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那我就跟你回去。”他抓着她的袖子,不像之前那样怕她。
这个人呆在这里迟早也会被别人骗去,那还不如便宜她呢,这样想,惊鸿打横抱起他,“好了,我们回家。”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抱着他离开了。她的传闻中又多了一条。
长大后,已经没人像这样抱他了,他很紧张,心跳得好快,细微的疼痛他觉得不讨厌还有点喜欢。娘子大概就是这样会带给他特别感觉的人。
“娘子……”他害羞地叫了一声,没说完就差得躲进她怀里,“我会好好爱你的。”
这是父亲告诉他的,娘子全心照顾他,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爱着他的娘子就可以了。
她愣了一下,僵硬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那就爱一辈子吧。”
如果一辈子被爱是多幸福的事,种下的姻缘圈着两人。但是一辈子,像她一样,他也希望呀。
从记事起源长就知道家里很穷,作为一个穷人,要许多东西要忍耐。吃不饱,穿不暖,连娘也跟别人跑了,他的父亲非常地认命,总跟他说没活到饿死的地步就是一种福气。他觉得自己是很有福气的人,爹爹很疼他,附近的邻居也对他很好。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地里帮忙干活。父亲从燕家堡租了一片地,每天除了送菜到那儿抵租金外,还能赚到一些钱。燕家堡的管家是个好人,从没扣他们的钱,也没有恶声恶气地跟他们说话。他第一次跟父亲去那里送菜时,觉得很害怕,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的人,脾气一定也很大。不过他每次去都从小门走,几年间都没碰过燕家堡的主人。后来,他听说燕家堡出了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大概是说燕家有个很坏的小姐从外面回来了。
一日,他去送菜,父亲要和管家说话,让他把菜搬进去。走到厨房门口,里面忽然窜出一个人来了,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脸上粉嘟嘟,非常好看。她是往门边走,本来是不会撞到人,可是源长手上还有菜筐,两人一撞都倒在了地上。源长站起来,怕摔疼了她,看她怀里忽然掉出一只烤鸡,他愣愣地指着她。
“你偷东西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她不慌不忙捡起烤鸡吹了吹,斜眼打量着他。
源长以为自己误会了,马上道歉,“对不起了,我一时没有弄清楚,乱说话。”
她没想到他真信了,尴尬地摆摆手,“也不用道歉了,反正是误会。”
“你人真好,你是这里的丫头吗?”
“是。”她面不改色地点头,撕了一只鸡腿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叫笑悠,是燕家小姐的最信任的丫头。”
“小悠。”她嘴里塞着东西,他一时听不清,目光紧跟她手里的鸡腿,觉得香气净往他鼻子里钻,“你刚才在这里做什么呢?”
“刚才呀。”她舔了舔手指,眼珠子一转,“我刚才是在替我家小姐试烤鸡的味道呢,免得到时候味道不对,惹她不高兴。”
“还有这样的差事。”源长一脸羡慕,好奇地说,“听说你家小姐很凶很坏,是真的吗?我想连吃的东西都这么挑剔,侍候起来一定很麻烦。”
她冷冷瞟了他一眼,觉得他故意骂她有点想动手,看看他好像并不知情,眉头一皱,她猛地点头,“是呀,她心肠狠毒,犯了一点小事就往死里打,府里上下不少人挨过她的揍。你看看。”她拉起袖子,露出上面的鞭痕,“这也是她打的。”
“真坏。”他轻抬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痛吗,有没有上药。”
“不必了。”她心情大好,平时除了红姑也没人跟她亲近。撕下一只鸡翅膀,她塞进他嘴里,“你也吃。我看你不是府里的人,是来送菜的吗?”
“是。我隔几天就会过来一趟,平常是我和爹爹一起抬进来,今天爹爹跟管家老爷在说话,我就一个人搬进来了。爹爹还夸我力气变大了。”
“你爹爹真好。”
“你爹爹对你不好吗?”
“早死了。”她冷冷地说。
源长不安咽下嘴里的肉,“你别难过了,如果你爹爹在世,一定也会很疼你的。”
她轻轻一笑,擦了擦嘴巴。“没爹爹疼也没事,反正我还有亲人在。我有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弟弟,会念书又听话,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嗯。”看她笑了,源长也跟着笑起来。
正说话,爹爹搬着菜筐从外面进来,看到他和一个女子坐在台阶上吃东西,略有些意外。
“阿源,你怎么在偷懒,还偷吃堡里的东西。”
“我不是偷吃。”源长委屈地说,看向跟着他一起进来的管家。
“管家,我已经替小姐试过烤鸡的味道了,要再多加一点辣。”她站起来冷淡地说,把剩下的半只鸡放到源长手里,“下次我们还一起吃。”
“好。”源长开心地点头,在家里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肉。
等她走了,爹爹不解地问,“她是谁呀,阿源,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刚刚认识的。她叫小悠,是燕小姐最信任的丫头,专门帮小姐试菜的。”源长自豪地说,觉得自己交了了不起的朋友。
管家听了,默默不语,这个小姐很难侍候,除了跟着她一起来的小尼姑和最近跟她在一起护卫,她谁也不睬,像大家都跟她有仇似的。能跟源长交朋友也好,他知道源长是个乖孩子,就怕他被她欺负。
之后源长来送菜,总能看到她,她常常塞一起好吃的东西给他,要是他不收,她就偷偷藏进他衣服里。有天,他去送菜,看到她坐在厨房的台阶上,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他搬完菜,小心地坐到她身边,看到她脸上多了一排牙印,好像是被谁咬了。
“你被欺负了?”他小心地问,恨不能替她受伤。
她摇了摇头。
“是你家小姐对你不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