却异常大方。
顾清梅将和离书收好,笑着说:“大叔,我是妇道人家,旁的话便不说了,有什么话,让我三哥同您说。”
讼师打着哈哈道:“好说好说!”
顾清梅领着宫锦书上了车,把三哥留下,顾清泳硬拉着讼师去了酒楼吃酒,一顿酒吃完,塞给师爷一张银票,言明是感谢府尹大人的。
讼师心照不宣地收了。
宫锦书跟着顾清梅回到别院,便住下了,顾清梅让三哥去把陆泽深请了过来,给宫锦书治伤,陆泽深粗粗地瞧了几眼胳膊上的伤口,便气得跳脚大骂,最后给她把了脉,说她只是皮肉伤,便丢下一盒药膏让顾清梅找人给她擦,自己背了药箱,气呼呼地走了。
转天,顾清泳又在顾清梅的指使下上了街,找了几个地痞流氓,请他们吃了顿饭,又给了几两银子,让他们去刘宝儿家门口去捣蛋,把刘宝儿不举的事情大肆宣扬。
刘宝儿他娘本来还想去求廉亲王府的管事的,出面给儿子讨个公道,结果却被臊得不敢出门,不止左邻右舍的笑话她,便是浣洗房一起做粗活的婆子们也全都笑话她,弄得她被一口气憋在心里,竟然一病不起了,吃了几个月的药,把家里存的钱全都花了个一干二净,便撒手人寰了。
只留下一个人人嘲笑的瘸子刘宝儿,刘宝儿因为是个瘸子,本来就有些自卑心理,又没什么求生的本事,再加上是廉亲王府的家生子,也不能离开都城去别的地方生活,刘氏死了以后,他一时想不开,干脆用裤腰带把自己给吊死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顾清梅,出了一口恶气,心中总算舒服了一点。
处理完了这位二姐夫,她终于把目标放到了大嫂的身上,她有一种强烈又本能的直觉,大嫂这个人,包括她那三个孩子,都不能再留了!
不然的话,日后难免会给顾家带来塌天大祸。
四哥要是当不上官也就罢了,若是当了官,大嫂那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仗势呢。
而且,慕容羽打断大哥双手双脚的时候,丢了不少银票给他们,她可不想看见大嫂有了钱以后的那副倒霉德性。
她把曲氏找到书房来,请曲氏在罗汉床上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苏大嫂,你手里,可有可靠的人?”
曲氏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她是老江湖,一听就知道顾清梅想找她做一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于是试探地反问道:“梅子,你想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