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过来,他在哪里?"
"你来shine,我在门口接你。"
挂了电话,安暖换好衣服,直接冲下楼。
老爷子坐在客厅看新闻,看她如此着急的模样,问道,"这么晚去哪儿呀?就要开饭了。"
"我不在家里吃晚餐,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老爷子挡在了她面前,轻声哄道,"就算要出去,也吃完饭再走呀,你舅妈都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不了,我跟朋友出去吃。"
"什么朋友?"老爷子追问。
"您不认识。"
"那让司机送你去。"
这点安暖倒是没拒绝,毕竟在这里打车很不方便。
老爷子见她同意了,继续说道,"吃完饭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你,或者让司机一直在那边等你。"
"不用了,晚上我住酒店。"
"酒店总没家里住着舒服..."
安暖打断他,"外公,我赶时间。"
老爷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安暖让司机远远的放她下来,然后跑着到了shine,张特助已经在等门口等她了。
"安小姐,你跑过来的?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不是,司机送我来了,莫仲晖在哪里?"
张特助带安暖坐上通向顶层的专属电梯。
"其实这些年,自从老爷子生病以后,莫先生一直很自责,毕竟因为他的固执,离开北京这么些年,八年的时间,对一个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回来以后,莫先生尽量在弥补,满足老爷子的所有要求,包括与李小姐订婚,也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
安暖抿了抿唇,低低说道,"我知道,张特助你不用跟我说些。"
到了顶层,这里比起大厅可安静多了,一个人也看不到。
张特助领着她到了最角落的一个套房,轻轻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张特助直接推开了门。
她看到莫仲晖落寞的背影,此刻他正在拼命灌自己酒。
张特助叹了口气,低低说道,"安小姐,你去劝劝他吧,这样的喝法,明天又得进医院了。"
安暖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到他面前。
莫仲晖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飘忽迷离。
"安暖?"他怀疑的唤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这厮胃不好,竟然拿着酒瓶直接喝,安暖抢过他的酒瓶,低低说道,"莫仲晖,你别这样,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得经历的。"
"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些年,耽误了很多美好的时间,我不该跟他置气这么多年,不该让他难过这么久。"
"莫仲晖,你别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没办法回到过去,将一切重来,你唯有抬头往前看。"
"道理都懂,可是这里很难过。"
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夺过安暖手中的酒吧,仰头喝下去。
"莫仲晖!"安暖再次抢过去,"你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毕竟是因为我,你才没见到你爷爷最后一面,你这个样子,我很自责,你知道吗?"
他摇头,淡淡的说道,"安暖,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后悔的是那八年,并不后悔去江城找你。"
"莫仲晖!"
"没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很遗憾,很难过,可是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还是会去找你。但是那八年,我很后悔。有时候心里很矛盾,因为这样,我才在江城遇到了你,倘若没有和家里决裂,没有去到江城,我这辈子也许都无法与你相遇。"
"莫仲晖,你不要说这些好吗?"
"安暖,等你和林易川结婚了,有些话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说了。安暖,我爱你,爱到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是你不在。你知不知道日日失眠是怎样一种感受,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脑海里仿佛都是你。我感觉我快不是自己了,想你想得唯有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才能减轻一些心痛的感觉。"
"安暖,我不知道,如果你嫁给林易川了,我该怎么办?也许,唯有死了,才不会再有任何疼痛。"
"莫仲晖,你疯了。"
莫仲晖仰头喝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没疯,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莫仲晖,你别喝了,你醉了。"
"如果真的醉了就好了,可惜喝再多都醉不了,只会更疼。"
安暖闷哼一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好,既然你要喝,那我陪你喝。"
安暖开了一瓶酒,学着他的模样往嘴里灌。
"莫仲晖,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吗?我心里就不痛。失去孩子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想要就这样陪着孩子一起离开,可偏偏就醒过来了。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孩子不愿带我走,让我好好活着。"
安暖又灌了一口气,哭着吼道,"刚到英国的那段时间,我简直是疯了,好几次走在大街上,看到别人的孩子我恨不得上前抱回家。我一方面控制不了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好变态。"
"后来林易川的孩子出生,我把所有的爱倾注在他身上,直到那时,我才渐渐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所以莫仲晖,不是你一个人痛过,我也痛过。"
"莫仲晖,我真的好喜欢江城,我讨厌北京,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复杂。你知道吗,过去我追你的那三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虽然你对我冷冷淡淡的,可是每得到你的一点点回应,我都会很开心,兴奋的一整夜睡不着。那个时候,有你,有爸爸,我觉得我好幸福。我还记得我跑去国外给你买礼物,用我所有的积蓄给你买了那块手表,你知道吗,回江城的时候,在机场我的包给人抢了,我脱了高跟鞋赤着脚跟那人追了两条街,当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是我送你的礼物,无论如何我也要送到你手中。可是我没追到那个人,我蹲在街角哭得像个傻子,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后来我想想那个时候你一定和何思琪在一起,不方便接我电话。后来我父亲把我接回家,你知道他看到我的双脚流了那么多血,心疼成什么样?唯一庆幸的是我父亲帮我把包找回来了,手表安然无恙的在包里。直到我们订婚,我都没有告诉你那件事,我怕你会心疼我,我不忍心看你受伤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