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觉醒地晚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虚情假意。"
"那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时兆谦的眼神在灯火通达的暗夜里突然沉寂下来。
夜灯之下,时兆桓终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你知道?"
"今天我让人找她,指月来公司,就问了她。"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股逼迫人的压抑,看地时兆桓那股傲气终于萎靡了一些。
"那是意外。"他心思沉重地揉搓着手中烟蒂,眸中光影忽明忽暗,灯光在他长睫毛下投射出浓浓的阴影。
"指月来找我,说了些事情,然后哭了。她以前会哭,但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这是我时隔十年第一次看到她哭,心有些乱,忘了她就在车里..."
"我从来没有将她忘记过。"
同样是男人,时兆谦当然知道他未说完的话,但比之时兆桓,他在这一点上有着明显的优势。
"你是什么性格,我是你大哥再清楚不过,兆桓,女人的眼泪对你来说没有用。或许你对指月腻了,但正因为她是谭指月,即使你有一时的不喜欢,她跟其他女人比起来总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心里还是有她的,至少有谭指月的影子。至于钱清童... 在这一点上,我真地怕。"
他看着时兆桓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弄着手中香烟,连贯的动作敲击出了他的满腹心事。
"兆桓,你知道,她是我第一次看到就想要靠近的人,她也值得我为她动心。我知道她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但是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难得的事情就是两情相悦。"
他薄唇抿出一个含着暖,意的弧度"照她的说法,我可以解释成每十对中有九对都是借着天时地利人和而凑在一起的,而非两情相悦。可即使没有这一成的缘分,我也想要另外九成的几率,总比一成都没有的好。"
"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去融化她,我和她之间即使没有相互喜欢的爱情,我也会尽量将这种关系变成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尽我所能去疼她爱她,让她不再孤零零的一个人。"
时兆谦的声音在说到最后时有些微弱了,"但如果我与她真是有缘无分,我也希望她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但那个人,我不希望是你。"
时兆桓拿着雪茄的手僵了,看着自己大哥的眼神里红橙黄绿青蓝紫的杂光闪现,飘忽不定。
"因为我是你大哥,我不相信你,正如这一次,她因为你而不见了。"
"那是你的认为。"时兆桓回过神,平静道:"别拿你是我大哥来当说辞,你再了解我,也比不过我自己了解我自己。"
时兆谦笑道:"如果找到她,我会向她求婚。"
"我不会阻止。"
时兆桓望着平静的江面,扔掉烟头,在脚下使劲踩了踩,"那就看我们两兄弟,谁先找到。她手机关机了,这一次你再不会捷足先登,咱们各凭本事。"
...
孟尹山。
夜深人静的尹家别墅异常安静,在暗室外看守的尹家守卫在门外严格把守,禁止钱清童离开,但很明显的,她出行的通道根本就不是这扇表面的大门。
虽然已经是睡眠时间,但偌大的别墅内依旧有守卫在四处把守,走了一圈时隔几分钟又走一圈,上上下下。别墅内水晶灯悉数灭尽,但照明灯依稀还亮着,给偌大的别墅内留下了一定的亮度,却更添阴森感。
钱清童脖子上绑着九龙壁,出现在空无一人的书房时没有人发现。也是,如果她要行动都被发现了,那她这神仙当地也忒没用了。
她摸黑鬼鬼祟祟地在书房抽屉里乱翻,左手变出一把小电筒照明,明晃晃的灯光用最小的面积横扫书房这最大的地盘。
"老太婆,你大晚上地为什么又回来了?"
钱清童一边乱翻一边用暗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不找找,我心里死活不舒坦"
她给它这么解释着,解释完了突然眼睛一片澄清,"会不会有我的《财神帐》?"
"不会这么巧合吧?"宝宝一惊。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世上能有这种感觉的除了《财神帐》还有什么?"内心的希望在她脸上演变成焦灼。
"那要不,你用仙法试试?"
"没用。《财神帐》落地成无字天书,就一本烂纸,根本感应不了。"她目光落在几排密密麻麻的书册里,"会不会在这里,反正我余生的时间都是当这个财神爷,不找到帐本交不了差,所以必须翻一翻。"
"这么多书你要翻多久?"
钱清童停下动作,一声轻叹,"我忍着和尹书阁那个大坏蛋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找到这股吸引力的源头,我就是在这里翻个几百年,我都得试试。"
末了,她又悻悻然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天大地大,我在哪里找都是找,既然现在想在这里找,那就找呗。 "
她翻动的声音很小,听到书房外有脚步声,赶紧灭了电筒消失,脚步声消失就又出现在书房里继续找。
尹书阁这些时日身子越来越差,大有未老先衰的趋势,明明正值大好青春时光的他夜里十点就在下人的服侍下睡下了,只是他比任何人都睡地早,比任何人都起地迟,但下人们都知道,少爷的睡眠质量却比任何人都差。
"别过来!"
"别过来!"
他跨坐着躺在夜幕里的沙发上,修长的身躯整个往沙发后面栽倒而去,身子完全不能动弹,猩红的双眼在黑暗中猛地瞪大,因为恐惧和害怕而瞬间紧缩的瞳仁倒映着一步一步走近、浑身是血的男孩,神经猛地收缩震动,犹如被人撕裂一般疯狂地叫喊着。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无论他怎么嘶声竭力地咆哮叫喊,却发现叫不出来,漆黑不见五指的无尽黑暗之中,没有人进入黑暗之中救他,他看不到一线光明。
"阿维!默涵!"
僵硬的身子犹如受伤的刺猬一点一点地蜷缩在沙发里,看着鲜血淋淋的小男孩笑地极其诡谲地向他走来,想要大叫,可嗓子像是沙哑了一般嘶哑不出口。
来人!
十指一点一点蜷缩,指甲紧紧抠住了沙发,差点要把沙发撕碎。
笑着的小男孩一步一步靠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让人心惊胆战,被鲜血染满的脸在他面前放大,随即他闪着蓝光的十指出现在他眼前,抓上他的脸,使劲地撕扯着他的脸,几乎要把他英俊的面皮撕扯下来!
"不要!来人!"
"救我!"
"救我..."
"救我...。"卧房里,盖在三层厚重的加棉被子下的男人惨白的面容在黑夜中流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夜汗,紧闭着的双眼皱起层层纹路,惨白发乌的双唇在流动的暗夜里一张一合,不住念叨着什么,可叫出来却只有很小的音量。
别墅外面,照明灯依旧亮着,守卫依旧在四处巡逻,一次又一次走过卧室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都没有在意。
他们早已习惯少爷夜夜被相似而不相同的噩梦搅地不安宁,尹书阁知道自己会做噩梦后也跟他们吩咐过了,将来如果再听到他说梦话,都不准再多问,当做不知道,就让他一个人在梦魇里自生自灭。因此此时的尹家,房里房外,黑暗与光明两重天。
"老太婆,尹书阁的藏书这么多,你要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看着已经在书房里翻了一个时辰的财神爷,宝宝从未觉得一个时辰如此漫长,毕竟她现在才翻了十分之一的量。
钱清童取一本,照一本,翻一本,放一本,不但要放轻声音,还要警惕门外的脚步声,动作就慢了更多,"别催了,我本来在这里就耽搁地够多了,时兆桓一次出车祸一次中枪,又耽误了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找,再不好好找就真地准备遭天谴了。"
也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个念头让她对这里比其他地方寄托了更大的希望,因此几层书架上以及尹书阁的抽屉里,她全都认真翻阅着,宝宝最后终于累了,就不再说话躲在钱币了休息,静静地等着她慢慢完成如此艰难的任务。
钱清童翻完占据九分之一成分的书,将它往架子上还,只是放到一半的手突然僵在了空中。
"你又怎么了?"
她将书放回架子上,没有再拿下一本书,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书房门上,神情怔忡。
"老太婆!"
她没有做声,可全身戒备的样子让宝宝有些害怕。
"老太婆!"
"嘘。"她伸出食指在唇边一点。
宝宝不敢轻举妄动,果然安静下来,但却安静地糊里糊涂不明所以。
她神情严肃,像是在倾听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感受什么东西,越听越难受,眉头就越皱越紧,神情变化看地宝宝都有些不解,它没察觉到自己声音也有些颤抖不止。
"你到底怎么了?"
她眸光一亮,"听,好像有什么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