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慧兰被吓得短促的尖叫一声,瞧她拍着脸闭着眼用力呼吸的样子,子青冷然一笑,正所谓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这么害怕,还不是心里有鬼?
"莫子青,是不是你搞的鬼?"李慧兰稍微缓过气来,阴沉着脸破口大骂,骂完她察觉子青冷眼看着她的手,这才发觉,遥控器在手里握着呢,原来刚刚是自己一不小心碰到按钮,把电视给打开了。
"现在知道,不能随便冤枉别人了吧?"子青看着李慧兰脸上的尴尬,随即讥笑一句,转身,不想再看到那张恨怒交织的老脸。
李慧兰愤愤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却是终久没有骂出来,而是转身把电视给关了。
若大的客厅里,立刻静寂下来。
曲正就在这时候推开门回家,他一脸的伤,却有一种兴奋劲头显在脸上,子青回头看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正儿,你回来了。"
李慧兰立刻从沙发上起来,伸手去拉儿子:"你刚刚说的那个...?"
话还没说完曲正就做了个'嘘';的手式阻断。
子青虽然是背对着他们的,可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得到这对话中的突然一停顿,这母子两有悄悄话要背着她说,那好吧,她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子青顾做犯困的样子,伸了个懒腰,转身慢吞吞的进卧室去了。
只到见她关上门,李慧兰才小声说:"瞧我,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好,差点给说漏嘴。"
"没事,就她那样的,大概也不会觉察出什么来。"
曲正很有把握的样子,扶着老太太一起坐下,又转眼看了看卧室门的方向,这才小声说:"妈,我决定了,自己开公司,你放心好了,凭我的实力,不用个两三年,很快便能把公司做大。"
"那是好事啊,妈一直希望你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呢。"李慧兰听得心花怒放。
"只不过妙妙...她还是有点觉得对不起你,不好意思来见你。"
"这是应该的,她做小辈的,竟然用怀孩子这事把我哄得团团转,你说,我得有多失望呀。"
说到这儿,李慧兰心里还是有些许的不舒服。
"我知道,可是她现在提出会出部份钱给我开公司,妈,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吧,妙妙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当时她假装摔倒,也是为了好让我有莫子青的把柄,丢开别的不说,她对我的真心实意,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也对,不过,你得答应妈一件事。"李慧兰握着曲正的手。
"你说。"
"将来,等你公司做顺手了,秦妙妙还是怀不上孩子,那你必须得在外面重新找个女人,给我们曲家留个后。"
曲正笑了笑:"妈,这个还用得着你说吗?不过开公司的事,千万不能让莫子青知道,否则,那又成夫妻共有财产了。"
"放心吧,妈自然会帮你保密。"
子青贴在卧室门上听,无奈对方说话的声音有意压低,她什么也听不到。
真后悔没有把电话调在录音状态放在桌子上。
一阵脚步声向卧室走来,她连忙跑到床边,拉开被子睡了进去。
曲正打开门走进来,他轻手轻脚的,一点点移到床边,偷眼看了看子青,为了确定她有没有睡着,还轻轻的叫了两声:"子青,莫子青?"
没错,以前的她,性子淡凉,遇事从来不会往心里装,所以才会一沾床就睡着了,可是现在的她,早就被失眠浸入四肢百骸,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似的那么没心没肺。
见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曲正悄悄的走到衣柜旁边,打开一道衣柜门,钻进整个身子在里面翻着什么。
子青侧睡着,她的脸恰好对着衣柜的方向,她张开眼睛,默默地观察着曲正。
只见他翻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存折和银行卡放到地上,然后又把身子钻进衣柜里去捣鼓了一下,才拿了存折和卡站起身来。
子青连忙把眼睛闭着,装做睡得很香的样子。心里却千头万绪,原来他一直把存折藏在衣柜里,可是,要知道衣柜都一直是她整理啊,怎么她就没有发现呢?
就在这时候曲正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吓得第一反应就是连忙接通电话,一听到方的声音,立刻又惊又喜的:"陈伯伯...。"
边说边回头看一眼,见子青还是安然睡着,他蹑手蹑脚的出去了,轻轻带上门,响起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这个陈伯伯又是谁?从恋爱到结婚,除了曲月以外,子青还是头一次听到曲正跟亲属联系,她曾经还一直觉得好奇,正常人家,谁没有个三姑六婆的,可唯有他们曲家,好像天生就是独门独户的一样,连祖坟都从来不回去拜祭。
等曲正出门以后,子青连忙起床偷听了一下,李慧兰好像也关了电视,回屋睡午觉去了。
子青轻轻往里反锁上门,然后打开卧室里的灯,把刚刚曲正钻过的那格衣柜间里的衣服全都抱出来放在床上。
她一样一样的仔细看,都没有藏东西的可能,这些衣服,每次洗好都是她折叠整齐的。
只到衣柜里的衣服几乎要拿完的时候,子青诧异的看到自己天天收拾的衣柜靠墙的那块木板上,有一个小而不是很显眼的方形划痕。
子青用手去轻轻一拉,原来这块方形小木板是可以活动的。竟然像道小门似的打开了,而且在后面,是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还放着几个本子。
子青连忙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房产证,和自己大学毕业证和其他一些技能证书。
心里的痛恨和恐惧无边际的漫延开来,想起买这个衣柜的时候,她是那么甜蜜的紧紧依偎在曲正身傍,当时,他的大掌一只紧握着她的小手,嘴里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后来工人把衣柜给他们搬回新家以后,就再也没动过。
从第一次把它擦拭干净,到后来的一次次放衣服取衣服,这三年来,子青从来就没看到过曲正站在衣柜前超过三秒钟。
那么这个活动小门,他是什么时候做的?
脑海里掠过自己不在家的时间里,这个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阴沉着脸把衣服全都搬出来,然后钻进衣柜里做了这个小储藏间,又把衣服不露痕迹的放回去的样子。
子青心底一阵冷战,想一想竟然跟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三年,真是让人后怕。
子青把所有东西都按原样放了回去,把衣服放好,现在,她还不想打草惊蛇。
...
一个老者银丝白发,黑框眼镜配上烫得平整的白色衫衣,虽然是古稀老人,却是坐得笔直,一看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而且学识渊博,看他手里正在翻看的医科书就知道。
走进茶楼,曲正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他的脚步有点迟疑不决,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进去。
"陈伯伯。"
陈威沫听到叫声,抬起眼睛来,扶了扶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才展颜笑道:"哦,正儿呀,快坐,快坐。"
"你母亲可安好?"陈威沫看曲正的眼神里,染上一层愁色。
"她老人家挺好的,陈伯伯,你看你突然到访,家里也没什么准备,怕妈她老人家一时想起前尘往事心脏病犯,所以只能先约你在这里见面,等明天,我跟我妈先沟通一下,然后再请你到家里坐坐。"
曲正恭敬的给陈威沫添茶,自己也倒一杯,轻啜一口。
"没事,其实我这次来,最主要的是看看你,你母亲如果一切都好,那我就没有那个必要再去打扰她了。"
看着陈威沫看自己的目光像在打量一样物品似的,曲正浑身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放在膝头上的手,缓缓弯曲成拳。
"正儿,如果我没有算错,再过几个月,你就满三十岁了,最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一切都挺正常的,我很健康。"
"哦,那就好,那就好。"陈威沫的眼底掠过一丝困惑,然后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来做一些学术演讲,目前就住在明珠酒店,你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我记住了。"
曲正端起茶杯喝口茶,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见到多年未见的长辈心里发慌,总之他的手很无意识的抖了一下,这抖动不同以轻微的慌张抖动,而是很突然很强烈的一下,杯子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不偏不正,恰好就落在手背上。
很烫,曲正猛地一缩手,反到是把茶水更加多的倒到了手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恰好被服务员看到,连忙跑了过来帮曲正接过水杯。
可是,手背还是被烫红了大半,曲正狠狠的瞪了那服务员一眼,这才坐下来。
陈威沫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过程,缓声问:"正儿,你这脸上的伤是?"
"哦,被几个小混混认错的人给打的。"
曲正难堪的扯了扯嘴角。
"陈伯伯,你要是需要什么或者想去哪里玩,只要打电话给我就行,这几天恰好公司放假,我没什么事。"
从茶楼出来,曲正送陈威沫回酒店。
陈威沫看着后视镜里的曲正,他心里一深藏多年的记忆再次被掀拨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