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时行长?"
说到时兆桓,钱清童没忍住自己的怒火:"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像他那种任意践踏别人尊严、将自己太高、没有半点礼貌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时先生你是哪双眼睛看出来的?"
时兆谦见她说到时兆桓的怒意和万分自动,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趁着她说地风风火火,突然手一伸将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带着十万分的喜悦。
带着十万分的激动!
钱清童愤怒还没宣泄完,就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全部给堵塞回去了,然后剩下的话也因为这么一个来地太过迅速的拥抱而咽了下去。
"时先生?"
钱清童发懵地看着前面,感受着他的胸膛,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往外挣脱,可是这种挣脱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钱清童。"
她下意识地就回道:"嗯?"
"你知道吗?我很开心。"
你开心关我什么事?她心头这么说,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说穿,有时候还是要顾着别人的颜面的。
"我以为你喜欢兆桓,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样做,要不要这样对你步步紧逼。我怕我做出的每一步都会伤害到你,都会让你为难。我知道兆桓和指月的关系,所以,我知道目前看来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来试一试。"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藏的激动与兴奋,抱住钱清童的手越来越紧
"可当你刚才那样认真地告诉我,你不喜欢兆桓,你觉得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我竟然会莫明觉得很开心。"
他唇角荡起一丝欣然的浅笑,垂首看着怀里完全没有同自己一起入戏的女人,"我想,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了。别说堵了一座城,堵一辈子我都愿意做。"
"你别!"钱清童听到他说要为了自己将这座城堵一辈子,也没顾这话是真是假,可信度高不高,下意识想到刚才马路上的画面,立刻打断他的念头。
"你可别这么幼稚,把整座城市都堵住,那AK还不被A市百姓示威游行啊?"
"只要你上我的车,这都无所谓。" 时兆谦将她更紧紧抱住,"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你不放开我?那我带你一起上天?"钱清童直接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时兆谦笑道:"陪你上天,陪你入地,我都不介意。反正人活一辈子,早晚都要上天入地的,多一个你,我乐的自在。"
宝宝已被时兆谦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感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太婆,他是不是把你的真心话当成了文艺台词啊?"
钱清童没有直接回答,用暗语说道:"现在看来,很可能是这种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太婆,时先生简直对你太好了。"宝宝的声音都颤抖了:"我都快感动哭了,是我我就答应了,你就别这么狠心伤害人家。反正他也活不了多少年..."
"说胡话到梦里说去。"
钱清童打断它,然后趁他不备推开他,重新回到自己的防备地带,对上他凝视着自己兴奋而温柔的眼光,心口一颤一颤的。
"时先生,我怎么可能喜欢时行长,这是千真万确的。可即使如此,我和你,也是不行的。这一点那晚我说的很清楚了。我..."
她正要再说,时兆谦却转过头不看她,直接发动车子。
"我们先去吃饭吧。以后的事以后来做。"
钱清童没想到他收地这么快,即使有些不喜欢他自己说完了话就不让别人说的行为,但她也很清楚,他这么做,是因为很不想听到她下面说出的这些画话,因为潜意识察觉到了那些话他并不喜欢也并不期待听到。
这正好,他不想听,那她自然不说。
有的话,吃了晚饭,再说吧。
这家正宗的四川火锅在濮阳区的中心,不算高档的店子,但生意很好,当车子开来时,正是晚饭时间的火锅店里已经围满了客人。
时兆谦和钱清童这对高颜值的男女出现时,很容易就吸引了相当多的人的目光,更何况还有时兆谦这个AK总裁的出现。
时兆谦要了一个包厢,可两人还没有到包厢内,几个认出了他的女生已经找她要了签名,三十秒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十分钟。
包厢内。
看着滚满了辣椒、红通通的火锅被服务生端上来时,钱清童这个吃货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所有的"底线",瞬间被火锅收买了。
她顺手烫了一片毛肚,"时先生,您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这里吃饭呢?"
时兆谦看她吃的红扑扑的小脸儿,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这里又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烫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却见他自己没有吃,就看着自己。
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她故作淡定,挑起已经烫弯了的毛肚,"时先生认为呢?明明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要转个弯儿来问我?故意让我夸你?"
"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才是我认识的钱清童。"
时兆谦淡淡一笑,终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来吃。"
钱清童吃毛肚的动作僵到一半,"我还以为你不是第一次来呢。"
"以前听下面的工作人员说过,这家火锅店在他们中间很火,但我确实觉得来这里吃饭不是很方便。"
他家世好,教养好,身份尊贵,因此此时连吃火锅的动作也很优雅,好像是在五星级酒店吃国宴,而不是随便在一家接地气的火锅店吃着市井百姓最爱的火锅。
钱清童对他的解释不置一词,却表示了坦然的接受。
她不是一般女生,确切地说不是一般人,每一次在人间吃东西从来不忌口,也不会装优雅矜持吃上一小口。
因为她有很高的觉悟,以她走南闯北的工作性质,再好吃的菜,这一生自己也只可能吃了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因为再有下一次到老地方来吃,那或许都是几百年后了,所以她得用最快的速度将很多东西尝一遍,才不会觉得遗憾。
物是人非,美味不再,煮东西的人可能都投了下一轮的胎,来生记不得这一世自己以某样菜肴而名动天下。
她有这样的经历。
正如一千五百年前,她偶然在南朝梁国竟陵城共云楼里吃到了一盘让她拍手叫绝的菜:一品天下。
可那一次吃完后,她念念不忘,时隔三百年才有机会回到竟陵,别说一品天下和它的制作者,就连共云楼都已消逝不在,问当地百姓,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这里有一座共云楼了。
一品天下,这道菜让她足足回味了上千年。
看到眼前沸腾火红的火锅,又抬眼看了看时兆谦,她忽然觉得自己该多吃点,谁知道不久的将来,还有没有这么好吃的火锅。
在不远的将来,今时今夜陪自己吃火锅、英俊非凡的时兆谦,会不会成为两鬓长满白须的小老头儿,像他爷爷一样坐在轮椅上,或是卧病在床,又或是已经不在。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吃着吃着就突然想到这么多,之前在天上根本就不会想这些,即使有也不会很浓厚。可今夜,这种感觉却莫明有些泛滥,以致于扰乱了她清晰的思绪。
这种烦躁让她不由自主接二连三地从锅里夹菜,再时不时有意无意多看两眼他吃饭的样子反正多吃两口,多看两眼,将来兴许就会少一点遗憾吧。
她吃火锅的速度不由得快了起来,滚烫的菜都没晾一会儿直接就被她迅速吃了下去。
时兆谦笑道:"慢点儿吃,不急。"
钱清童却一点没有打算慢下来,依然吃的风风火火,"前半辈子吃地太少,又恐怕将来吃不到。"
时兆谦亲自为她一杯又一杯地倒茶水,脑海中蓦然划过她刚才说的话,不由得愈加专注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孤儿,没怎么读过书,没有受教育,到处流浪,所以日子很清苦,可看她这样吃火锅,忽然意识到她之前过的日子可能远比自己想象地差很多。
只是,她的演技太好,善于用自己的笑容掩饰掉一切心酸。
他拿纸巾小心翼翼擦掉她嘴角的一点油渍,"清童。"
又是清童,这名字...
钱清童抬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很多苦,过了很多不好的日子,所以知道你心里对我的身份会有负担。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差距,我希望你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既能去万重楼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也能在地边小饭馆吃火锅,别人过着怎样的普通生活,我们也能怎么样。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吃。"
她慢吞吞地吞下食物,心头已经琢磨出了什么,"时先生。"
她从锅里夹起一块牛肉放到他碗里,想起下午时兆桓的话,心里蓦地有些酸涩。
"所以,在时先生心里,你和我...天与地的差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