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见萧远无言,又扭过头对着御座上的萧臻道:"还请父皇应允滴血验亲!"
萧臻看了看萧远,他眉头微蹙,面有焦急之色,又看了看令国公,他面色平静,似乎丝毫也不担心,再看苏璟,微微低着头,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滴血认亲,若是不允许也说不过去,他轻轻点了点头道:"就依你滴血认亲,不过,朕有言在先,这滴血认亲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庆王也好,齐王也罢都只能接受,不得再有异议!"
"是。"齐王与庆王都低头应答。
萧臻朝陈公公微微点头,陈公公赶紧往后头去了。
不大一会儿,陈公公带着个小太监来了,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细白瓷大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
陈公公朝苏成文和苏璟看看,"谁先来?"
苏成文与苏璟皆不出声,就听一人道:"慢着!"
萧臻看时,却是令国公孟祁。
孟祁出列往地上一跪,对着御座之上的萧臻道:"皇上!臣与夫人寻找多年,才寻到了小女,这些年小女没有养在身边,臣与夫人心里已颇多愧疚,如今庆王口口声声道我女儿不是我亲生之女,而是苏大人之女,不知庆王殿下可曾想过臣的感受!既然庆王殿下非要滴血认亲,不如就由臣与小女来滴血认亲!自找到小女,为了不让小女伤心,臣至今也还没有与小女滴血认亲。"
"不如就让臣与小女一试,若血不能溶,那小女就是苏大人之女,若血能溶,那庆王殿下当再无异议!"
这法子倒是一举两得,文武百官俱都点头。
萧臻便道:"这个法子甚好,毕竟孟小姐与孟爱卿失散多年,趁着现在的机会验一验也是好事,一举两得,很好很好,庆王以为如何?"
萧云靖只觉得其中或有古怪,但一时之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坚信滴血认亲这传了上千年的法子总不会有假,便点点头道:"也可。"
庆王既然没有了异议,滴血认亲的人选就变成了孟祁与苏璟。
陈公公走到孟祁身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一条白色的细棉布帕子上放着一根银针。
孟祁右手拿起银针,在左手中指上一扎,一滴血珠就滚了出来,他伸手一挤,血珠就滴落在了小太监捧着的大碗中。
接下来就是苏璟,小太监端着碗走到苏璟跟前,苏璟接过陈公公递过来的银针,将手伸到大碗之上,右手捏着银针,在左手食指上一扎,立时就有一滴鲜血滚了出来。
此时无人注意到,苏璟拿着银针的右手,尾指已经落在了碗中。
苏璟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将血往那碗中一挤,这时,就见苏璟滴下的鲜血很快就和孟祁滴下的鲜血溶到了一起。
陈公公激动地道:"皇上,血溶了,血溶了!"
萧臻招招手,小太监赶紧将细白瓷碗捧到他跟前,他细看了看,点点头道:"的确是溶了,拿去给庆王好生看看。"
小太监又端着白瓷碗走到庆王跟前,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碗里已经融到一起分不出彼此的血液,喃喃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些官员们也伸长了脖子往碗里看,小太监端着碗两边溜了一圈,好叫众人都看清楚。
萧远到底心里有鬼,怕有什么破绽被看出来,赶忙对着陈公公使了个眼色,陈公公知机,很快就不着痕迹地将端碗的小太监打发下去了。
御座上的萧臻也见缝插针地给孟祁递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们搞的什么鬼?这个也能作假?
孟祁无辜地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昨晚璟儿嘱咐他,若是庆王提出要滴血验亲,就由他来验,他只不过是照吩咐行事罢了。
"现在,大家再无疑惑了吧?"萧臻扫了下面的几人一眼,缓缓地道。
众人都点头,唯有庆王还皱着眉头在苦苦思索。
"庆王,今日既已滴血验亲,孟小姐的身份再无疑虑了,这件事情日后也不要再提了!"萧臻道。
庆王抬起头,看着萧臻,满脸的不甘愿,"父皇,儿臣觉得那碗水或许有古怪,说不定无论谁的血滴进去都会相溶,儿臣想将自己的血滴进去试一试。"
苏璟心下一惊,眼睛四下里乱瞟,见那端着碗的小太监已经退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萧臻闻言,脸色十分难看,他冷冷地道:"庆王今日过了!这水是朕叫陈公公端来的,你说水有古怪,是怀疑朕,还是怀疑陈公公?"
"朕可怜你一片真情,这才由着你胡闹,方才朕就说了,滴血验亲之后,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你不是答应了么?现在居然还敢质疑朕?为了个女人,你真是魔障了么?"
萧臻的话带着明显的怒气,百官都听了出来,英国公叶安义赶紧出列,道:"皇上息怒,庆王年幼,一片赤子之心,因苏侧妃去世,悲伤过度,这才胡言乱语,还望皇上看他一片真情的份上饶了他这次。"
"饶了他?朕还没说要将他如何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你们叶家还真是护犊子得很那!他是朕的儿子!还轮不到你说话!"萧臻越发地怒了。
英国公赶紧跪在了地下,不敢再说一个字。
萧云靖见外祖父因护着他反而被父皇训斥了一番,一时心内愧疚,只得将苏璟的事先放在一边,也跟着跪下了。
萧臻冷冷地看着头发已然花白的英国公,恨恨地想着,朕好好的儿子,就是叫你们叶家给教坏了!
孟祁赶紧站了出来打圆场,"皇上息怒,都是为了小女,才惹出这些事,若万一叫皇上气坏了身子,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气坏身子?你当朕是什么?朕有这么不中用?这点小事就能气着朕?"萧臻冷哼一声。
这话一出,底下文武百官都松了口气,皇上这怒气已然消了。
"是臣失言,臣在家每每被犬子气得够呛,只当皇上与臣一样了,殊不知皇上比臣的气量要大得多。"孟祁笑道。
"去去去,你又给朕戴高帽子!"萧臻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才对着庆王与英国公道:"国丈大人起来吧,云靖也起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后谁都不许再提。好了,朕也乏了,退朝吧!"(未完待续)