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雪攥着手中的信,回了晴院,便见着青儿过来了,行色匆匆的模样。
"青儿,你做什么呢?"晴姐儿突然出声,吓得原本神秘兮兮的青儿,连忙调转了头,见是晴姐儿,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青儿轻拍着胸脯,忙拉着晴姐儿到一旁,轻声附在她的耳边:"袖舞被处置了,方才奴婢路过的时候,见着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傅晴雪一听,不对劲,父亲还在蒋玉莞哪里,袖舞却是不可能被处置的,除非父亲出府了?她的心中隐隐觉着不安,却不知会出何事。
"袖舞不是在照顾姨娘吗?怎么就被处置了。"傅晴雪不解,袖舞才来府上没多久,传闻是之前蒋家的丫环,如今来府里做事,也算是故人了,陪在蒋玉莞的身旁。
青儿方才打探了一番,这才回来禀告:"说袖舞失职,没有照顾好四姨娘,大夫人随便安了个名头,便是一顿毒打,这袖舞也是个硬气的,一句哼声都没呢。"
"你去看了?"袖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傅晴雪努力地想了想,却是不知这丫头之前是在蒋家何处。
"嗯,回来的时候还见着另一个袖舞呢,不过他们说是流年,青儿不认识。"青儿今日看到面冷的袖舞,方才便觉得惊奇,后来小碗告诉她,那是流年,她们是双生,都是蒋玉莞带进来的。
"流年,流年...袖舞流年..."傅晴雪喃喃,还真有些许味道,是何人呢,她怎么愣是想不起来。
一脸疑惑的傅晴雪,在原地想得入了神,恰好这时候柳嫂也回来了,见着晴姐儿和青儿一动不动,两尊雕像,不解地问道:"晴姐儿站在这儿做什么?"
"柳嫂回来了,在想事情,有些想不通。"傅晴雪说着,皱起了眉头。
"哪能什么都想得明白通透呢,晴姐儿,先进去吧,在这儿说也不方便。"柳嫂说着,扶着傅晴雪进了屋子,院子里的花儿在慢慢地绽放开来,静静地,悄无声息。
傅晴雪进了屋子,对柳嫂道:"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嘛?"
柳嫂今日有些奇怪,平日里也不是不会这样,今日更加注意了,她凑过来说道:"这几日,总觉得有人盯着晴院,方才在外头还碰到袖舞呢。"
柳嫂说着,一脸不适应,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然而此刻,她说与傅晴雪听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的。
方才看到的袖舞,有些不一样,冰冷冷的。
"柳嫂,那个不是袖舞,是流年,她们是双生子。"青儿解释道,她可是知晓事情的真相的,只是流年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她可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蒋玉莞如今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已经无力与曲采琴斗了,只要稍微用点心,将傅启明给解放出来,便再也没人同她们抢了,只是傅晴雪想不明白,蒋玉莞将她的人安插在晴院又是作何。
"袖舞流年,当真好名字,我倒要看看她想要做什么。"傅晴雪笑着说道,从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了这样,狠心。
"难怪呢,老奴就觉得哪里奇怪呢。"柳嫂恍然大悟,便想着流年在这儿是监视晴姐儿,想着想着不由得一阵后怕。
"柳嫂,父亲去了哪里?蒋玉莞的人怎么就被打了呢。"傅晴雪疑惑道,青儿不知,柳嫂总该知晓吧。
柳嫂头一晕,方才就想说这个来着,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碰上奇怪的"袖舞",现在知晓是流年的,才惊觉,自己将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大爷出去了,老奴方才去了老太太那边,据说是瓷窑中的凤舞九天出了问题,被人掉包了,圣上大怒呢。"
"什么!?"傅晴雪惊觉,凤舞九天竟然被人掉包了?不该啊,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不该是在这个节点出现的,她的手从未这般抖动过,内心也难以抑制的难受,不要,若是这般,傅家该怎么办?
凤舞九天,献给当朝的皇后大宴时的用品,若是赝品,只怕十个傅家都不够砍脑袋,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等事,前世是林清的陷害,这一生又会是谁推动了这件事情。
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弥漫在心间,傅晴雪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明明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只能任由他慢慢变坏掉,这种感觉,超级无力,真的不好。
她不喜欢,整个人都颤抖了,柳嫂看在眼里,却不明白:"晴姐儿,你怎么了?"
"不,不能,凤舞九天不能出事。"傅晴雪重复着,双眼变得溃散起来,吓得青儿急忙扶住傅晴雪,给她倒了茶。
"柳嫂,凤舞九天的地位你是知晓的,一国之后,若是被人查出那是赝品,傅家上下怎么能逃过此劫呢?"傅晴雪道破其中的点,柳嫂也跟着害怕起来了。
得罪了圣上,这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父亲现在在何处?"不行,她一定要淡定,前世的悲剧,她不能再让它重演。
"在瓷窑,去找朱师傅了,说是一起进京。"柳嫂回答,方才听到的便是这般,是张妈妈给自己说的,就是要自己传达给晴姐儿。
傅晴雪慌乱了一会,便恢复了平静:"柳嫂,我要去瓷窑,给我备马车,师父如今身受重伤,哪里还能做些什么,如果我不去,只怕傅家难逃此劫难。"
不是她将自己想得太过伟大,而是这一劫,是大劫。即便是谁挖了陷阱,傅晴雪还是会跳,她不想看着傅家就这般倒下去。
即便是再怎么闹,家中不宁也没有关系,只要傅家不倒,白瓷还在,一切都好。她也不至于像只苍蝇一般,如今能救傅家的只有自己了,她知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傅晴雪到达瓷窑的时候,便见着傅临海颓废地坐在一旁,看着榻上的朱敬轩,紧闭着双眼,颓然的流泪:"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平息这一件事情,凤舞九天明明就是真的。"
无力的哭喊,床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看着父亲颓然的背影。
傅晴雪淡淡地喊了一句:"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