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叔那儿回来,傅晴雪碰上行色匆匆的曲采琴,她没有为难傅晴雪,反而快速向大爷的屋里去,这几日,蒋玉莞一直歇息在大爷的屋里。
傅晴雪皱眉,望着那抹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牡丹偷偷跑过来,与晴姐儿说了,大爷不知在屋里发什么火,今早起来便生气极了,差人将大夫人叫了过去,牡丹的脸色有些急,大体说完便走了。
大夫人一众人等刚走过去,傅晴雪往前头走了两步,便看到母亲苏瑾带着傅莹儿往大爷屋里去,苏瑾冷冷地看着晴姐儿,面色一变:"别以为老夫人护着你,就心高气傲了,跟着过来吧。"
傅晴雪点头,不知发生了何事,需要这般兴师动众地召集大家过去,她跟在苏瑾的身后,恰巧这时,三姨娘也来了,方清雅扭着腰肢,慢慢走过来。
对着苏瑾,轻笑出声:"姐姐可真是迅速呢,也不知大爷找我们所谓何事?"
"你心里清楚地很,何必再装呢。"苏瑾冷眼,直直地盯着方清雅,一脸不爽,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姐姐说笑,我能知道什么呢,听说今日大爷发了一通子火,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惹了他呢。"方清雅话语上扬,嘴上带着一抹微笑,心情好极了,她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瑾此刻的表情不太好,傅晴雪看在眼里,心中也多了一份谨慎。
"妹妹还是快些来吧,别让大爷等久了。"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
方清雅走得有些慢了,在傅晴雪一旁,时不时瞄了眼旁边两个小丫头,傅莹儿毫不避讳地撞入方清雅的眼睛,与苏瑾一般,狠狠地盯着她。
方清雅被傅莹儿一盯,倒是觉着后背一凉,连忙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便听到争吵的声音,苏瑾和方清雅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里面传来大爷怒气的声音,和曲采琴的架势像是要打起来一般。
"大爷,你这也太过偏心了吧,明儿这几日在外头奔波,不辞辛劳,您倒好,二话不说将蒋妹妹调去给您打下手?"曲采琴冷哼道,还真是可笑,她一早听说大爷带了蒋玉莞去瓷窑,心里那个恨呐。
傅家瓷窑,除了工人们在,其他哪怕是她这个正室也不曾去过,如今那个小贱人一来便得了权势,她能不恨吗。
"你胡说什么,莞儿过去不过是见些老朋友,你多虑什么?"傅家大爷吼了回去,他一颗心都系在蒋玉莞身上,如今她的胎儿怀的并不稳定,今日她随了光华寺的大师在说佛解语,他着实担心了一把。
不过这几日,蒋玉莞一直做着噩梦,被心魔所扰乱,大师过来也是为她驱魔安神的。
"请问大爷,明儿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对他?"曲采琴质问一声,自古长子嫡孙继承家业,如今半路杀出个蒋玉莞,这算什么事儿,那女人倒是厉害,枕边风一吹,便让大爷交出了账本,明儿更是被赶到旮旯里,从制瓷做起。
曲采琴心中憋了一股子气,她与傅临海本就貌神离合,若不是自己家中主营运,老夫人怎么会同意这桩婚事,当初压了苏瑾一把,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只是今时今日,她从未受过这般威胁,原本收敛起来的小姐性子,此刻完全爆发出来。
印象中,曲采琴就是这般火辣与强势。
傅临海冷笑了一声:"你何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这次若非莞儿,傅家就完蛋了!"
曲采琴小脸一变,却还是怒气十足,道:"妾身不知礼数,还请大爷详细说出那日的事情,妾身也知道该如何与明儿沟通。"
"那小子又跑出去了?"傅临海一转眼,他就知道,那小子沉不住气。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姨娘,这种感觉,大爷应该没有尝过吧?"
曲采琴说话毒辣,然一颗心紧紧地系在傅启明的身上,今日失了颜色,也不过是听了外头人来报,说傅启明彻夜宿在青楼,夜夜笙歌,如此沉不住气。
"采琴,何必这般说呢,明儿是长子嫡孙就该有所担当,你能保护他一时,能保护他一世吗?"傅临海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看着这般倔强的曲采琴,他开口劝道。
无奈曲采琴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得他说些什么。
"大爷知道那些人在背地里是怎么说明儿的吗?"曲采琴停了闹腾,就那么看着傅临海,眼中满是对傅启明的疼爱,那些下人,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儿子,越想越生气。
"这样不更好吗,能让他学学如何成长,该如何同别人谈生意,别一股脑钻进别人的陷阱,再大的家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回配给苏老爷的定金是几倍,你好好地问问明儿!"
曲采琴被这一声吼给怔住了,这几日她苦苦地寻找明儿,儿子就是不回来,这也没法子。
眼见地里面的战火差不多平息了,苏瑾才推了门进去,进门便行了礼,苏瑾开口问道:"咦,大爷,怎么不见妹妹呢?"
众人进来,原本箭拨弩张的场面才缓和下来,她们在门外听了一出好戏,傅晴雪心中也生了疑问,蒋玉莞要做什么?
"长华大师来府上了,莞儿与大师说佛经去了。"傅临海说了一句。
苏瑾这下沉了脸,苦涩地笑了一声:"长华大师来了,大爷也不与妾身说,当真眼里只剩下了妹妹吗?"
曲采琴轻咳了一声,苏瑾才禁了声,曲采琴道:"妹妹这几日看起来脸色不错,不必劳烦长华大师了。"
"可是..."苏瑾还要说什么,这边曲采琴心中有些烦了。
"难不成妹妹也被噩梦缠身?"曲采琴这么一问,苏瑾大概知道出了何事,只好闭了嘴。
傅临海见他们都停下争吵,眼睛不自觉看到傅莹儿,他只让苏瑾将晴姐儿带过来,却不想这个小丫头也过来了,之后要说的便是府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莞儿那日说见着晴姐儿着一袭白衣在路上走着,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后来便见到薄荷死在池塘中,从那一日起,蒋玉莞便开始连续做恶梦了。
傅家大爷生气的便是如此,后宅之中出了人命,自己这个当家的却一点都不知。
此刻的大爷,面色凝固,冷着一张脸,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