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你放开我。"李慧兰大叫。
"子青,你放开她,今天我到要看看,这泼妇能把我怎么样?"
"谁泼妇,你说谁泼妇...。"
子青夹在中间,被李慧兰和刘玉蝉又撕又扯,她的头发被抓得凌乱了,混乱之中,脸上还不知被谁乎了一巴掌。
"别吵了。"子青大叫,可是她再怎么努力,叫出的声音也会被两方人的吵架声给淹没。
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两老太太却是越战越勇,子青没办法,只好一边挡着拉拉扯扯,一边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气喘唏唏的:"你快点来...把你妈弄走吧。"
五分钟不到,钟赫年就到了,尤于他这些年来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掩饰得很好的原因,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最多也就以为一般家庭闹剧而已。
所以他大拉拉的来了,远远看到瘦小的子青夹在两个老人之间推搡着,剑眉一皱,容不得多想便拨开人群进去,出手就是一左一右分别攥住两老太太正在发力的手:"别打了。"
声音不高,不怒而威。
刘玉蝉见儿子来,自然是不会再动手了,她一辈子都是贵妇人的形像,从来都没有在儿子面前失仪过,这会儿,脸上觉得很是无光。
而李慧兰却是被钟赫年的气势给压得噤声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子青奶奶死那晚,就是他在医院陪着子青的。
这个男人,每次见面,都给人一种冷冽凌然的压迫感。
"你是谁?"可是,李慧兰嘴上还是要呈强的。
钟赫年没有理她,而是把目光转身子青,温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子青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丝,苦涩一笑:"快带阿姨回家去吧。"
这种场合之下也不便再多说,钟赫年满眼心疼,终久还是点点头,放手扶着刘玉蝉上了车,并示意那师机去开自己的车回去。
看着子青也扶着李慧兰坐到了路边的花圃边沿上,她脸色苍白,眼底尽显无助和落寞。
"赫年,妈不是故意的。"刘玉蝉看出儿子脸色暗沉,一定是心疼莫子青了。
"妈,不怪你,我会打电话叫医生到家里为你做个全身检查,可别伤到什么地方。"
钟赫年看着心里牵挂的那抹身影在后视镜里渐渐变小。
"我没事,到是子青,嘴角出血了,要不回去接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就算回去,她也不会跟我上车的。"
"赫年,你是不是怪妈去找过她?"
"没有。"
钟赫年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路,就算心里再苦,他也不会去指责自己的母亲。
终归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
自然那师机是最先回到家的,上下一听太太出门被人欺负,震动不小,四个保姆早就做好一切准备,洗澡水,医药包,家庭医生也到场了。
等钟赫年扶着刘玉蝉下车,大家都齐齐的围了上去。
刘玉蝉在众人的簇拥往前走了几步,她知道自己身体没有受伤,可是,她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层厚厚的棉絮似的难受,刚刚在路上,儿子跟她说了那句'没有';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
她知道儿子心里想什么,他一直放不下莫子青,而且,好像是对她动了真感情。
"赫年,你还是回去看看子青吧。"
刘玉蝉一咬牙,停下脚步,回头对脸色沉闷的儿子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她多希望他能说:"不去了。"
而钟赫年却说:"等医生帮你检查过之后,我再去。"
刘玉蝉的心底掠过一丝失望,她垂下眼帘,转身进了钟宅堂。
...
坐在花圃上的子青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的手臂,从开始就一直穿在李慧兰腋下扶着她,她知道李慧兰没事,两方的对打,基本上都招呼到她身上来了,现在,背部还有一点隐隐做痛。
可是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最令她难受的是,钟赫年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中介所的小李便来到她们面前说:"莫子青,老板说你上班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祸,明天别来上班了,我们请不起你。"
"可是小李,老板,他...他又不在。"子青惊讶。
"我打电话告诉他的。"
小李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而后在她的错愕之下,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
她招谁若谁了呀,才第一天上班,就被人家这样整吗?
"算了,不上就不上。"李慧兰看子青脸色比刚刚被打还难看,连忙安慰道,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反正曲家也不打算放子青走了,那么,用曲正引她回去没有希望,不如就换换另一招。
"正儿就要开新公司了,到时候,你去给他打帮忙,妈让他把所有的帐务都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说完发觉子青还是一脸愣愣的,李慧兰推了推她:"子青,妈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子青木然的回答一句:"可是,他开不开公司,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说给我听?"
李慧兰立刻便被她的大无谓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心想真是低估莫子青了,关键时刻,油盐不尽啊这是。
两个人沉默坐了一会儿,子青站起来:"好了,看你也没事,那就回去吧,我也得回家去,既然工作没有了,回去再准备准备,明天继续找工作。"
"你...。"李慧兰气得语结,一个字说完,立刻捂着胸口:"哟呀,我胸口怎么这么疼?"
刚刚吵架的时候还气壮山河的,没想到一转眼就虚弱了。子青扶着她坐下,心脏病这种事情的确是说发就发,她也不敢大意,什么都不冲,只冲着这是一条命。
"有没有带救心丸?"
连忙低头在老太太包里翻了个地朝天,李慧兰有气无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裤袋:"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自己掏出药来,连着药瓶子的,还有一场沾着一团干涸鲜血的手帕。
子青顾不得那许多,先把药喂给老太太吃了,等她顺过气来,这才看着手帕问:"这是?"
"哦,不小心被你看到了。"李慧兰连忙才反应过来似的,慌忙把手帕装进了裤袋里:"子青啊,你别跟曲月和曲正说,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前几天心脏病发去住院以后,就老是咯血。"
"啊,怎么会这样?"子青的确如她预料的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我觉得,恐怕是命该绝了,所以想想曾经的那些日子,越想,我就越法的想念你。你说说,都怪曲正,这么好的老婆,他不懂得好好珍惜,却偏偏去跟什么秦妙妙...。"
"别说了。"子青低下眼睛,一点都不愿意再听到关于那两个人的任何一点消息。
"好,你不爱听,妈从此就不说。"
李慧兰表演到位的立刻收声。
"你怎么不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我...陪你去吧。"
坐了一会儿,子青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她心里很乱,她不喜欢李慧兰,就算她现在还是口口声声的说得很好听,可是,她相信人的性格,有些是天性,是怎么改也改不掉的,可是,就这么让她放手不管,她觉得自己做不出来,心里也过不去那坎。
"不用看,妈不想听到什么坏消息,总之呀,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哪怕是去看,也没什么用的了。"
李慧兰眼眶一红,哀叹一声,站起说:"好了,我还是回去吧,秦妙妙还等着我给她做下午饭呢。"
子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李慧兰走到公交车站,然后上车离去。
曲家的事情,早就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唯一牵扯的也就是那点身份证明而已。
可是,眼前总是晃动着李慧兰这些年来红润的面礼,心想到这么熟悉的一个人,突然就病入膏肓,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和失落。
感觉到身后有异,她没有回头,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唯一会为她驻足留步的,只有一人。
"到现在,我都还是不习惯你的新名字。"子青苦涩一笑,而后站起来,转身看着钟赫年。
的确,以前阿信阿信的叫,叫得那么顺嘴,而钟赫年这个名字,只到现在,她都开不了口叫。
这名字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太过虚幻,她的一生,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大人物有什么牵联。
"你喜欢叫我什么都行,叫我'喂';也行。"钟赫年笑笑,伸手正欲帮她掖发,子青垂眉躲开,绽开一丝不自然的笑,自己抬手把凌乱的发丝理好。
气氛有些尴尬,子青巧妙的转移话题:"阿姨她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改天一定要去跟她道歉才行。"
"她没事,只是我不明白,曲正他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她这两天,老是来找我。"
"你得提防着她些。"钟赫年抬手扶着子青消瘦的双肩,很坚决的告戒她。
子青点点头,微微笑着,心却飘得很远,钟赫年太过英俊的脸颊离她太近,她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受控制的变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