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雪回了家才知晓,这一次的危机并不是那么简单,三天之后,圣上抵达南临,出城相迎之时,傅临海却在此时晕了过去,久病缠身的虚弱样子,这几日的奔波,让他老了几岁。
便是此刻,傅晴雪站在一旁,看着躺在榻上强行起来的父亲,她的眼眶就湿了。
"大爷,你这是要闹什么呢,这样子的身子怎么能面见圣上?"曲采琴阻拦他,这个样子,别说是面见圣上了,就是走到门口也是难事,傅临海一心挣扎着起来,却不想用力过了头,一下子摔了。
曲采琴赶忙上前去,屋子里只有她和傅晴雪,原本晴姐儿并不在此处,只是今日她接到信函,原本想着过来与父亲说,只是此刻这样子,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三日,已经生了满头的华发,傅晴雪的心里有点涩涩的。
"放手..."傅临海挤出几个字,却不想完全没有力气挣脱曲采琴的手,被她架着,躺在了榻上。
"大爷,你这是何苦呢,只要您一句话,明儿便能代替您过去。"曲采琴说着,她的心里也担忧着傅临海,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前些日子请了孙大夫过来,说是悲情压抑在心头,难以散去,成了魇。
曲采琴何尝不知是为了什么,他的魇,只是走不出蒋玉莞小产的事情,不过幸而那件事情是这么发生的,曲采琴想,如果当初自己插了一脚,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蒋玉莞的孩子还是会没,大爷定然会降罪于自己。
从未想过,大爷有朝一日,能真的心系一人。曾经她和大爷,也不是没有和平相处过的,也有海誓山盟,她助他步步稳于南临众商贾,他许她一世相濡以沫。
不知是谁贪恋地太多,曲采琴总觉得她和大爷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相濡以沫,她真的不需要。
"他怎么能呢,明儿还小..."傅临海轻叹一声,全身虚弱无力,整个人任由曲采琴扶着。
曲采琴的心中有些恼怒,傅启明已经老大不小了,早就该独当一面了,为何大爷总是这般,以前是历练,这回倒是来了个蒋玉莞,如今蒋玉莞这般颓然,大爷却从未想过傅启明。
这究竟是为何?
吴妈来报,说是外头有人催促了,圣上很快便会来了,要傅家快些准备,傅临海颓然,不知该作何,他的心中甚至有了些许绝望。
"父亲,听母亲的话吧。"傅晴雪出言,她小小的身子隐于暗处,若是不说话,傅临海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只是此刻,他看到她了。
傅临海莫名地想起前几日,晴姐儿与他说的话,心中竟然也空了。
"是啊,晴姐儿当真懂事,如今唯有明儿可以暂时担当此任了。"曲采琴接话,赞许地看了一眼傅晴雪,也想着大爷快些点头。
傅临海还想做什么挣扎一般,便听得傅晴雪说了一句,他虚弱地点点头。
"父亲,今日晴雪过来,其实是要告知您,圣上给晴雪下了密函,务必要去找他,晴雪本想着等父亲一块儿去,只是此刻,父亲这样子的身子,哪里能动弹。
傅启明一口气闷在心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圣上竟然给了晴姐儿密函,那么便是上街的事情已经传了过去,无力的感觉,再一次贯穿他的心。
曲采琴明显震惊了一把,圣上的密函,她不是不知道傅晴雪的那些事情,只是这也太快了,比预料的时间快了太多,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从蒋玉莞的手上将大权夺过来,这就杀出了个傅晴雪?
"父亲,我与哥哥一同去,如此可好?"傅晴雪轻声说着,"这般,若是有危险,哥哥还能保护晴雪呢。"
傅临海这才答应下来,他没有别的选择了,紧闭着眼睛,轻轻应下来:"去吧..."
再也没有声音,双眼无神地盯着天空,傅临海知晓自己阻拦不了,他的懦弱,此刻显露无疑,他知道,对上那个人,不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挽回不了了。
曲采琴并没有离开,反而在一旁照顾着傅临海,晴姐儿走了,在门外遇上傅启明,便和兄长一块离开了,傅启明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惊喜,见了晴姐儿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晴姐儿觉得他想说什么,便问了,这时候马车已经开出去了:"哥哥,你想和晴雪说些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傅启明见被道破,摸摸鼻子道:"父亲还好吗?"
傅晴雪凝着脸色,见这样子的兄长,心中也不好受,她知晓父亲有一劫,为死劫,只是不知重生之后,这个节点将会在何处,傅晴雪摇了摇脑袋:"不好,父亲病了,不过哥哥暂且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事情上面,一会若是圣上要召见傅家,你且稳着心神。"
傅启明原本愁容满面,此刻听晴姐儿这般说,内心有些犹豫了,这是他出头的好机会,可是面见圣上,还是在傅家深陷泥潭的时候,若是做不好,不仅他出不了头,还可能连累傅家。
"小晴雪,我能行吗?"傅启明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还有一丝恐惧,是对未来的无知,对帝王的惧怕。
傅晴雪轻笑一声:"哥哥自然能行,我们都会平安的,爹爹也是。"
双眼澄澈,能映出自己的影子,傅启明盯着晴姐儿看了一下,突然就觉得自己为何这般懦弱,晴姐儿不过九岁,便这般淡定,倒是自己,不过话是这么说,傅启明还是害怕。
马车"嘟嘟嘟"地在大路上行着,带了两份不同的心思,或许这一次傅启明会恨她,但是晴姐儿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等到了城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出来相迎,一直到城内,这是规矩,至于之后圣上想要做什么安排,便是他的想法。
傅晴雪隔着人群,看过去,不断前行的马车,慢慢地往城内去,那抹明黄,甚是刺眼,她只一眼便看到了,还有后面的马车,都说龙凤无双,此时这刘贵妃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回事,皇后呢,原本要来的人,无奈出了疹子。
傅晴雪轻轻地吐了口气,刘贵妃,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这一回我傅晴雪都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