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你养得马那么肥,都半年了,难得过来玩,怎么也见你拉出来遛遛?"方志熠凑过来,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因为皇甫曜已经很久不跟他们混了,今天打电话给他也没抱希望,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人来是来了,但是却没有活动的意思。也一改往日的风流不羁,整个人玩起了深沉,感觉怪怪的。
"算了,今儿没兴致。"皇甫曜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
"你这段日子都没出来玩,是不是真被什么女人收了?我实在好奇。"方志熠推开自己的女伴,又往他跟前凑了凑。
那女伴会意,朝着女性聚集的地方去了。
这里只有两个人,他想总能探出些口风吧。
皇甫曜搁下茶杯,看着他很认真地问:"如果你的女人因为某种原因,执意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方志熠被他这个问题雷了一下,然后狂笑起来,笑得嘴里的饮料喷出来,很没形象。
"皇甫,我没听错吧?你要女人的时候,什么时候问过她们愿不愿意?"他皇甫曜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矜持的女人,很难搞的那种,现在居然问这种问题,他都怀疑皇甫曜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皇甫曜也笑了起来,菲薄滟红的唇色性感地勾起,却带着几许别人看不懂的苦涩,没有人会懂。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点了接听键,兰嫂谨慎的声音便传过来:"大少,乔小姐请你过来一趟。"
"好。"他应,挂了手机起身。
"去哪?"方志熠看他准备离开的样子。
皇甫曜没答,迳自走开。
银白色的骑马装将他完美的身形修饰得更加挺拔,领褶与袖口都金色的丝线勾勒,与肩章上的流苏相得益彰,将人衬得更加高贵霸气。走得远了,仅背影还吸引的一群花痴女人翘首眺望。
在更衣室换了衣服,银灰色的柯尼赛格驶离马场,在城市繁华的街道穿行。大冬天的,他却架起车顶,凛冽的风从敞篷里吹过来,风化得他脸上的线条都锋利起来。
他到锦绣花园的时候,在门口按了门铃,是兰嫂给他开的门。并告诉他乔可遇在次卧里,便自己缩回厨房去忙了。
皇甫曜缓步走过去,看到乔可遇坐在床上,身边摆了许多的相册,都是她与乔佳宁和乔妈妈的照片。但是她的目光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乔儿。"皇甫曜由后抱住她,低低地叫了声。
才分开一周没见而已,竟有些"近乡情怯"。
乔可遇回神,转过眸子看到他,倒没有推开,只是低眸,动手翻着照片,说:"你看,这是我和我妈从小一起的所有照片。"
"这张是在龙湾照的,那时候我小,被妈妈抱着,笑得多开心。"故意扬着声调,指尖却留恋地停在妈妈年轻的容颜上,眼底有着挥不去的哀伤。
"那时候陶太太隔几天便雇个女人来我们家闹,把东西一件件都砸了,我妈就只会抱着我和姐姐哭。"
皇甫曜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红红的,他抿着唇不说话。
乔可遇又捡起一张,说:"这是我们十五岁时照的,看到后面的浴缸了吗?我妈当年在这里曾经割腕自杀。"
她的音质很干静,听起来情绪平稳很多,但是有些不同寻常。
她接着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那年,我有一天在外面回来晚了,就在我家楼下,差一点被人**。那人一边撕着我的衣服一边骂,说我是贱女人的女儿,早晚都是破鞋,就活该那样被玩。"
想起那个晚上,她的浑身都还在恐惧的发抖。皇甫曜紧抱住她的身体,脸上的线条冷硬,眸子阴鸷,恨不得将人活剐了一般。
"那时候我妈正好找到我,拿了根木棍拼了命的打那个人,我才没有出事..."她顿住,终于出现的情绪波动,有些说不下去。
"不要说了,不要说,那些都过去了。"皇甫曜抱着她,心一阵阵地泛疼。
乔可遇缓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又说:"但是我妈却崩溃了,陶绍明又不允许我们离开他,我妈晚上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自杀的。陶绍明突然回来,看到满满一浴缸的血。"可想而知,乔妈妈当时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小乔儿,不要说,不要说..."他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如果可以,他想要替她抹去那些哀伤。
乔可遇眼中带着湿意,却没有停下嘴里的话:"你知道我妈带我们离开的时候,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我不求你们将来荣华富贵,不求你们将来有多有出息,只求你们能清清白白的做个女人,不要让人戳着自己脊梁骨骂。"
她看着他,两个人离得那样近,睫毛的眨动几乎可以扫到对方的脸颊。他看到她眼里泛起清冷的光,他隐约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他的手改抓住她的手臂,保证,说:"我们会结婚。"他会给她名份,他不会让她受委屈。
但乔可遇却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泛着清冷的光,就那样定定地瞅着。
她不需要言语,就已经告诉他答案。
晚了,现在不是结婚,不让人戳脊梁骨的问题。而是他们中间横着一条人命,而且是她妈妈的人命。
尽管这不能算是皇甫曜的错,但是事实已经造成。她的妈妈因他而死,她不再可能与皇甫曜在一起,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乔可遇慢慢退出他怀抱,眼中那抹痛色,不知是因为乔妈妈逝去,还是因为两人今天这样的结果。
皇甫曜早就该料到,但是他不甘心,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在收紧,眸底带着抹赤红,问:"那孩子呢?"
他们之间不止是乔妈妈的问题,还有孩子,还有一个没出世的宝宝,她到底知不知道?
乔可遇垂下眼帘,她穿的宽松,其实腹部已经微秃隆起,今天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胎动。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生下来交给你抚养。"嗓子干痛的厉害,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