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香跑到窗外,不一会儿就没有了郁弦音的身影,她有些担心,却也无法。正打算回曲府,突然想起郁弦音说的那句话。莫非...
她把脚步放轻,静悄悄地走到门口,抓住门框,猛地就把房门打开了。她的面前瞬间倒进来一个穿着藕粉色裙衫的小姑娘,正是偷听的小郡主。
小郡主偷听被抓住也不觉尴尬,站稳了理理衣裳,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环视了屋子一圈,发现郁弦音不在后更是无可顾忌了。她抓住曲凝香的胳膊,话中藏不住的喜悦:"我哥哥走了?太好了,嫂子我们来吃吧。"
其实这家飘香居,郁弦音是背后的老板。小郡主没什么好防着的了,这里掌柜的小二的都是哥哥的人,他们的嘴比自己的还严呢。
曲凝香见郁弦音都走了,自己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小郡主死皮赖脸的留住她,还说着什么见色忘友,重色轻友的,还说应该要讨好自己这个小姑子才是。
曲凝香哭笑不得,她也是在为小郡主考虑好吗?现在的女子,家教都是不宜抛头露面,更何况像小郡主这种高门府第的。
小郡主没考虑这么多,她是在无数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曲凝香和郁弦音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候菜都已经凉透了。小郡主招呼小二过来撤菜,又重新点了整整一桌。
曲凝香怎么阻止都拦不住,她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到这么多啊?她内心默默腹诽,真是奢侈啊。她自己虽然也有很多财产,其实用钱的地方真不多,还保留着以前的老百姓思想呢。
菜上上来,曲凝香也很是吃了一些,刚才就顾着喝酒了,其实饭菜一点儿没动。要不是醉酒难受一直压着,她都觉得自己饿死了。
酒足饭饱以后,小郡主把曲凝香送回了曲府。
曲凝香刚踏进门口,就见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来请她:"三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曲凝香不明所以,她知道老夫人找她过去准没好事,可是她想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怒了老夫人。她回来不过第二天,连老夫人的院门都没踏进去过,是如何能招了她的嫌。
"跪下!"曲凝香才随着丫头踏过门槛,都还没有向老夫人行礼,就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正前方响起。
曲凝香走上两步,从善如流的就跪了下来。曲府上下没有谁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所以在没搞清真实情况之前,她也没必要和老夫人对着干。老夫人说要跪下,跪下便是了,她在宫里跪的还少吗?
老夫人没料到她这么听话,不过她本来就是有备而来。曲凝香现在这么知事,也并不能让她消气。
"你今天是不是给你母亲气受了?"老夫人横眉冷眼,黑着脸,大声吼道。
曲凝香听到母亲这两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才知道老夫人说得是秦姨娘。她有些生气,想开口回绝这个称呼。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只得忍下来,只辩解道:"我什么时候给她气受了?"
这就是不承认了。老夫人被气到,据秦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确实不是曲凝香的错,是小郡主给了秦夫人冷脸。可是她怎么可能把这笔账算到小郡主头上,自然只能拿曲凝香出气了:"丫头都看到了,你还装委屈?你母亲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弟弟,你这样气她,她动了胎气。要是我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曲凝香这下算是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看来今天下午秦夫人也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嘛。
她还以为秦夫人那一脸笑意盎然的样子,对着小郡主的冷脸,心里面是半点儿波澜都不起呢。看来不是不在意,只是把气都吞到肚子里去了,差点儿伤到了那个小的,才引得老夫人勃然大怒啊。
她暗自冷笑,弟弟?她母亲可没给她弟弟,现在也不可能凭空跳出来一个。这还没生出来,就惦记着是孙子了。这要是个孙女,老夫人是不是要气死啊?
她是明白了,老夫人想必也知道给秦夫人撂脸子的是小郡主,不是她曲凝香,不过她只敢找自己的麻烦就是了。
曲凝香看着老夫人一副宝贝金孙受了苦的模样,讽刺道:"我一直以为我会多个妹妹,哪里来的弟弟啊?"
老夫人一直盼着一个金孙子,连伺候了她好多年的人都不敢说秦夫人这一胎有可能是个闺女,请脉的郎中也知道老夫人的心中所想,每次祝贺,也只一味说着母子安好,胎象稳固。
曲凝香说出这一句,可就惹得老夫人炸毛了:"你个混账东西,你母亲给你怀了个弟弟,妹妹是哪里来的?"
老夫人怒不可遏,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旁边的丫鬟一直安慰着,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曲凝香跪在下首,冷眼旁观着。她本就对这老夫人没什么感情,又被时常为难,没有再继续刺激她已经是仁慈了。
丫鬟们围着说了好些好话,老夫人才慢慢喘过气来。她看了看跪着的曲凝香,伸手指着她,声音中都带着发怒的颤音:"把她给我关进佛堂去,在佛祖面前去认错。"
曲凝香没有挣扎,没有吵闹,顺从着就进了佛堂。在外面,甚至在皇宫里,她都可以争一争,因为毕竟会有讲道理的人。他们要听从民意,自然有争的必要,而且曲凝香还有赢的希望。
可是在曲府,曲凝香早就对自己的处境看的一清二楚。她除了能逞口舌之快让自己发泄一下,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就是自己的那两句口舌之快,还会给自己带来更严厉的惩罚。
晚膳时间,老夫人吩咐不允许给任何人给曲凝香送饭。不过好像不用她吩咐,这么大的曲府,能想起给曲凝香送饭的人除了曲凝紫,好像也没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