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车回到自己的住处。
前几天邻居大叔说家里水管爆了,我本来已经抱着目睹一片狼藉的心理准备了,想着要么明早找个家政工来收拾收拾。
此时门虚掩着,灯还亮。我以为是我姨妈回来了,然而一眼看到那焕然一新的地板和墙体,我就知道——她才不可能干这种像模像样的事呢。
原来是展逐在我家。
"哥?!"我之前有给他打过电话,叫他出面帮我处理下。跟物业交涉或者安抚下邻居的损失什么的。但着实没想到他会帮我把这些琐碎都一一打点好。
"阿念你回来了!"展逐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就扶住我的手臂。
本来就委屈压抑的心情在见到亲人的一瞬间终于决堤,我哭得挺没种的。
展逐扶我进屋坐下,这会儿才看到我结痂的胳膊和缠得厚厚的手指。
他眼睛有点红了:"怎么弄成这样?"
我摇头,却什么也不想说。等到泪水已经完全打湿了他的肩膀,我才渐渐疲累出了倦意。
贴着崭新的被褥,骤然闻到一股新鲜的阳光味。我问他:"这些,都换过了?"
"泡了水,我处理掉了。"展逐点点头:"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点面。"
展逐的厨艺也很好,比我还好。早年他是跟着我家酒楼的后厨房学徒的,后来我爸看他挺聪明又好学,埋没了太可惜。于是就让他去大学学管理,回来接手了两家连锁酒楼。
我爸两年前癌症去世了,大半辈子攒下的这点家业都快被那纨绔的弟弟败光了。大概也就只有交到展逐手里的酒楼能撑起展翔集团的门面吧。可如今被安祈年这么一折腾——
"哥,先别忙了,我跟你说点事。"
"等等,我把吃的给你端上来。"展逐说:"正好我也想跟你说点事。"
我四下看了一圈,问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展逐道:"你把这里的地板和瓷砖也换了?要花不少钱吧?"
"恩,泡了水索性就都换了。原来的陈设也旧了,这回住的舒服些。"厨房里传来打鸡蛋的声音,还没等下锅呢,就已经传出香味了。我觉得我大概是真的饿了。
"哥..."我趿拉着拖鞋,凑到他身后。
他瘦了些,脊背没有以前宽了。但偷偷摸摸下厨给我做好吃的的专注背影,还是一点...都没变。
"哥,我已经跟安祈年结婚了,以后...不会住在这了。"
展逐打鸡蛋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低压了一声'哦';。
"哥,你别担心我。我只是...帮他照顾那个小侄子而已。"我拉了下展逐的衣襟,像猫一样凑过去安慰他:"真的,他不会伤害我的。"
"那你身上这些伤,都是自残弄来的?"展逐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很难受。
"阿念,"他抬手抽出裤袋里的手机,按出一条邮件给我看:"我只是觉得,好像是我把你卖了一样。"
这是一封offer-letter,安祈年发给展逐的。
大致内容是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