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保镖回答,但是她不知她的这种行为已经让那三个请她来的人和迎接她的女人们咋舌了。
这女人在做什么?都没看到他们手里拿枪,就这么过去了?
阿维快步走了过去,虽然这些人没有命令和其他意外是不可能行事的,但见这女人如此行为,脸色还是好看不到哪儿去:"钱小姐,少爷在等着呢。"
钱清童转身瞪着他,"亏你还一口一个少爷的,你们就这么亏待自己的下属么?你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温度。"
她扯了扯阿维的衣领:"你自己穿着大毛衣大外套,竟然让他们穿短袖,简直没有人道!"
说完还不忘朝他啐了一口,看地在场其他人一呆一呆的,完全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怎么搞地她像这里的主子一样?而且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怎么可能穿厚了,那行动不便啊。
几个女人别有意味地打量着钱清童,也都一言不发,因为尹书阁不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钱清童走到第一个保镖面前,突然脱下自己的深蓝色大外套,直接给他披在了身上,这个岿然不动的男保镖身子一感知到外套的温度,终于动容了,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在冬风中白生生的脸蛋儿一眼。
这姑娘长地挺好看,他心头嗟叹,只是神经有点问题。
钱清童将外套给他穿好,自己则穿着一件白色单衣,大波浪被她用绳子拴在两边,活生生像个朝气四溢的大学生,为这个冬天带来一丝属于春天的色彩。
她心下盘算自己要不要给其他人变几件厚衣服出来,但是算了,天规十三条,没有受到危害的情况下人前施法是要不得的,自然不能在这里变出十几件外套来。
而且这些人是尹书阁的保镖,当主子的自己心肠歹毒,自己这个旁人管多了也是要不得的。
万恶的法律啊,她心下哀叹连连,只好在大家的目光之下,手负在背后摇晃着脑袋在其他九个保镖面前走了一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财神爷对着雾蒙蒙的苍天一声长叹呼啸而出,神色怅惘,包括那十个保镖在内的所有人意味不明的眼睛同时落在她那像是被杜甫上身、对着朱门兴叹、充斥着浓浓哀伤的脸上。
钱清童怅惘完毕,用一种怜悯苍生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个...我衣服有限,所以暖和一人是一人,至于你们其余几人,放心,稍后你们少爷请本上...请我会面的时候,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报酬,至少要保障你们不受寒凉的权力把。"
不待他们回答,她很自然地就朝大院里面走去,行动如若进了无人之境,好像这里是她家,而不是被请来的客人,一个二个心头惊异地不是"点把点"。
钱清童穿着件单薄的白色单衣就往院子里面走去,看着这神叨叨的女人,身后周默涵和阿维对视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进了大院里。
尹家别墅的整体风格犹如欧洲中世纪的古堡,恢弘气势十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守卫人员,这让只见过皇帝王爷才有这种待遇、但自己一辈子则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的钱清童心头惊异。
见钱清童大有乱走的趋势,周默涵与阿维赶紧上前走到她前面为她引路,从刚才这女人脱衣服给守卫披上的阵势,他们隐隐猜到这女人神经有点问题,虽然没有表明自己的疑问,但她们很快做出避免她在行动上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情的准备。
尹家别墅和时家别墅从样式到风格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兴许是位置在半山腰的树林中,尹家别墅像古堡一样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森严凛冽阴寒之气, 并且从她刚进大院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吸引着自己,即使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就是感到熟悉,她心有点痒痒的。
总之,这里不像时家"有人气",而是就真地是一栋别墅,仅此而已。
待进了别墅里面,明灯高照的大堂里面除了有来往的管家、零星仆人和秩序井然的巡逻的人,再没看到多余的人——一个像样的主人都没有。
她正要再往里面走,去找一找这种吸引自己的力量是什么,阿维已经拦住了她,:"钱小姐,请在这里等着,少爷马上就出来。"
他给了周默涵一个眼神儿,便离开了。
周默涵引着她到茶室里坐下,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
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下肚,她终于有些待不住了, "周小姐,尹书阁出个面是不是你们还要准备一下御辇?"
"玉碾?"周默涵只从发音没有听出她说的是什么,钱清童意识到现代人估计已经没有这种词了,解释道:"就是皇帝要出门儿,你们得准备准备青罗伞盖儿,再来些宫女侍卫作陪?"
周默涵这回不但听懂了她的词,更听懂了她言下对尹书阁迟迟不来的讽刺,笑道:"少爷身体不太好,可能有其他事耽搁了,钱小姐喝点茶就行了。"
她又看了只穿着件单衣却半点冷意的钱清童两眼,"别墅里虽然有暖气,但钱小姐只穿这么一小件衣服,把外套给保镖,都不嫌冷么?"
"我身体好着,一点都不冷。"她子里就想到别墅里转一圈儿,去瞅瞅那吸引自己的力量,可周默涵一直在这里,又有这么多守卫把自己看着,她想使用法术都没法。
尹家就像个牢笼啊。她在心头哀叹,可既然来都来了,尹书阁又找自己有事,她就干等着呗。
苍天不负有心人,等了一个时辰,尹书阁终于在她"翘首以盼""望眼欲穿"的等候中出现了,身后跟着阿维和几个黑衣加身的男人,一看就像是在演黑道电影。
兴许是天太冷,尹书阁穿着浅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件深黑的黑色外套,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依然跟上次在谭指月生日宴会上一样,没有血色,惨白一片,但愈加衬托地这男人妖冶而可怕。
尹书阁刚在来路上已经听到钱清童在大门外脱衣服、大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迹,因为之前就听时兆桓说她救醒了被所有医生宣布了死亡的时老爷子,倒也不奇怪。
此时第一眼看到钱清童穿着件白色单衣就坐在这里,让厚衣加身的自己显得像是穿错了季节的衣服,因此还是有些好奇。
同样,钱清童一看到他的脸也一怔,这人怎么脸越来越白了?而且浑身阴气极重,虽然还好端端地站在眼前,但这分明就是个垂死之人的征兆。
那天她见到段苍盐的皮肤白,人家姑娘与生俱来的正儿八经地雪白清透,而眼前的尹书阁,则是全出于精力耗竭的病态性的苍白,像是被什么人该掏空了身子里的所有精气一样。
"尹书阁。"
她竟然没用"先生"、"少爷"之类的敬语,这让阿维和周默涵都不由得变了脸色,瞪了她两眼。
尹书阁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地叫自己的原因再清楚不过,索性他最近身子越来越差,在身体完全恶化之前一定要找她问清那件重要的事,否则,假如自己有一天当真一不小心送了性命,在黄泉路下见到母亲孟玉兰,还能向母亲有个交代。
他越来越察觉到身子的透支,甚至"命不久矣"的念头也在隐隐作祟,但他是古澜的太子爷,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虚弱。走到茶桌前缓缓坐下,那满面病容加上他本身面容极其美艳,倒有些像"病中黛玉"、"憔悴西施"这让钱清童愈加好奇这男人三次见面,怎么身体一次比一次差。
"尹书阁,你的皮肤怎么一次比一次白,给我说说你,我来做个美白集锦,拿来给时家那些天天找我要护肤方法的下人们说说,顺便卖点儿钱。"
她一言既出,且说的还是关于尹书阁身体的话,其他人脸都变完了,恨不得将这女人嘴巴给堵上,可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作看不见,就盯着尹书阁的脸,眼神诡谲。
尹书阁身子一僵,不是因为她问起自己身体,而是因为这女人说要请教自己的"美白"过程,还说要去做"美白护肤集锦"卖给时家的下人赚钱!
这该死的女人!被自己"请来"不该问些自己为什么要见她的话么?为什么第一句就是问自己如何美白护肤的?
这女人胆子忒大,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么?
尹书阁心头对钱清童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尹家的太子爷面子上还算是客气,苍白的眉眼之间别有一股妖冶媚气,连带着他的笑容都充斥着浓郁的邪恶。
"钱小姐看来有些误会了,虽说一白遮九丑,但是光白是不会美的,如果时家那些下人想要变美,我觉得钱小姐就是最好的模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