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动作,所有人脸色大变。
时兆桓忙喊道:"钱清童!"
他话音刚落,钱清童已然扣动扳机,枪里一声响,一个东西猛地弹出来,吓地有人抱着脑袋大叫了一声。中年男人脸色煞白如死灰,但他只觉的胸口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从死到生的路途中回过神来,才见到两颗小珠子在地上滚着。
竟然是...玩具枪...
见他脸色刷白,钱清童欣然一笑,将两支玩具枪交给警察,"喏,给你们。"
说完她便走过林朵音身边笑盈盈地朝脸色阴沉的时兆桓走了过去,任凭惊魂未定的林朵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银行大堂陆续恢复井然秩序,警察陆陆续续将三个劫匪抓住,随后将钱归还给工作人员。
白衣男人糊里糊涂地就被警察抓住,却还是迟迟说不出话,看着钱清童的背影脑海中不住地划过自己从车里落到三楼以及这女人刚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惊世骇俗的模样。
她是个怪物!
不然自己刚才怎么一转眼就从一楼到了三楼呢?
可他却像是哑巴了一样开不了口,这让他此时除了惊吓和恐惧再也不敢想其他,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突然很想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是怪物。
这种念头在他脑海里不断滋生,忽然他疯了一般地迅速抓住控制自己的警察的手臂,将他手里的枪往上一带,对准那女人的背影。
时兆桓看着她过来,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竟然在看到她走来的一瞬安安稳稳地沉下来,平安落地,可这种安心并未持续多久,他隔着她的脸清晰地看到白衣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
"钱清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机会,他大叫了她一声,钱清童还没回过神,面前男人已经极速上前一步,一把将自己圈住后将自己往旁边一带。
就在同时,一声刺耳的枪响镇住了闹声腾涌的大堂,随着人潮的再次轰动,他只觉得左边腰身处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穿!
白衣男人想看那"怪物"是不是真的是怪物,可他终究没有看到,因为不但最终结果并不如他所想,而且他几乎在同时就被警察翻身猛地紧紧压在了地上。
耳边无数尖叫如浪潮涌来,钱清童回过神来就看到时兆桓中枪的这一幕。她没想到这突然而来的一枪会中在他身上,看着他左腰上汹涌喷涌出的鲜血,从来不会为鲜血和生死触动的她竟然在第一次听到他出车祸后再一次感到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让她脑袋里一片懵懂慌乱。
"时总!"不断有人涌了过来,。
林朵音看到时兆桓浑身是血,不由得花容失色,朝胡卡道:"快打10!"
时兆桓目光望着面前乱成一片的人群,左手紧紧按住腰间血液腾涌的窟窿,右手突然紧紧抓住钱清童的胳膊,将她紧紧抱着,鲜血将她的白衬衫染成了一片花红,身子却不由得一点一点地坠入无尽的虚空。
"时行长!"
此时的他给自己带来的除了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外就是惊吓,钱清童大叫着他的名字,赶紧反手将他抱着不让他下坠,可仅凭她的人的力道,根本拉不住身材高大的他下坠的力度。
"你疯了?干嘛替我挡?"
时兆桓的身子一点一点下坠,她将他紧紧抱住,右手死死按在他放在左边腰身的的左手上,不让鲜血继续流出来,可腰像是被什么捅大了的窟窿,鲜血从她指尖不住地往外涌出,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四周无数人都慌了神,打电话的打电话,喊的喊,早已乱成了一片。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会没事..."看着他快要闭上的眼,她只觉得喉咙了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三思之下还是咽下了多余的话,她知道这话说不得的。
时兆桓依稀听到她的问话,想要回答她,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甚至说不出口。眼前一片眩晕,似乎在将他带入无尽的黑暗,可他也不知自己终究会消沉在什么地带。
可即使如此,他仍然想抓住她,在他刚刚为她转身的那一刻,耳畔又响起谭指月的话,腰身中弹的那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他似乎隐隐猜到了这第三样,自己似乎已经寻到眉目了。
他死死握住她的臂膀,狠狠地勒住她,像是在到达黑暗之前挽留着最后一束光芒,充斥着复杂情愫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那从来不掩藏喜怒哀乐的脸上。
钱清童将他整个人抱住,有一瞬间,她恍惚之间看见他似乎在看自己,那种眼神,连她自己都一瞬的错愕,这是她从未在时兆桓看向自己的所有眼神中看到的那一种。
更确切地说,自己活了上千年,从未有一个人看着自己是用这样的眼神,好似他整个人都将自己紧紧地扣住,让她感到心口蓦地跳动,这种错愕让她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直到他的眼神顺着人群挪到胡卡和林朵音身上。
"三爷?"
"时总!"
耳畔有许许多多声音环绕,时兆桓借着最后一丝残留的精力向胡卡和林朵音看去,两人意会,赶紧蹲到他身边。
"时总,您坚持住,10马上到,我们立刻送你去医院。"林朵音永远是那样的临危不乱,但此时的语气却有些冰凉。
时兆桓极其虚弱地垂了垂眼眸,轻启丰唇,依稀有什么字从他嘴里说出,可没有人听到。
林朵音见他视线望着自己,毕竟跟在他身边干了这么久,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赶紧将耳朵凑近他嘴边,所有人看见他在说完了一句话之后,便闭了眼没了动静。
"时行长!"钱清童没有顾及他说什么话,只在所有人都关注他对林朵音说了什么话的时候,趁人未注意,暗自用手掌在他腰身间度了法力,维持他身上鲜血不再横流。
见时兆桓昏死了过去,林朵音这才抬头,视线渐渐落在钱清童身上将她打量了一番,可这眼神里却没有之前那种清高的冷傲和鄙视,而是一层莫明的悲悯和无可奈何,却也不知是为钱清童,或是谭指月,还是时兆桓自己。
兰道国际银行因为召开世界级论坛上了新闻之后再度以被抢劫以及总裁时兆桓被枪击的按新闻上了各大版面的头条新闻,甚至外国媒体也争相报道。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车祸,得到消息的时家所有人在来到中心医院的时候,大楼之下已经堵了许多的媒体记者,在安静的医院外面显得异常吵闹。银行的工作人员早已在外拦截着,阻止这些记者进医院。
时兆谦带着秦青、时老爷子以及时景迁赵宣几人路过门口时,记者的连番炮问给本来就心情极度悲伤的时家人带来了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时兆谦没有回答,借警方的关系,让警察多安排了些人手在医院外组织记者进来,赵宣则扶着时老爷子上了急救室。秦青走进医院门口后终于忍不住又嚎啕大哭,时景迁则一心安慰她,跟着也上去了。
当他们上来的时候,时兆桓重度昏迷在正在紧急救治,钱清童、林朵音、胡卡以及几个银行高层在急救室外等候,迟迟不见音讯。
秦青的哭声让安静的医院显得它更像一家"医院"了,几个工作人员走将过去安抚他们。秦青和时景迁不住地问着现在的情况,可得到的答案除了"还在里面"或是"不知道"等类似的词,他们别无所获,这让时家人长时间陷入了一片毫无生气的死寂。
秦青哽咽着说了一句"兆桓最近是遭了什么孽,才从医院出来几天又进来了"之后,便毫无力气地抱住了时景迁痛哭流涕。
在这边几个后辈大哭的时候,时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言不发地坐在休息区,没有眼泪,也没有什么话,沧桑佝偻的身子周围环绕着一股时家长者的威严肃穆,让人难以靠近,但这种状态让他无形之中在繁杂的人群之中更引人注目了。
胡卡走将过去陪着他,正要说些安抚性的话,想不到时老爷子率先开口,言辞之间终是难掩他作为一家之长的威严,"兆桓是怎么中枪的?"
"突然发生抢劫了。"胡卡道。
时老爷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迟迟没有响应,看地其他人都有些心惊胆寒。许久,老爷子才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压低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沧桑。
"我在路上听说,当时歹徒已经被制服了,为什么老三又会中枪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胡卡正要回话,林朵音先他开口,"胡卡!"
她睨了他一眼,胡卡有些不解,可他在银行混迹多年,自然知道林朵音不会无故开口,只得等她说。
林朵音蹲在老爷子身边:"时老,当时银行歹徒是被制服了,不过劫匪走的时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拿起警察的枪往大厅人多的地方开去,不巧时行长就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