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阁眼中闪着不解和疑惑。
他怎么可能不疑惑呢?这女人摇了几次头后想出来的报酬竟然就是这个,让他在别墅里闲逛?
这不但是个远离金钱和自己的要求,更是个和要求自己不做贩卖人kou交易相距甚远的奇怪要求。
钱清童以为他在担心什么,抱着九龙壁赶紧解释,眼里泛着金光,"你放心,我只是想在你家逛逛,当然,可能我会时不时地翻动一下什么东西。你放心啊,我不会把你家搞地天翻地覆的,我刚刚也说了,我不要你的任何钱,所以你放心我也不会偷你的东西。"
面前妖冶的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视线随即往下而去,落在她手中的九龙壁上。
钱清童恍然,将脖子上的九龙壁取了下来,推到他面前,"我相信你,我把九龙壁交给你,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我把它还给你。"
尹书阁拿回九龙壁,好看的手掌在蓝色九龙壁上来回摩挲,突然发现这个被她戴了大半天的九龙壁有些不一样了,但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好像在钱堆里打了一场滚,更有光泽了。
他看到她眼中泛着光芒,"你当真只是要我答应这个?"
"我就只要这个。"她颔首。
"为什么?"他有些好奇。不只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的好奇,似乎对眼前这个医术好、英语好而且还会"驱鬼"的这个女人很好奇。
钱清童自然不能告诉他这别墅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可她必须找到这个神秘的点,"我昨天上车到孟尹山上,一眼就看到你的别墅,我觉得特别恢弘,特别大气,特别漂亮。"
男人神色中流淌着浓郁的思考意思,总觉得这话说地半真半假。
"我没骗你。"
为了增加他的信任感,她开始挥舞起手臂来,放纵自己的演技,"不但外面大气宏伟,我到里面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这栋别墅像古堡一样,特别帅气,你看里面的装潢,多好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别墅,我想把你的别墅...。"
"够了。"尹书阁实在听不下去钱清童越说越虚假的追捧之词。
能把假话说到她这种境界,也是种能力。
"既然你只是逛一逛,你刚才说的要翻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怔,刚才的保证之词硬生生地变成了人家质问自己的把柄。
他将脸凑近,逼视着她,"你逛别墅是假,其实是找东西?"
这女人把他智商当成零了?他可是古澜堂堂太子爷,黑白两道通吃,阅人无数,她还想骗他?
"不是。"钱清童一时无话,因为在找到那个吸引自己的东西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在这里找什么,她正要想解释,尹书阁已经披上外套利索起身了。
见他没有不答应,她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沮丧,毕竟她已经是个不速之客,刚才跟尹书阁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让自己从不速之客光明正大地变成尹家座上宾,这混蛋即使不答应,她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照样能在这栋别墅里来鸿去燕,只是动作要小心点。
她正想着,男人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妖媚传入她耳朵里,"我让默涵跟他们交代,你就可以在这里自己行动了。"
钱清童心神一凛,没想到他会同意,她看着他的眼神正要涌起一丝感激,他回过头,笑地意味深长,"我陪着你一起逛。"
时家。
因为时兆桓受伤休养,兰道这段时间几乎全程都在林国豪和林朵音的管理下正常运营,并无多大问题。时兆桓因为之前中枪才出院,只在前两日给厚积如山的众多文件署了名再安排了一些事情,就没有再在银行出现过。而同时,天天按时上班甚至用更早时间到达银行的钱秘书也不在了。
有人说时行长在时家休养生息,有人说他出去了,有人说他这段时间很忙,无论哪种说法,都说时行长的不出面与钱秘书有关。
与此消息相伴的是,谭指月与时兆桓的感情关系出现了猫腻,然而也都是些无聊的八卦,真假难辨,有人将其中的假消息当做真的,有人却把当中的虚假看成是真的,真真假假不分。
钱清童是个孤儿,在A市没有去处,否则当初也不会和时兆桓做七天时间的交易来时家蹭吃蹭喝,这一点得到了时兆桓和时兆谦两人的共识。而两兄弟自在北岸三根柏树夜谈之后,两人果然按照各自的方式分开寻找。
时兆谦自己要和各大影视出品公司以及剧组商讨筹备拍摄电影的很多重要事,加上完全不知道钱清童可以去的地方,因此不但动用关系在A市以及周围几座城市大肆寻找,更找到秦素觉当初在A市时熟识的一些顶级私家侦探各方搜寻她。
时兆桓自然也知道这个法子是最快的,托各方关系和侦探寻找,同时还利用手机定位搜寻,可谁叫那该死的女人把电话关机后再没有打开用过,用这种方法简直没有半点用处。
十三爷感觉公安局办事效率非常之低,因为他觉得他等了这么久警局那边也没有半点回声,虽然他只等了一天。48小时早过了,时兆桓一刻也没有多等,趁着家人不备,驱车到市公安局正好是上午十点。
在时兆桓到达公安局的前二十分钟。
某个明明满三奔四但看起来就是一股子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大叔站在警局办公室里来来去去反复走着,惆怅地几乎要把一整条香烟都快要抽完了,面前站着几个身着警服的下属,一个二个都灰头土脸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赵叔尧将最后一口烟抽地干干净净,这位公安局兼刑侦局局长才舍得将手中香烟扔在烟灰缸里。
明明四十不到的他因为猝死案件以及一系列与此案相关的失踪人口案,他好些日子都没能好好睡个觉,人中位置一片青色,两只眼睛下的大眼袋也是一团淤青。
"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能好好办事么?"赵叔尧对着几个下属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我上面这么大的案子没有解决,结果分配给你们的任务你们也完不成!还要我这个当上司地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要是能担任破案组组长就担,不能就给我走人!"
他脸色铁青,双手叉腰,气势冲冲地走到窗口位置,冷眼看着城市川流不息的街道。
苦恼啊苦恼,他赵叔尧活到而立之年,却似是把耄耋老儿的这辈子的惆怅都尝了个遍。
"全球每年都有几百万人莫名其妙猝死,上面倒也不怎么追问。好了,这些年死亡人数猛涨,之前一个国税局副局,还一连死了七八个政要,今年又死了个华城建设的老董,外加一个市长,我操,不就A市周边死的最多,我他妈才把这把交椅坐了一年,就让我来查,奶奶地我又不是神仙,故意杀人要我查,意外杀人要我查,现在别人吃个饭喝个茶猝死也让我来查,我这个局长一天到晚什么不干就来查这玩意儿!"
看着他脸色铁青地走来走去,几个下属都低着头,一个个像萎了油菜花。
"你们几个也是,狗屁大点的话都不敢说声,就知道吃国家粮,不给国家办事,全我一个人来做。之前死地都是些普通人,中央也不怎么过问,这些年,死的人地位高了,就要搞调查。普通人命就不值得重视,当官的、企业家死了,就弄这些有的没的来调查。他妈地要我从哪里调查啊!"
赵叔尧一脚踹到桌腿上,疼地他鞋子里的脚趾差点弯曲,但还是忍住了。
"赵局长,还有这么多下属在,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女人熟悉的清细声音传了出来,
像是被人逮住说坏话,他猛地一怔,回头一看,一个身着黑色长袖穿着休闲外套的年轻女孩儿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赵叔尧一愣,可一看到段二小拄着拐杖像是进自己家门一样进来,脸上氤氲和做贼心虚顿时烟消云散,。
年龄上段苍盐是晚辈,虽说是名门段家大少爷段懿申的养女,但加上她已经算是半个警局的人,赵叔尧对她早当做警局的人了。
办公室内其他几个属下看到段苍盐,也都问好,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镇定自若地道:"赵局长下次说话可要注意隔墙有耳。"
他笑道:"这些话我当然知道不能说,可我不是被逼地么?上头这不是要逼死我吗?你说这好好的人走个路猝死了,也要我这个当局长的调查,这不是为难人吗?"
"话虽如此,不过赵局长,之前那些猝死案确实是普通猝死,但中央要地方警局调查的这些案件确实都有很大的问题,毕竟这些人死地都不寻常。"
赵叔尧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目中满含探寻。
她走向沙发,"先不说那些因为身体以及外界因素猝死的,这毕竟只占总体小部分,大部分人都死地莫名其妙,我估计要查有点难。"
她坐到沙发上,模样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她因为沉着淡定看起来有几分清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