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毕竟三丫头你身份非同寻常,要是有个过失小郡主或齐太妃怪罪到我们头上来我们可当不起这个罪名,最好你就是把自己照顾好了,别给我们这头添麻烦。”
兰姨娘边说握着曲凝香的手不断收紧,说话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曲凝香勾了勾嘴角,她当兰姨娘会那么好心,原来是话里有话暗指她有了靠山就不把曲府的人放在眼里,还给她们添乱。
“诶,姨娘说的是哪里话,小郡主与齐太妃身份尊贵,那也与凝香无关,怎么姨娘说这话不知的还以为我拿这身份压了谁呢,且凝香从来没有给谁冠过什么罪名,姨娘怎么这般说。”
面对兰姨娘明里暗里见缝插针的讥讽,曲凝香毫不客气地用话挡回去,愣是没让兰姨娘占到便宜,这些人总把她当病猫,曲凝香不妄自菲薄,但也从没觉得自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兰姨娘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张嘴还要说什么,曲老夫人看出势头不对,担心她们两个吵起来,便适时地出来充当圆场之人。
“好了,你们都消停消停,难得翔峰回来,你们非得闹得鸡飞狗跳才甘心?我已吩咐下人备好午膳,而今翔峰的官邸就在京中,来回也方便,不如就留下来用了午膳,今晚再回府去,翔峰觉得如何?”
兰姨娘还想开口反驳曲凝香,被老夫人开声呵斥,才悻悻闭了嘴,就连瞪曲凝香也不敢,俗话一物降一物,前些日子兰姨娘被曲老夫人罚到怕了,就算曲翔峰回来,曲老夫人会忍着兰姨娘些,她还是有心理阴影。
曲翔峰虽是庶出之身,胜在天资过人,身居高位,庶出又如何,他可是府中唯一的男丁,老夫人从小就对他喜爱有加,言语之间尽是对他的疼爱与照顾。
曲翔峰从小就被曲府重点培养,受最好的礼学教育,自小就与家人接触甚少的他就连对家人说话都相敬如宾,对自己的母亲没有撒过娇,毫无做过越矩之事。
他的官邸定于京中,与曲府离得并不远,这次回来他是有事要和父亲商讨,曲青碌却不在府中,他和家人分开的时间过长,以至于亲人之间感情疏远,也想和家人亲近亲近,老夫人提议,他即柔声应道:“但听老祖宗的安排。”
曲老夫人为了庆祝曲翔峰回府,大摆宴席,一并招待了府中的下人,曲青碌得知曲翔峰回府的消息也赶了回来入席,曲凝香以为曲青碌和曲翔峰接触甚少,会父子关系生疏,但事实出乎曲凝香的预料。
席间曲老夫人不停地给曲翔峰布菜,曲翔峰与曲青碌相谈甚欢,有曲翔峰在,前几日还对兰姨娘不闻不问的曲青碌开始对兰姨娘热切起来,仿佛他们之间并未发生过不愉快。
把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曲凝香对他们那点心思心知肚明,宴席上大家聊的火热,曲凝香无意在她们之间插话,专心地吃自己的饭不发一言,酒足饭饱后曲凝香以身体不适为由获准离席。
今日府中大摆宴席,馨苑一干人等还在席间用膳,因为感情问题馨苑在大多时候是与其他院子独立开来的,馨苑的下人们与府里的下人少有交流,难得有机会他们可以坐在一起,就由着他们去。
独自一人在馨苑总觉得空荡,出府又不知该做什么,曲凝香干脆在花园里闲逛,等着宴会结束再和他们一块回馨苑去,每出府一回,她总有许多有趣的见闻要同他们说。
府里大摆宴席,一直从下午进行到晚上还没停,以往总是府中最热闹的花园在今日也异常平静,入夜后的花园中静到只听到虫鸣与远处大堂传来的嬉闹喧嚣,曲凝香坐在水亭中,斜靠在护栏上,百无聊赖地把手垂于水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
“我在鹤城时在母亲与妹妹的来信中读到你,一直好奇我的三妹是个怎样的人,今日一见听三妹谈吐与举止,发觉与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曲翔峰站在水亭外,隔了十米左右看着曲凝香,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曲凝香听闻人声,惊得收回垂在水中的手,深秋的天水本就凉,曲凝香把手泡在水里一阵,手离了水再被寒风一吹竟被冻得发僵,见到来人是曲翔峰曲凝香愣了片刻。
这会儿宴席还未结束,曲翔峰身为宴席上的主角,好端端地跑来花园里做什么,相对于曲凝柔,曲凝香发觉她这个兄长的性情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举动都好似忽然之间想好去做,让人不清思绪。
曲凝香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还未干的河水,抬眸对上曲翔峰的目光道:“兄长难道没听听说过一句话吗,现实与想象是有差距的,不过兄长竟还听闻过妹妹我,可令妹妹受宠若惊,如何妹妹我怎样,我是不是比想象中好看许多。”
曲凝香抬了抬脚,不慎踢翻了脚边的酒坛子,酒坛被她一踢坛中的酒撒了一地,酒坛咕噜咕噜地滚到曲翔峰的脚边,曲翔峰看了眼在他脚边停下的酒坛,皱了皱眉,走得近了些才瞧见曲凝香因喝酒而面泛红晕的脸颊。
若不是因为曲凝香置身水亭,只怕她周身都是酒气,曲翔峰拿过曲凝香手中的帕子,擦去她下巴的酒渍,他看不出这丫头嗜酒,不想她还是个喜好豪饮之人。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丫头非但伶牙俐齿,说话还如此风趣的?我以为你只是厚脸皮呢,怎么不在大堂与大家一起用膳而是自己跑出来这里喝酒,看着凄凉得很,有什么糟心事不防同我说,我保证,绝不告诉其他人。”
“兄长多虑了,我呀,在曲府衣食无忧,吃饱穿暖已然知足,何来心事,无非是闲来无事瞎闹而已,如何,是否觉得我顽劣不堪,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兄长这么觉得其实也没错,我本就不是甚么好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