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珀耳修斯,好久不见。”波塞冬云淡风轻地寒暄着,金黄色的柔发因对方的戾气而飞舞,擦到脖子上,刮出了血痕,“还真是不友善的见面方式呢。”
珀耳修斯冷哼一声,右手伸向空中,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闪电中降下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密密麻麻地镌刻着上古咒文,剑柄正中镶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钻,红钻吸收天地灵气化为宝剑的戾气。
老俄尔和老佩加感受到强大的力量,不禁瑟瑟发抖。尤其是老佩加,仿佛肠子都要抖出来了,这是飞马对昔日主人与生俱来的敬畏。
波塞冬无所谓地耸耸肩,说:“这么大的动静啊,是不是英雄做习惯了,连低调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珀耳修斯冷笑道:“手下败将,也只会逞逞嘴上功夫。”
波塞冬这下是真的火了,骂道:“三千年前,你用令人不齿的卑鄙手段胜了我,现在还敢拿出来炫耀,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雅典娜的走狗!”
“我是为美杜莎报仇。”珀耳修斯面色不改,“你负了她,所以该死。”
“我曾经负她,所以我追随她三千年,只为得到她的回眸。而你呢?”波塞冬嫌恶地看着他,“你杀了她,心甘情愿地做雅典娜的走狗,做权力欲望的奴隶。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为她报仇的话。”
“死亡,是美杜莎所希望的,我成全了她。”珀耳修斯把剑尖指向了波赛东,“你让她伤心难过,而我,让她快乐解脱。三千年前如此,三千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跟着你,不管是美杜莎还是梅羽羽,都不会幸福。”
波塞冬也用三叉戟指着宿敌,愤怒地说:“一个人根本没有结束另一个人生命的权利,就算是神,也不可以。少在这里发一些恶心的理论了,再怎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掩饰不了你杀人的恶行。更可恨的是,你杀了我最爱的人,竟然还敢拿着她的头颅,骑着我的儿子来向我兴师问罪,伤了我最宠爱的一头海怪。哼,你以为堕落成魔,就能显示自己的伟大了吗?你自以为是的做出这些牺牲,她就会原谅你甚至爱上你了吗?”
“为什么不?”珀耳修斯自信满满,“我和她是一类人,只有我懂得她的绝望的孤独、无尽的痛苦、深刻的仇恨。我和她,都是为仇恨而生的,注定互相吸引,相伴相知。”
波塞冬不怒反笑,道:“你根本不了解她,我所知道的美杜莎或者梅羽羽,一直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不管她再怎么用丑陋掩饰自己,再怎么用仇恨武装自己,都掩饰不了她那颗炽热的金子般的心。珀耳修斯,你所痴迷的,根本就是仇恨本身。”
“胡说!”珀耳修斯辩驳道,“我爱美杜莎,爱她的全部。”
“你根本就不懂得爱,爱一个人就该让她远离仇恨,无休止的抱负只会让她更加痛苦。”波塞冬颇为玩味地看着他,“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赌羽羽对人间是否真的心怀仇怨。”
珀耳修斯两腮无肉也无表情,只有阴影,两只深沉死寂的大眼睛亮着一股奇异的光彩,一字一顿道:“你输定了!”
“哦?何以见得?”波塞冬似乎不以为意。
珀耳修斯嘲讽的嘴角上扬,道:“她已经把美杜莎之眼的念力注入到生命之泉里,时间一到,我自会把这些沾到皮肤就会变老的泉水以雨水的形式施放人间。不管美杜莎先要做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的满足她。”
“我的羽羽是不会这么做的,她拥有这世上最纯净的灵魂,你不要妄想污染她。”波塞冬神色已经有了异变。
珀耳修斯露出嗜血的微笑,说:“不是我在污染她,而是弱小的她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的美杜莎了。美杜莎的怨念和仇恨经过三千年的滋养,已经逐渐壮大成一个新的个体,一个全新的美杜莎,纯粹的孤独、绝望、仇恨的美杜莎皇后。然后,我最爱的皇后将对这个世界展开前所未有的抱负,一场绝顶美丽的杀戮。”
波塞冬恨恨地握紧三叉戟,手上青筋暴凸,眸子变成了暴风雨来前深海的颜色,愤然道:“我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你对羽羽做这种事情!”
“允不允许由不得你。”珀耳修斯不想再和他啰嗦,暗自催动灵力,宝剑上的红钻发出鲜红的荧光,红光直射到云霄之上,再反射下来,竟化作一条通体赤红的巨蛇。巨蛇傲然四顾,头顶蛇冠发出红色光芒,天空中雷声隐隐,闪电霹雳,照亮大地。它双目闪闪发光,狠戾无比,两道赤炎色光线从蛇目之中激射而出。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两团火焰,分别向着老佩加、老俄尔两个方向激射而去。
“你卑鄙!”波塞冬急忙念咒,“地狱的业火,罪恶的魂灵,永无止境的悲鸣。禁!”
沉闷的声音响起,五芒星的结界左右各一,把烈火反弹了回去。
波塞冬知觉胸口一阵闷疼,胸口被一颗水珠打中,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在发出两团烈火的时候偷袭自己,这水珠……有毒……
波塞冬不支倒地,知觉生命如瀑布般倾泻流逝,他难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横生皱褶。这就是被注入了美杜莎之眼的生命之泉泉水的力量吧,果真是邪门的很。
“你……咳咳咳……为什么不和我正大光明的战斗……”波塞冬难以置信地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嘶哑,他会不会也和儿子们一样变成老年痴呆。
珀耳修斯不屑地斜了在地上挣扎的老波塞冬一眼,冷哼道:“我的任务是阻止你们三人,越快越好。时间差不多了,美杜莎在等着我。”
“你可以轻易地背叛雅典娜,背叛妻子安德罗美达,总有一天,你会背叛你所谓的美杜莎,背叛你自己……”老波塞冬像是说着什么不得了的预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