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对她刚才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表示了深切的怀疑,"老太婆,你是不是禁欲太久了,随随便便一个男人跟你吻,你都能这样?"
钱清童一脸沉思,似是要点头,随即却摇了头,"我以为我是像和时兆谦先生那样好奇地吻他,可是..."
她抿了抿唇,有些出神,"又好像不是,感觉很不一样,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毕竟自己没有亲身试过,宝宝对钱清童的说法也感受地不真切,以至于它也不能去评判,"不过老太婆,时兆桓竟然说喜欢你诶,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啊。"
钱清童对这话却很镇定:"我也惊到了,不过这后生的话是不能信的,但是..."
她突然笑了起来,"他刚刚说喜欢我的样子还是挺好玩儿的,说地好像真的一样"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鼻头,"宝宝,你说他是不是说真的啊?"
"你觉得呢?我觉得是真的。"宝宝这句话似是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让她眸中难以察觉地闪过一丝光亮,"为什么?"
"天下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钱清童眸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却没有再多说,看着他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地有些发怔,竟想这么一直看下去,"我也怪了,刚才想要吻他,这可能是他们说的生理冲动吧。"
"会不会是你把他当丰殷太子,所以想吻?"
"有可能。他也估计是昨晚上疯了,怎么可能中枪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呢?"她偷偷地摸了摸他的脸,笑靥如花般炫目:"长地真俊,不过,长这么俊的男人都喜欢对女人说些胡话来骗人..."
心里一直有某根心弦紧绷着,因此谭指月今天醒地特别早,来医院也很早,当她带着早饭过来时,八点的冬日天空只不过微微泛着光亮。没有开灯的病房内一片漆黑,她正要开灯,一个清细的女人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他还没醒,先别开灯。"
这样的声音让她手一僵,寻声看去,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零星飘着已见停势的小雪。
她心磕噔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钱小姐昨晚没回去?"
钱清童旋身朝她淡淡一笑:"怕这里没人照顾,所以我留了一晚。"
她笑地极其自然,为暗沉的冬日清晨带来了明媚的曙光,任人见了都不免为之心魂荡漾,可是,在那天已经见过她以地狱罗刹模样出现并用双手撕扯她的脸的谭指月看来,她那天真的笑容除了让她显得更神秘、让人更害怕,除此之外,再去其他令她喜欢的意思。
虽然对她说昨夜留下来照顾他的说辞深恶痛绝,可谭指月此时能说什么呢?在她对她的底细毫无了解之前。
在此之前,她不会再轻易伸出自己的手掌,最后落败的狼狈不堪。
谭指月整顿了自己那略显破碎的心情,将手中的早餐放到病床旁边,以她作为国际舞者和当红大明星的最佳姿态面对着这个让她恐惧却又不能轻易投降的神秘女人,"钱小姐昨晚睡地可还好?"
钱清童如何从她那精致的笑面之下察觉到她对自己的防备,尤其是在几次三番有意无意地试探以及那日那一巴掌之后,她看到了她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她无心与她纠缠那些事,在她没有对自己冒犯的情况下。
"还好。"
谭指月看出她脸色很好,借着黑暗的遮掩冷冷一笑,没有再同她说话,就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没有吵醒他,就任由他这么安安稳稳睡着。
正宫驾到,钱清童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同她招呼了一声便到医院楼下去了。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走,想了一会儿用自己得等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出院才能放心离去为理由说服了自己没有离开,走到下面的草坪上的休息区。
宝宝从未离开过她,正如财神爷从未和宝宝分离过,两人像是相依为命的人坐在椅子上等着什么来临一般。
不过她才刚下去,就在楼下遇到秦青和时景迁提着早饭来医院看时兆桓,见她在这里都有些疑惑。
她以谭指月在上面照顾自己下来散心为说辞应对了秦青的问题,秦青心头很清楚一山不容二虎,谭指月毕竟是兆桓的女友而且这几日确实表现无差,她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心下为时兆桓叹息了一声,跟她说了两句便和时景迁上楼去了。
时兆桓突然的苏醒是是因为察觉到被窝里那温暖的东西的消逝,醒过来便看见谭指月、秦青、时景迁在病房里等着自己睡觉,却唯独没有那个昨晚和他你侬我侬的钱某人,这让十三爷有种被人丢弃了的愤懑。
"她呢?"见他一醒来注意力并未落在自己身上,谭指月意识到他口中的"她"是谁,神色一僵,那一丝不悦驱使她没有回答,下意识别过脸隐藏自己的不耐。
时景迁也察觉到了时兆桓如此做法明显有些缺失,调和道:"兆桓,指月这段时间可一直都在照顾你呢。"
她很识趣地没有说下面的话,秦青这一次也难能可贵地没有就此儿女情长的事多话,只说道:"你先把早饭吃了,小钱出去散心去了。"
散心?
他目光隔着玻璃窗落在外面的梧桐树枝上,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吃了她们带来的早餐,朝谭指月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见他注意力终于落在自己身上,笑地有些勉为其难,"你是我男朋友,出了事我不来照顾谁来照顾?"
他端着碗没有答话,病房内有一时半会儿的静谧。
谭指月道:"你是病人,吃饭不容易,还是我来喂你吧。"
他平静地道:"不用了,吃饭还是可以的。"
他兀自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问她:"这几日耽误你工作了?"
她摇了摇头,特意装扮的过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因为有兆谦哥,所以导演那边都处理的很好。"
他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似是察觉到这样的自己太过于冷淡,才补了一句,"请一两次就可以了,如果常常请,会拖累剧组整体进度,即使有大哥撑腰,那样都不太好。我也不想因为我拖累你。"
兴许是因为受了伤,他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很小,很轻,犹如羽翼一般飘忽,让人舒服,连内容都是那么地替她处处着想,可细细深究下去,她很容易地就发现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不需要她。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漠视的感觉,尤其是对她在意的人:"不用,我没事的,我只想守着你好好出院,如果你的身体没好,我就算成了奥斯卡影后也没有任何意义的。"
秦青没想到谭指月会说地如此直白,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她的印象比之从前要好了些许,此时审视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谭小姐,兆桓身体一天一天好了些,这里有我和她姑姑看着也就够了,爷爷身体不好,兆谦工作忙,我都让他们暂时不要来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工作吧,工作要紧。"
谭指月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秦青对自己的那一丝改观,她再不趁热打铁那就愚不可及了:"阿姨,你们这些天累了,我还熬得住,没事的。"
时景迁走到她跟前,替她收拾了提包和衣服,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但和顺的动作和笑容显示了她此时是真心关心她和她的工作。
"指月,真的不用了。既然你有剧组要跟,那就忙你的。兆桓身体好了些,现在又这么说,你就别让他觉得愧疚。你现在正是闯事业的时候,新作品出来后阿姨和兆桓还要去捧场呢,要是因为你片子出地晚,那不浪费兆谦一心栽培你的苦心了。"
"阿姨..."谭指月有些不愿,可对她这一声和"小钱"有同等地位的"指月"很满意。
时景迁笑着拍着她肩膀往外去,"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工作,兆桓要出院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了吧?"
见秦青、时景迁看着自己,素来冷漠的时兆桓竟也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眼如蒙上了一层薄纱。
她咬了咬唇,"那夫人,时姨,我就先离开了,兆桓如果有事请立刻通知我。"
时景迁笑着点了点头,秦青淡淡地"嗯"了一声,谭指月这才看了一眼时兆桓便离开了。
两个女人坐在一边想陪着时兆桓聊天,可时兆桓只是望着外面并没有想要聊天的欲望,让两位长辈都有些不想说话了。
好一会儿,他道:"我要去散心。"
时景迁和秦青对望一眼,随即明白了过来。
秦青看了看外面的阴天,皱了皱眉头,"现在外面很冷的,出去干什么?"
他不待她们答允,便掀了被子,作势要起来,"有点闷。"
他的目光时不时往窗外望去,虽然从他的位置向外望去,其实根本望不到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