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晚饭后就走了。”管家在前面领路,带着她到了与旭的院子。
还奇怪这么晚叫她过来做什么,等看到院中正扎着马步的与旭,她明白了过来。管家默默退下,留下两人在院中。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练?”惊鸿淡笑地问,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他非要成为高手不可。
“这几天三哥总是过来,我没时间练武,怕你觉得我在偷懒,就在晚上补起来。怎么样,现在我的架式没错了吧。”他晶亮的眸子带着期盼,等着她认可。
“是呀。”她不觉脱口而出,伸出手想细抚他的脸。可是他不是宝瑜,她的手顿了顿,落在他肩上把他拉了起来。“好了,别练了,回去睡吧。明天我教你几招基础的。”
“真的吗?”他开心地跳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说,对着曾经满心欢喜却不能像他这样表达的宝瑜。
与旭没有发现她的话有什么不对,心下高兴,忍不住想和她聊天,“笑笑姑娘,你现在才回来吗,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看上去心情很好。”
“是吗?”她抚上自己的脸,想到笑陌的温柔,眼眉上多了一分女儿娇态。
这个人竟有这样的表情,与旭想,对她多了一分好奇。转念一想,她也是女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他微微偏着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前他竟不曾把她当成是女子,她太随性,让他没要想到她的性别。月色正好,他不想早早睡下。
“笑笑姑娘,三哥派人送了几坛好酒来,要不要一起喝?”知道她爱喝酒,他故意问她。
“好。”她一口答应,三王府的酒还合她的意,她心情正好想喝上几坛子。
与旭让人备下酒菜,和她在他院中把酒言欢。惊鸿呆在王府中十来天,平时和他说话总是数落他,难得她今天心情好,又答应了教他武功。与旭心下高兴,不觉多喝了几杯,惊鸿心疼酒,抢过酒坛不让他碰。
“你一个王爷,喝一点装个样子就得了,别来抢我的酒。”
“这是三哥送我的,为什么我不能喝。”与旭干了一杯,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笑笑姑娘,跟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吧,三哥总说江湖上乱,没什么事可讲的。他一定是在骗我,我常听人说侠客仗义救人的事,还有比武夺武林盟主的事,全都很有趣。”
惊鸿喝了一大口,豪气地挥挥手,“你也别叫我笑笑姑娘,叫我笑笑就行。其实江湖上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精彩,我也不在江湖混,不过我认得武林盟主,改天我介绍给你,想听什么故事,你问他就行。你喜欢的故事,他能搬出一箱子来。”
“真的吗,你还认得武林盟主?”与旭的眼睛放着光彩,激动地拉着她的衣袖。
“那当然,他跟我是一家的。”她一拍胸口,爽快地说:“你别以为他厉害,论武功他还不如我。”
“真的?”与旭对她的崇拜一发不可收拾。
几杯酒下肚,惊鸿肠子里的郁气早冲光了,眼前和她喝酒的人就跟她自家人一样,“其实你资质还不错,假以时日,我也能把你教成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是你教出来的?”与旭爬上桌子,抓着她的肩,使出平时对家人用的招术,撒娇说,“你也教旭儿吧,旭儿很乖,一定听你的话。”
“好,好。”惊鸿得意万分,拉过他让他坐到她身边,“那点小事算什么。你不是想听江湖上的事,我就跟你说说我小时候。我一出生就在一个尼姑庵里,你以为尼姑庵里的尼姑除了吃素念经就屁也不会?瞎扯。我们庵里的师叔们一个个贼精,有的以前还是强盗出身。不过入了庵,就是我们庵里的人,大小事都得听我师父的。我们山下除了强盗就水匪,那还算正经人家,有些是犯了事逃到我们那儿的。你说,不就是一个劫饷银的小贼,武功连三流也不到,就敢到我们庵里来调戏我师姐。操他祖宗的,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庵里的人也是他能惹的……”
一个说的慷慨激昂,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月光若水,夜未央。
喝酒很开心,宿醉很痛苦。明知道第二天一定会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眩晕想吐,她还是舍不下喝到痛快时时眼前一片开阔的感觉。要是在家里,她喝醉了,有源长煮的醒酒汤,吃复川配的醒酒药,还能享受笑陌周到的照顾。但是在王府……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着自己被压的发麻的左手,无语地推了推手臂上睡得正香的与旭。她醒的本来就比别人早,与旭也喝了不少,一时半会儿的起不来。她记得晚上发生的事,两人喝得高兴,一直聊到很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摸了摸后脑肿起的包,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以后还是少喝一点,要是昨天有人行刺她已经死在这里了,但是喝醉了,就算感觉到头撞到地上,她还是不想起来。转过头,看着蜷缩在她怀里的与旭。这人睡着了就像小猫一样,她想,宝瑜要靠药物才能睡得安稳。伸手拉着他的发丝,手指擦过他的脸,他的皮肤和宝瑜的很像,不过最近晒得有些黑了,脸上常露出宝瑜没有的光彩,要是这具身体是宝瑜的就好了。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抽出手臂,不理会与旭皱眉呓语,顾自离开了亭子。
脑袋撞到地面疼了一下,与旭嘟囔了几句,却醒不过来。夏天天热,等太阳出来后,与旭的鼻尖冒出一层细汗,他翻了一下身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他吓得坐起,想到起迟了没有练功又要挨惊鸿的骂。等发觉自己坐在亭子里,他渐渐想起昨晚的事,宿醉的感觉也涌了上来。他按着头,想到竟然请了这么厉害的人到府上教他武功,开心地扬起嘴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