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上的营帐,小郡主抓住曲凝香的手腕,自责道:"凝香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硬要凑进去一脚,你也不会跟清然公主争辩起来。最后闹得皇帝陛下都知道了,害得连累姐姐受罚。"
曲凝香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抄个女戒算什么,对我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你也是为了帮我嘛,而且本来她那话就气人得很。"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贴进小郡主耳边说道,"要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我早就揍她一顿了。"
曲凝香还举起白色的拳头示意,小郡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两个人像是听了多大的笑话似的,相对着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郁弦音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开怀大笑的样子,无奈极了。刚才还战战兢兢,现在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也不知道该说她们什么了。真是够心宽的。
"好了你这次做得不错,回去就给你买一根冰糖葫芦。"郁弦音点了点小郡主的额头,唇角扬起浅笑。
小郡主拂开郁弦音的手,嫌弃地说道:"哥哥你还拿我当小孩子哄,我才不要冰糖葫芦呢。而且我是帮凝香姐姐,关你什么事啊?"
"嘿,是又想挨揍了吧?"郁弦音龇着牙威胁道。
"凝香姐姐,你看哥哥,他的性格这么坏,不要理他了。"小郡主赶紧躲到曲凝香的背后,露出个头使劲说着郁弦音的坏话。
"别闹了。"曲凝香好笑地把小郡主拉出来,又横了郁弦音一眼让他不敢动手,无语道,"你们兄妹这样吵吵吵,我脑袋都疼了。"
小郡主这下消停了,接收到郁弦音的眼神示意,也没在开口。郁弦音走了两步,突然想到:"香儿,你的手怎么样?还疼吗?"
曲凝香一脸平静的回答道:"没事了。上次郡主送来的膏药我也带着的,几天就好了。你先回去吧,你始终不太方便,郡主送我就行了。"
郁弦音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自己与曲凝香待得越久清然公主越讨厌她,也就没别的话再交待嘱咐的了,又送了几步路,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小郡主送曲凝香到秀女营帐外,停下脚步:"凝香姐姐,你进去吧。"又拉起曲凝香的手,"陛下让姐姐抄女戒,可是你的手都伤了,怎么抄啊?"
曲凝香神秘地笑了笑:"有你哥哥呢,你就放心吧。今天也累坏了,回去歇息吧。"
听了曲凝香的话,小郡主放下心来,自己能想到的事哥哥怎么会想不到呢。
曲凝香挑开帐帘,只见那些秀女们三五成群聚做一团,在议论着什么,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她们说着什么得罪了公主殿下什么什么的。
曲凝香并没有多加理睬,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自己的床位坐下。
一个穿浅绿色的秀女坐不住了,走到曲凝香的面前嘲笑道:"哎哟,这是谁回来了?这不是我们鼎鼎有名的曲凝香曲小姐吗?"
另一个秀女扭着身子接过话:"哪里是什么曲小姐,进了宫都是奴婢,还想摆什么小姐架子!"
"是是是,你瞧我这什么记性。"那位穿浅绿色的秀女装模作样的轻拍了自己的脑袋,讽刺道,"听说你勾搭郁王世子被公主抓住了,哈哈,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要不是被公主抓个正着,带到陛下那里受了处罚,我们的曲小姐钓了一条大鱼怎么会如此闷闷不乐呢?"说罢,满屋子的秀女都笑起来,带着讽刺与嘲弄。
曲凝香本来不想理会,她们偏偏要咄咄逼人。她唰地扔下叠好的衣服,转过身来,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我看你们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秀女面前,眼神中散发着锐利的光芒:"我母亲是宜佳公主,即便我入了宫当秀女,不说以后如何,现在我必是高你们一截的。以前不管你们是我心胸大度,如今我可就没以前那样的好脾气了。想要和我说话,先按规矩行个礼再说。"
那秀女在曲凝香的逼迫下一步一步后退,到后面被曲凝香威胁的话整张脸都吓得惨白。
曲凝香长相出众,在芳华苑这个以美貌聚集的地方,自然会引起众秀女的嫉恨。后来又得到清然公主和二皇子的关注,众人心里更是极度不平衡。所以以前众秀女她们也多对曲凝香嘲讽,但是她从来不还嘴或者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她们还都以为她是胆小怕事。
可是现在她却不在一味忍让了,言语犀利,遣词凿凿,让众秀女一改往日印象,非常震惊。曲凝香锐利的目光在营帐内扫了一圈,没人在说话了,反而安静了下来。曲凝香心中冷笑,看来只有以暴制暴才最有效啊。
清然公主回到营帐中,还是没能咽下那口气。她召唤嬷嬷,吩咐道:"嬷嬷,你再去教训一下那个曲凝香。"
嬷嬷迟疑了一下,不是很明白清然公主的用意,回道:"公主,陛下已经惩罚她抄女戒了。我们现在过去,被陛下知道了,也许会怪罪的。"
清然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嬷嬷一眼,咬牙说道:"你怎么这么笨!父皇叫她抄女戒,就是说她德行有问题。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各种礼仪规矩你是非常清楚的,你去教教她。"
嬷嬷抬头望了清然公主一眼,正好对上她眼里未褪的笑意,心中敞亮了:"是,奴婢明白。"
秀女营帐内。
"嬷嬷,有何事吩咐?"曲凝香说道。
"奴婢受公主吩咐,特地来教小主学学规矩。"嬷嬷看着曲凝香,笑得一脸奸诈。
曲凝香不解:"陛下罚我的是抄女戒,跟学规矩有什么关系吗?"
嬷嬷回答道:"小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陛下罚你抄女戒,是为了让你明礼,让你懂规矩。可是让你学会这些规矩,这些就需要奴婢来教教你了。"
曲凝香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思绪一转,轻声说道:"嬷嬷所言极是。可是惩罚我的是皇帝陛下,陛下只说了让我抄女戒,没说有规矩要学。学规矩是好事,可是陛下没说我就不敢学啊。而且嬷嬷是公主身边的人,这样做就越权了吧。要不嬷嬷,你去向陛下请示教我学规矩,有了陛下的旨意,我才能学规矩,才好借用公主殿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