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自那一日闹出了笑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梁家本来是三朝元老,梁欢自小父母双亡,得圣上垂怜才有了今日郡主的头衔,平日里虽然跋扈,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外姓公主,该做到什么程度,更何况蓝莲还是真的公主。
这一日,帝都上空徘徊着巨大的喜悦,长乐府千金出嫁之日,整个帝都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这场盛大的婚礼,堪比当初圣上迎娶东方皇后之景,是云朝历史上都难以匹及的,傅家傅舒紫和尚书之子东方昀的婚礼。
一袭白衣的女子立在茶楼之上,目光远眺,身旁做了身着锦衣的公子哥,两人呆立在一旁,谁都没有先说话,过了好久,女子终于打破了沉寂,傅晴雪不知道九王爷这是为何,在傅舒紫大婚之前,邀请自己在茶楼一聚。
傅舒紫说道:"九王爷只是想看看这一日的盛大吗?既然如此,晴雪还要要事就先不奉陪了。"
这一日,十里红妆,从东城一直延续到西城,帝都的百姓为了沾染一丝喜庆之色,纷纷挂出红绸,整个帝都都被红色这一热闹非凡的颜色所取代了,响彻云霄的是人们从家里出来围观这场浩大的婚礼而发出的声音。
就在这一日,九王爷容祈邀了傅晴雪前来,大抵的意思作何,傅晴雪不知,却要问个明白,他为何要负了傅舒紫,从头到尾都想不透,如果真的喜爱,奈何要这般忍受相思之苦呢?傅晴雪可能明白,劝说别人也是有理,但是她自己却终究看不透了。
"晴姐儿,你先别急着走。"容祈将她喊住了,看着傅晴雪这般急匆匆想要离去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失礼了,不该在这个时候约见傅晴雪,可是见都已经见了,回不去了,他的心不知为何,疼痛难耐。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傅舒紫需要晴姐儿,缓解初嫁人的紧张,而容祈也需要晴姐儿,他想要知道傅舒紫如今过的好不好。
"九王爷有什么话还是快些说吧,晴雪比较忙,今日阿紫成了别人家的新娘,到底有些忐忑不安,晴雪需要陪伴在她的身旁。"这般明显的话,难道容祈还听不出来吗?傅晴雪狐疑地看着九王爷。
江山美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江山,到底那个位子充斥着什么诱惑力,需要他这么努力地做好自己,步步为营,只为了圣上减少对他的猜忌,就能那般轻易地放弃爱情,难道感情当真这般廉价吗?
容祈不紧不慢,喉咙间那般苦涩,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还有什么立场,但是他就是想知道,这或许就是内心的纠结,已经选择放弃了,在那一日,傅舒紫跪在九王府门口,淋了一夜的雨,他连问候都没一句,就冷漠地离开了。
不是早就选择好了吗?
"晴姐儿,她过得好吗?选择东方昀是她的自愿吗?"容祈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却见傅晴雪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鄙夷,晴姐儿的确不明白,这容祈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既然你的心里放不下,为何不亲自去问呢,说到底,你在害怕,害怕阿紫是自愿的,害怕你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容祈,真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从一开始,你选择江山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傅舒紫一口气地说道,却见着伤心人容祈眼底含了浓浓的忧郁之色,她不是好人,做不来安慰人的戏码。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抛弃了阿紫,却要做出一副伤心人的可怜模样。
"不...你不懂的,如若我选择了阿紫,她不会快乐的,这样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王爷今日又要出现在此处,又要约见晴雪,如此复杂的心思,请恕晴雪读不懂。"傅晴雪的声音冷冷的,说起这世间的事情,有多少是能如愿呢。
却见容祈将自己埋了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晴姐儿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免不了要冲动了,对于这种每日将大义挂在嘴边,牺牲小爱,却要把自己说得那般崇高的人,她一直不喜欢,尤其是九王爷容祈,身处的是皇权争斗的漩涡之中。
或许这不能怪他,傅晴雪最后说了一声:"王爷若是真想了结此事,那么请不要再出现在阿紫面前,她受不了这般刺激,还有希望王爷和晴雪一起,祝福阿紫,这是最重要的,晴雪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告别容祈,傅晴雪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回了长乐府,帝都的长乐府,占地面积堪比皇宫,也不知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将自己的产业都划入长乐府之中,如今的长乐府再也不是五年前那般,只做的神神秘秘的,如今更是亲民好多。
傅晴雪走了进去,整个府邸的人都在忙碌,新姑爷还没有来接新娘,天灰蒙蒙的,大雪落下来,落在红绸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傅晴雪站在原地,看了一下,踌躇了一下,直到青儿过来喊她,才惊觉。
"晴姐儿,没想到奴婢也过来了吧?快些过来,别站在雪地里。"青儿在门前对着晴姐儿喊道,她是随了柳嫂她们过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青儿赶忙跑了过来,给自家小姐撑起了伞来,这雪花越下越大,不知几时会停歇。
傅晴雪笑了一下,随着青儿往里头走去:"阿紫可曾装扮好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得过去看看呢。"
"等到时候晴姐儿做了新娘,一定很美。"青儿笑着说道,傅晴雪突然心口一紧,前世自己大婚的时候,青儿也这般说过自己,还有好些好些的回忆,如今就像是潮涌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幸好今日不是晴姐儿大婚,才少了那么多的麻烦。
傅晴雪笑着,看向青儿,莫名觉得有些惆怅,这个丫头是跟着自己最久的,现在也是感情最深的,她其实很害怕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失去她,呸呸呸,这都在想些什么呢,看着青儿这大大的笑容,傅晴雪心里也舒坦了。
"你这丫头,怎么就想着那我寻开心,等我哪一天有空了,和柳嫂寻思着将你嫁出去,省的这般聒噪。"傅晴雪开玩笑道,却见青儿皱了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竟然真的急了起来,还真以为晴姐儿要将她嫁了出去。
青儿瘪瘪嘴巴:"等到晴姐儿你嫁出去,奴婢也不会嫁人的,哼,休想这般将我踹开。"
"哈哈,快些进去吧。"傅晴雪催促道,两人嬉闹地进了傅舒紫的闺房之中,这般大的房间,一直往里头走了,才看到好多个嬷嬷和丫环忙得乱成了一团,傅晴雪远远地看着,也就不过去瞎凑热闹了。
那边还真是乱成一锅粥,不过是给傅舒紫穿个嫁衣,就忙得乱了套,看来丫环太多也是不好的。
"呀,哪个作死的丫头,踩着我了。"傅舒紫大叫出来,一脸痛苦的样子,几人连忙退开了,这一退倒是乱了,又把后头的丫环给撞到地上去了,老婆子嘴里哭喊着,这是个什么事儿呢,那边又有人将衣服给弄反了...
傅晴雪在一旁看着这般"浩大"的场面,不知穿个衣服还要折腾到几时,和青儿在一旁笑着讨论道:"你看那个丫环,太搞笑了,阿紫心里肯定在埋怨做新娘不好玩了,好好的一个婚礼,竟然成了这样。"
"是啊,这嫁衣穿起来是麻烦,但好像也没见过这样忙乱的场景,前些日子在王二家,他女儿也不至于这般,一个嬷嬷在旁边指导,两个丫环就解决了,阿紫小姐还真是...惊世骇俗呢。"青儿笑了出来。
傅晴雪被这丫头用的成语给吓到了,忙说道:"你这丫头,还能用这般成语,不错,只是这惊世骇俗的场面啊,一生只有一次,也不知道阿紫现在什么心境。"
脑海中回想起容祈刚才的模样,倒是奇怪了,挥一挥脑袋就往傅舒紫那边走去,此刻的傅舒紫刚刚穿戴完毕,一袭红色的嫁衣,将她高挑的身材完全显现出来,当真是美艳十足,傅舒紫絮絮叨叨地埋怨着,一旁的嬷嬷却在努力说着吉祥话。
见着晴姐儿过来,傅舒紫想着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的嬷嬷给瞪了回去,只好诺诺地坐在那儿,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晴姐儿可算来了,这一大早的就开始张罗,天还都没完全亮呢,果然做人新娘是不好玩儿的。
"晴姐儿,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可是要被折腾惨了。"傅舒紫埋怨道,拉着晴姐儿在这边坐下来,任由嬷嬷们开始梳妆起来,这算是史上最能玩闹的新娘了,也不管不顾,一点忐忑的心思都没有。
看这样子,傅晴雪觉得自己白担心了,这丫头估计还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忙活,倒是挺享受的,傅晴雪想着,等到那一日,阿紫是否也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爱恋,然后惆怅呢。
她不愿意看到那般悲伤的阿紫。
"是啊,来看看新娘子,刚走到门边被你们给吓到了,穿个衣服这么大的阵仗。"傅晴雪笑着说道,开始开起玩笑来了,这般出嫁倒是不错,心里没了那么多成亲之前的恐慌,其实现在这个时候,最恐慌的,倒是傅晴雪这个外人,她要操心的实在太多,一会还得想想这东方昀到底是怎么样的。
傅舒紫嘟着小嘴,埋怨起来:"是啊,你不知道,这衣服可足足穿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不知道是穿什么,别人家的新娘子总那么快速,还多了好多时间和娘家人诉苦,我这可惨了,你看这梳头也有这么大的花样。"
因着老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了,眼睛是花了,所以这个亲自梳头送傅舒紫出嫁的环节倒是没了,便听到一旁的嬷嬷,嘴里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傅舒紫这边倒是没再理会老嬷嬷这般念念有词,也不愿意再去看她们的动作,倒是和晴姐儿聊了起来。
"阿紫,以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儿,可不能这般了,梳头呢这也是有理呢,今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吉祥着呢。"傅晴雪说道,一副长辈的模样,其实现在这个样子还没有傅舒紫那般大的年纪,却一副嫁女儿的样子。
傅舒紫笑言:"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还在自己的地盘上,还可以再威风威风,指不定嫁过去了,就不能这般了,不过东方昀我倒是不怕他,呆愣着呢。"
"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傅晴雪一脸无奈,看着傅舒紫上装,慢慢的,在丫环婆子手下,一个美人儿就诞生了,这般美艳动人,东方昀当真是好福气呢,傅晴雪心里想着,现在也是通透了,或许这样子不嫁入王府,对阿紫是最好的。
傅舒紫摇了摇头上的喜冠,被一旁的婆子给拦住了,她嘟囔道:"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这么重!"
"呸呸呸,大吉大利。"一旁的婆子赶忙抢先说道,逗得晴姐儿都笑了。
傅晴雪说道:"重才能好好地治治你,省的到时候还是个泼皮猴子,哈哈,你呀,一会有人来接你了,千万记住嬷嬷们教导给你的那些事情,别惹了什么笑话,外头可不比家里面。"
"知道了,傅嬷嬷,你再这么唠叨下去,我的耳朵该生老茧了。"傅舒紫笑着说道,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可以见人了,门外进来的,被丫环搀扶着的老夫人,两眼老泪婆娑,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看着自家的孩子出嫁。
自从之前女儿和女婿的那场大火,老夫人已经没有这么地舒心过来,东方家的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如果真有一日,自己撒手西去了,阿紫也有一个好人家能好好地照顾她。阿紫被她宠出来的,若是在一般的家庭里面,定然是要受委屈的。
这东方昀倒是好脾气,最好的还是东方公子,那般木讷的性子,其实心里是有阿紫的。老夫人眼尖,那一日一眼便看出来了,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进入王府之中,和别人家勾心斗角。
宅门之中的生存,她知道傅舒紫不会陌生,但是王府终归是不一样的,权势在那边,老夫人此刻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握住傅舒紫的小手,激动地说道:"老身终于等到这一日了,这般便放心了,阿紫,你可要好好地在夫家呆着,别给外祖母惹麻烦就是了,其他我可不指望你。"
"外祖母,你怎么可以这般说阿紫呢,阿紫一定会好好地对待丈夫的,保准做个好媳妇,不玩耍。"傅舒紫保证道,其实现在的心情,也是肿胀着的,好生难受,眼角都蓄满了泪水,就差那么一个导火索,让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倒是笑了起来:"呦呦,这都要哭花了妆容,可不好看,快些别哭了,这是大喜的日子,不然我也得被你惹哭了。"
傅舒紫吸吸鼻子,将眼泪硬生生地给忍了回去,可是心里酸酸的,现在才有这般浓烈的感觉,好不想嫁人,一点都不想离开外祖母,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万一外祖母担心了可怎么办,强忍住那些泪水,又补了一把妆容。
"阿紫都知道,我会好好的对自己,对夫家。你就别担心了,还有晴姐儿你也一样,少为我操心了,我都知道呢。"傅舒紫哽咽道,老夫人点点头,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耳边的乐声越来越近了。
迎亲的人很快就要来了,老夫人轻叹一声,这么难受的身子,她也就不随着去尚书府邸了,娘家人派了傅临轩和傅晴雪过去帮衬着,也算是周到了,傅舒紫万般不愿,含泪和祖母告别,心中酸涩的难受。
果然这世界上,真有这般有喜有悲的事情,她算是知道了,傅晴雪搀着傅舒紫往外头走去,红色的鞋子踩在雪白的积雪之上,当真是美好的。
一抹红影在雪中慢慢地走远,傅舒紫没有要人背着她离开,她打算自己一步步,走完从长乐府院子到门外的这段路程,她要亲眼见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那些藏着自己破碎记忆的地方,一点点地抛却在脑后。
这里,以后再回来,就是他家人了。
"晴姐儿,原来嫁人是这么个感觉,我宁愿不要,此生我只想着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和你,和外祖母,一辈子终老都无怨无悔。"傅舒紫说完这一句,迈步进了喜轿之中,再也没有多少一句话。
倒是傅晴雪愣在原地,细细回味了这一句,只怕此生在这儿,都不可能了。自己呢,她没想太多,就上了一旁的马车,随着人流走去,东方家族,出了一位皇后,这场婚礼就成了圣上亲自主持的。
等新年到了那边,才知道,这般重大的场景,几乎荟萃了帝都所有的大人物,一路走去,傅晴雪开了帘子,任由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车子两旁是等候在那儿围观的行人,他们的祝福是对阿紫最大的幸福。
皑皑白雪,红色成了最耀眼的颜色,路过茶楼的时候,傅晴雪特意看了一眼,容祈不知喝了多少的酒,已经微醺了,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傅舒紫的喜轿过去,是呢,现在这个时候,容祈,他能做什么?他会做什么?
这场盛世的婚礼,唤醒了多少人的梦,也终结了多少人的期望。
傅晴雪在外头看着,大雪落在她的肩上,此时此景,当真是熟悉极了,她在门外看拜天地,却不进去,谁曾想着身后却来了一人,宋晋一袭淡蓝色的衣装,今日看上去倒是斯文了不少,然而眉宇之间的英气倒也在呢。
"小晴雪,为何躲着我?"宋晋问道,那一日自宫中回来,傅晴雪有意躲开自己,他能感受地道,如此明显,傅晴雪到底什么心思,宋晋很好奇,但是真的上了战场的宋晋,却是容不得敌人选择。
他决定的,必须这般做。
傅晴雪回头,恰好见着雪花落在宋晋如墨的头发上,不禁笑了出来,这般还真算是白首了吗?她笑着说道:"哪里会躲着宋将军呢,你猜错了。"
"那小晴雪可曾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宋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傅晴雪,真想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不能,傅晴雪要说自然会说的。
晴姐儿笑嘻嘻地说道:"我已经不小了,再叫我小晴雪可不对了。"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宋晋皱眉,眼中都是期盼,期盼着傅晴雪能给他一个眼神,一个意思,而不是这般躲闪,他知道晴姐儿在害怕什么,但是宋晋能等,他能等到傅晴雪解决了傅家的事情,然后再和自己一块儿。
可是傅晴雪呢,怎么可能让宋晋等自己?堂堂一国大将,多少少女心中的情郎,如何会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而傅晴雪自己,其实胆小的可以,她也害怕,宋晋等不得她,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不知道,宋晋爱她,或者说她爱宋晋到底有多深。
"嗯,容我想想,其实宋将军,云和泥之别,不是我傅晴雪所能掌控的,今日阿紫大婚我才想清楚一些事情,她不与九王爷在一块或许是最好的。"傅晴雪说道,拿阿紫的事情的另一半来说明自己的境况。
"宋将军也该知道,阿紫生性单纯,不入王府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不与她人争斗一个丈夫,这般倒也不错,还不会涉及权证之中。"
宋晋微微皱了眉头,这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保证,或者说自己保证了,如何让晴姐儿信服,这才是真的,追妻之路,如此漫长,宋晋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小晴雪,我都懂,我宋晋一定会等到那一日,你答应为止。"宋晋执着地说道,却听闻傅晴雪呆呆地说了一句。
"宋将军,我们这般,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了吧。"
再就是漫无边际的喜乐声。
成亲,真好,一片大红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