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翔国,男人中地位最低的就是小倌。一般人家的男宠至少能跟着主子沾点光,小倌却无人可依,不管是红牌或是受谁宠爱,如果走在街人被杀,官府不会判犯人有罪。他们在**之外不受官府保护。世人的冷眼更不用说。**女子还有卖艺不卖身的,小倌只能卖身。如果男人娶个卖身**的女子回去,少不得要被家里的女人说,现在惊鸿要赎小倌回家,家里那几个厉害的还不闹翻了。钱进闹那是必然的,她想到头就在痛的,源长和笑陌应该不会反对。她庆幸跟她出来的是笑陌,可是她万没料到,一向支持她的笑陌,竟然反对。
“不行。”他不容分说。回到京城,与旭大闹怡红院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她和柳烟的事他也知道一些。这几天,惊鸿一直呆在家里,有些事可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他不同意柳烟跟她在一起。“如果你可怜他,我可以出面赎他出来,替他找一个安身之所。但是你不准再去找他。”
“为什么?”她不懂,笑陌几时也会对她说“不准”这样霸道的话。“理由呢,你不准我去找他的理由。”
“别人不行吗,你不是跟非与旭也关系匪浅,为什么不选他?”
“那是另一件事。我现在说的是柳烟的事,你为什么不准他跟我回去,因为他的身份吗?”
“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他?”
“那还有说吗,我喜欢他。”她理直气壮地说。
“他被许多人碰过,有男有女。”
“我很喜欢他。”她认真地看着笑陌,他的过去他不在意。
“他来历不明。”
“我非常喜欢他。”那些小事,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笑陌沉下脸,“那我们呢,我们也很喜欢你。”
惊鸿一时不语,恨恨地跺脚,“固执,不跟你说了。”
气呼呼地跑了出去,她冲进燕家酒楼,对上来招呼的老板说:“把店里的酒都拿出来。”
那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老板看她在气头上,不敢怠慢,忙叫人去拿酒。惊鸿接过小二拿来的酒坛,不一会儿灌了一坛。老板愣了愣,这样喝法,非出事不可。正担心着,笑陌也跟了过来。他冷冷瞄了老板一眼,伸手拿过小二手上的酒,也跟着喝了起来。两人站在大堂上灌了几坛酒,店里的客人都看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鸿喝惯了,不怕出事,笑陌酒量一般,也没试过放开来喝,可他拼着一口气,惊鸿喝多少他就跟着喝多少。转眼间,惊鸿喝了五坛酒,老板知道她要喝送来的都是上好的烈酒,她看笑陌也跟着要喝第五坛,气得夺过他的酒扔到地上。
“你混蛋。”她生气地骂道,脸上被酒气冲得通红。
笑陌就算喝醉了,脸色也不会变,他闭着唇,什么也不说,眼前景物开始摇晃,他握着拳,一动不敢动,怕一晃就倒下了。惊鸿虽有几分醉,但也看出笑陌不对。自家的事还是回家解决,她想,拉着笑陌出了门。
“老板,叫辆马车来。”
“是,是。”老板连忙照做,最后也搞不懂出了什么事。
坐着马车回到家,笑陌一进门就扶着墙吐得不醒人事,惊鸿心疼,照顾了他一夜,心里更加委屈,这下子她更没法提了。笑陌知道惊鸿不会放弃,第二天醒了,他对惊鸿的行为全都无视,不管她做什么只当是她是家里的陌生人,他该忙的忙该歇的歇,任凭惊鸿折腾。惊鸿从苦肉计使到了美人计,愣是一点用也没有用。她又急又怕,知道笑陌这次是真的生气,不敢做太过火。她算知道笑陌的厉害了,一个笑陌已经这样了,家里还有一群,她用力捶自己的胸口,觉得之后还有她烦的。
“闲着没事做吗?”笑陌从外面回来,看着她冷淡的说。
惊鸿颇有些受宠若惊,他都好多天没有主动跟她说话了。她点点头,还没有说呢,笑陌就拿话堵她。
“换身衣服,那人肯见你了。”
哪个人呀?惊鸿一时没想到,很快她反应过来,吃惊地瞪大眼。
“就是他。见过面,准备一下,我们就回苏城。我会通知他们,免得他们记挂。”
“可是……”惊鸿拉住他,不用多说,他应该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件事,我还是一样:不准。”
“你,你真是讲不通。”惊鸿懒得理会他,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换上,气呼呼地走了。
笑陌微皱着眉,远远跟在她身后,眼中藏哪淡淡的无奈。
到了酒楼,老板不敢多说,让开路请她上楼。客人已经在房间里坐着,惊鸿瞟了他一眼:凤眼含笑,不怒而威,胡子半白,面容平和;换下了龙袍即使还带着几分王者之气,但是若不经人说明别人只会把眼前的人当成家世不凡的老人,谁会想到他就是当今皇上非从环。
“民女见过皇上。”她作了一揖,实在也不记得别的行礼方法,以前倒是有人教过,不过她早就忘记了。
非从环并不怪罪,倒是他身后的周太常想要斥责她。非从环拦下他的话,对惊鸿笑道:“今日朕微服到此,太常和堡主都不必拘礼。堡主替江山社稷劳心劳力,朕记在心上。”
“皇上言重了。”惊鸿拱拱手,看周太常眼睛瞪得更大。她的确是不知道要行礼,到底是以前哪个人立了那么多烦人的规矩,真该去挖了他祖坟。
寒喧了一番,非从环说出了来找她的目的,“堡主丧夫之痛,朕深表同情。然逝者已矣,望堡主节哀。这几天,京中传出好些流言跟旭儿和堡主有关。朕知道堡主生性洒脱,爱与人结交,旭儿向往江湖生活,想必与堡主成为好友。但朕担心旭儿安危,不想他涉足纷扰之事。堡主出来已久,想必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人言可畏,此时离开京城最好不过了。”
“民女也是这样想。”她轻笑,唇嘴微勾按捺着心里的冷笑,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民女只知皇上终日为国事操劳是为一位明君,想不到皇上还是一位慈父,真乃天下男儿的表率。怪不得家父当初对民女说,要我以皇上为榜样,为国为民不遗余力。家父还说,隐门是皇上第三只手臂,替皇上清除死角中杂碎,让皇上放手为民分忧。”文绉绉地嚼了几个字后,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些话一听就知道不是她父亲说的,父女两人关系不好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